第二十二章 莓果和檸檬薄荷

　　梅根的到來一下子就沖淡了屋內(nèi)劍拔弩張的氣氛，她高舉著兩袋子糕點咻的一下就坐在沙發(fā)上。

　　“新鮮出爐的莓果蛋糕，超美味，你們倆快來吃?！?p>　　她從袋子里將蛋糕取了出來，糕點的香氣透過盒子飄了出來，非常誘人。

　　莓果的芬芳和蛋糕的香甜氣味，讓人不禁想到了美好的下午。

　　“別看著啊。雖然，雖然我一個人也吃得完，但是好吃的就是該分享著才更好吃?！泵犯坪鯖]發(fā)覺倆男人有啥問題，只是催促著他們快來吃蛋糕。

　　佐恩斯瞥了一眼，說道：“我吃過飯了。”

　　“吃過飯了也吃得下蛋糕！”

　　對于梅根來說，這是個鐵邏輯。

　　見佐恩斯不為所動，她對麥克斯說道：“你不會也吃飯了吧?！?p>　　麥克斯心火未下，沒什么胃口，只好推脫說不餓。

　　“你們兩個，剛才不會在這里一起說我壞話吧?！?p>　　見兩個人都對自己帶來的蛋糕沒興趣，梅根有點生氣，甚至懷疑他們兩個剛才是不是在說自己壞話，現(xiàn)在才不好意思吃自己帶來的蛋糕。

　　“沒有。我們只是在聊一些比賽的事情。畢竟這里的目的也是為此，不是嗎?”

　　佐恩斯不打算將剛才的話題延續(xù)下去。

　　“啊！啊啊！啊！說起這個，我已經(jīng)拿到【法杖】了，還有這個。哈，它們就在延脈塔。”

　　只見梅根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卡牌，上面有著一根長法杖，樣式普通，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她又在口袋里搗鼓了一會，取出了另一張牌，正是挑戰(zhàn)卡。

　　隨后，她輕觸法杖的卡面，一道流光就從卡中逸散而出，很快就成為了一根長法杖。

　　梅根說道：“一個物質(zhì)轉(zhuǎn)換的法術(shù)。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很簡單只是咻的一下，不過它的原理和施法的細膩實在是太精妙了！我想制作它的肯定是三位大法師之一——說不定還是校長！！”

　　佐恩斯的目光看向麥克斯，后者也從懷中掏出了兩張卡牌，分別是挑戰(zhàn)卡和【套索】。

　　佐恩斯玩味的說道：“啊~為什么我不意外呢?！币活D，他也從懷中取出了挑戰(zhàn)卡，說道：“另一張冠冕已經(jīng)被其他人拿走了?！?p>　　“如果你們對我的說法有懷疑，可以去倒冕大圖書館三樓的教授指定書區(qū)，找一本叫做《白山女王的仇與愛》，在封底?！?p>　　等下，這句話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說過。

　　梅根一愣，說道：“我當然相信你，只是，還可以這樣的嗎?”

　　佐恩斯解釋道：“事實證明，不是只有一張平民牌?？赡苁菍焸?yōu)榱舜_保公平，所以做了一些布置?！?p>　　“哈。我這張是在洗手間的水箱里找到的。嗯，我懷疑導師里有起碼一位是女性?！?p>　　佐恩斯就不去追問梅根到底是怎么找到女廁水箱的了。他說道：“很有可能是一只小精靈代勞的。”

　　“我...”麥克斯欲言又止，他先看了一眼梅根，又看了一眼佐恩斯，說道：“根據(jù)提示，在沙盤下面?！?p>　　“也就是說，我們今天都有大大收獲和大收獲。”

　　大概，一張牌等于一個大收獲。

　　梅根開心的啃著蛋糕，很開心。

　　她問道：“那，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嗎?”

　　“六月二十四號，比賽應該會從那天正式開始。你們的挑戰(zhàn)卡上應該也是這樣寫的吧。”

　　見兩人點頭，佐恩斯繼續(xù)說道：“既然如此，應該就沒什么別的了?！?p>　　今天的情況不對，麥克斯就沒有在「加強合作」上繼續(xù)下去了。佐恩斯沒弄明白是哪里出了問題，所以決定少說少錯。

　　等了一會，佐恩斯說道：“既然你們住了這里，我理應要付上三分之一的租金。麻煩把賬單寄到我那兒，我會在比賽結(jié)束后一并還給你們?！?p>　　梅根含糊的說著類似不需要了的話，一邊感嘆著蛋糕真好吃，并極力邀請兩個男人一起吃。

　　一時間，屋內(nèi)只剩下了梅根的咀嚼聲。她好奇的看著沉默的兩人，在艱難的咽下一口食物后，直擊道：“你們，是不是吵架了?！?p>　　佐恩斯沒反應，麥克斯倒是一怔，剛才佐恩斯主動提出要分擔房租的時候，感覺就是一副打算撇清關(guān)系的樣子。

　　看起來，自己的舉動不但沒有取得成效，反而起了反效果。

　　是心急了嗎...

