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暈馬車?
“綠耳,好樣兒的,寶兒跑起來!”
飄柔牌的馬鬃在疾風(fēng)中肆意飛揚(yáng),一嘴大白牙亮閃閃,四蹄篤篤,八方震震,跑個(gè)幾里均不帶喘兒歇兒的。
贊,這馬兒給力!
“駕!”九州歡快的趕著馬,咧著嘴跟綠耳一樣標(biāo)準(zhǔn)笑出十六顆白牙吃著風(fēng)。里頭的某人就不這么自在了,白一心一進(jìn)馬車就被南名晚丟在了馬車上,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扒到邊上一掀開簾子。
“我的乖乖嘞?!睂④姼@么會(huì)兒就看不見了,馬跑得很快,又不穩(wěn),遇著個(gè)小石頭便一左一右翻來翻去。白一心癱回去坐著馬車板板,還是這樣安全一些。畢竟不像某人坐在車?yán)镒詭У牡首由纤钠桨朔€(wěn),不動(dòng)如山,白一心的大白眼悄無聲息的掃過一遍南名晚。
“白一心,你可是要同我去見客人的,滾上來?!蹦厦砗眯暮靡馓嵝涯撑樱吷吓渤鲆粋€(gè)半人的位置來。
“你能耐你滾給我看哪?!笨促I主替他數(shù)錢還差不多,白一心長腿一伸,馬車?yán)镱^的地方不算大,甩來甩去的暈死了,白一心踢開南名晚擋道的腳,把大長腿給伸直了。那天在麻袋里白一心就是這樣被踢的,白一心又踹了幾腳。
踹完了才發(fā)覺不對(duì)勁兒?!安恍辛耍也恍辛??!边@馬車白一心頭一次坐,可沒有什么新鮮勁兒,難受的很,尤其還要對(duì)著某張臉。上了賊車下不去,白一心只能萬分勉強(qiáng)自己,再說這破車晃來晃去,白一心也沒心思和反派再斗下去。
“白一心,你這就蔫兒巴了。上來吧,本王許你依著本王些,可別見到了客人,蔫成一團(tuán)稀面了?!蹦厦砩炝酥皇值教撊醯陌滓恍拿媲?。
善意?白一心瞧不清也知道南名晚臉上雖沒笑出來,但眼睛里都是得意。
“我白一心絕不向惡勢(shì)力低頭,你死了這條心吧?!睕Q絕的推開了那只手,白一心實(shí)在暈得難受,馬車又跑得飛快,直接窩在木板上閉上了眼睛。
“咋還不到啊,這買主的家到底在哪個(gè)荒山野嶺里頭啊。”死心的是白一心。想她白姑奶奶上一輩子,地上跑的不暈,水上游的不暈,天上飛的不暈;一輪二輪三輪,就是沒輪的她也不暈,咋到了這里這么沒骨氣,一區(qū)區(qū)的馬車就暈到不行。
一陣陣眩暈反胃,好在白一心昨兒吃的全消化吸收了,今兒又油鹽未進(jìn),啥都別想讓白一心吐出來。
“一定是你,是你不服我白一心……對(duì)不對(duì)?”白一心暈暈乎乎抬起一只手,鄙視的伸出食指指著南名晚的鼻子,一臉挑釁,渾身上下都在挑釁,“你以為我白姑奶奶管不下你一身皮嗎?”
南名晚正要?jiǎng)踊?,那根手指頭轉(zhuǎn)了轉(zhuǎn),指到了白一心的鼻子上,“你不服我,我打你信不信?”
“你這是……暈瘋了?”南名晚嘴角一咧,白一心“啊”的嚇唬了一聲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這白一心……失心瘋了……
“九州,讓馬車