　　此時，佐恩斯卻拿起紙筆開始寫著些什么，道：“這些是我認為，有可能參加了這次五項競賽的人。這幾位，是我確認已經(jīng)參賽的。”

　　名單一分為二，上半部分是對平民牌出價的，下半部分是佐恩斯已知參賽的人。

　　在兩部分中間，兩個名字被他圈了起來。

　　艾梅利特。

　　斯麥爾·阿杜卜杜。

　　麥克斯立刻將表格取了過去，皺著眉說道：“斯麥爾?”

　　梅根也猛然轉(zhuǎn)過頭來，含糊的說道：“獅脈而?”

　　“斯麥爾·阿杜卜杜。身份牌——權(quán)貴。起碼，他自己是這樣說的?！奔热徽f了，佐恩斯不妨再多說。

　　反正，這種事情大概遲早是會知道的。

　　這在斯麥爾身上也稱不上是秘密。

　　麥克斯還有懷疑，梅根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她咽下了蛋糕說道：“他還真是任何一個能給我添堵的機會都不放過。哈，不過他這次也不會贏的?！?p>　　麥克斯看著佐恩斯，很想追問，昨天斯麥爾倒是和他聊了些什么。只是，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的他也開始對佐恩斯有些了解了。

　　結(jié)合之前的接觸，面前這個人是吃軟不吃硬的類型。

　　動之以情，以利誘惑之，可以。

　　曉之以理，或許。

　　威之以勢，大概是不可能了。

　　順著勢頭，三人也就多聊了幾句。只是，他們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怎么都說不上好，終歸是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梅根倒不覺得。

　　見沒什么好說的，佐恩斯就此打算離去。只是離開之前，他問道：“你們得到的物件上，有關(guān)于下一關(guān)的提示嗎？”

　　兩人表示沒有。

　　這個答案，結(jié)合挑戰(zhàn)卡的出現(xiàn)，佐恩斯猜測下一個階段，或許就是參賽者們之間的碰撞了。

　　他道：“還有不到一個禮拜就是二十四號了，在此之前我們都有考核。既然沒有下一階段的線索，這周我們就專心為考核進行準備吧。如果你們查到了線索，可以在這里留言。有緊急的狀況再打電話給我也不遲。”

　　梅根應道：“如果你知道了什么，也記得和我們說哦。”

　　佐恩斯沒有回應，只是起身離開。

　　“等一下?！?p>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麥克斯叫住了他。佐恩斯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對方遞過了一把鑰匙。

　　半個小時后，回到家中的佐恩斯確信自己的耳鳴加重了。這幾天嘗試連續(xù)不間斷的使用冥想替代睡眠，的確讓自己的精力更加旺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連斗氣似乎都運轉(zhuǎn)的更加流暢，身體素質(zhì)似乎也有些微的提升。

　　只不過，相應的代價，就是無時無刻不縈繞在耳內(nèi)的鳴響也在變大。

　　這導致他脾氣更加不好，更為易怒，且思緒更為雜亂。

　　“晨昏測試...”

　　本以為自己對耳鳴已然習以為常，不過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想太多了。

　　他招呼的一聲多比，就嘗試性的撥通了富金·達拉貢的電話。

　　嘟嘟嘟...

　　話筒內(nèi)傳來的僅有盲音，過了一會還是沒有接通，他便放下了。

　　只是，當他打算上樓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佐恩斯走下樓梯接起，另一端正是富金。

　　“哪位?”

　　“佐恩斯?！?p>　　“啊，是你啊。我剛才在進行實驗，所以沒注意，才聽見你就掛掉了。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嗎?”

　　佐恩斯斟酌了一下，問道：“是關(guān)于晨昏測試的問題。這個測試會有什么影響嗎？我是指單單進行測試這一點上?！?p>　　富金很快回答道：“啊，這個。晨昏測試雖然不會像是小說里一樣，把手放在水晶球看看會不會發(fā)光那么簡單，可是也算不上有多復雜。

　　簡單的來說，你需要喝下一種含有法力的藥劑。如果是沒有野法師天賦的人，會有兩種反應。第一種是在法學上比較有天賦的人，會感覺感官比之前敏銳，或者思維更清晰了，會維持的時間一小段時間。第二種是比較沒有天賦的，可能會有頭暈，幻覺，腹瀉等癥狀。不過一般來說我們也會準備好第二種藥水與之做抵消，所以很安全?！?p>　　即使富金說的話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不過佐恩斯也沒有打斷他。這種「無用」的知識不知道那一天就用的到了。

　　更重要的是，無端打斷別人說話，有些不禮貌。

　　“如果是有野法師天賦的，藥水會激發(fā)你身上的部分天賦。讓尚未完全向你打開的異界...通道，敞開一點點。通過這個豁口所泄露的能力，我們能判斷出能量大致的屬性，以及烈度。算是為之后的啟迪做準備?！?p>　　“但從反應來說的話，每個人都不一樣吧。可能會看到一些畫面，或者聽到耳語，聞到氣味。啊，還有極少數(shù)是會直接覺醒的。所以，我們現(xiàn)場也會做好相應的準備。

　　你看，這六個加隆很值吧。”

　　佐恩斯想了想，說道：“這個...之前是沒有加隆，能用學點代替？”

　　富金一副為難的語氣說道：“嗯....理論上沒問題。但從性價比來說，學點的確要比加隆高。但你要知道，嘉隆作為一種貴金屬，實際上是不和貨幣掛鉤的。要不，你可以嘗試去交易所換。之前斯麥爾收購了一大筆的學點，你現(xiàn)在要出售還是很簡單的。”

　　佐恩斯一愣，說道：“直接和你換，不行嗎?”

　　富金哈的一下笑出來，說道：“不瞞你說，我在外面不如阿杜卜杜有錢，可在艾俄倫薩，我可是屬于最富有的一小撮人呢。我對學點沒有需求。”

　　“好，我明白了。那么如果我打算做晨昏測試的話...”

　　“兩個方法。第一個，你可以找我，我會幫你找我的老師。收費一樣是六個加隆。可是我需要讓老師給我一個很大的面子，所以也等于你欠我一個很大的人情。第二個，你可以等下個學期開學來飛龍塔，到時候會有統(tǒng)一的測試站定。”

　　佐恩斯打算選第二個。

　　不過，富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想，我勸你還是選擇第一個。你打給我肯定是因為耳鳴加劇了吧。還有沒有別的癥狀?例如說...聽見有人對你說話之類的?！?p>　　“......”

　　佐恩斯沉默著。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有了。我聽說你還有冥想課是吧。馬上也要考核了，你大概最近也沒少進行練習。嗯，不，我猜像你這種人，肯定是每天頂著幾個小時的時感，通過冥想替代睡覺吧?！?p>　　“這樣會加重是很正常的。所以，也請不要太勉強自己哦。”

　　佐恩斯繼續(xù)沉默。面對這份寧靜，富金也沒有繼續(xù)開口，只是等待。

　　“你不是在做實驗嗎?”

　　忽然，佐恩斯開口問道。

　　“啊，休息嘛，休息。”

　　“你在等我的電話?！?p>　　“啥?”

　　“從那天偶遇，你得知我情況之后，你就在等我的電話吧?！?p>　　“.......”

　　這次，換富金沉默了。

　　“在我小時候，我們鎮(zhèn)上曾經(jīng)來過一名法師，她曾...她是是個很美麗的女性，大概和我們現(xiàn)在差不多的歲數(shù)?！?p>　　“她打算在鎮(zhèn)周不遠處建立一座私人實驗室，我曾經(jīng)偷偷跑去看過?！?p>　　“不過那里可比不上艾俄倫薩的法師塔。是個很初級，有點玩兒味性質(zhì)的小作坊。外觀就像個樹樁子一樣的矮敦，可里面發(fā)出的聲音卻大得像幾百個人在打鐵一樣。也是，畢竟有一整套晶石機器在運作呢?！?p>　　“我在上冥想課，所以肯定也兼修另外兩門基礎(chǔ)課程。這一點，你是一名法師又是我的學長，肯定知道的吧？我們的場館都在法師塔的內(nèi)部?！?p>　　“所以，實驗室的隔音是對外是常識，在里面的人一般都要帶上耳罩，用手語和文字交流。既然如此，為什么我沒有聽見機器運作的聲音呢?！?p>　　看似疑問，實則陳述。

　　富金笑道：“那當然是因為我在房間里啊。誰會把電話放在實驗室。”

　　“那，你又是怎么聽見我給你打電話的?”

　　一開始佐恩斯并沒有特別注意富金的小小謊言，這些客套話誰都多少會說一點。

　　可是，關(guān)于晨昏測試富金的話說的太詳細了，像是在做產(chǎn)品介紹一樣。直到窮圖匕現(xiàn)的時候，佐恩斯這才將上下串聯(lián)起來。

　　這是一場預謀，自己恰好觸發(fā)了而已。

　　“我相信艾俄倫薩內(nèi)的電話都是同一型號是吧？那你不妨放打開免提，相比起你，我更喜歡艾梅利特學姐的聲音?！?p>　　果然，沒過多久電話的另一端就傳來了艾梅利特的聲音。

　　“哦，又見面了。已經(jīng)欠了我一個人情的佐恩斯學弟。”

　　這次，佐恩斯感覺到的是檸檬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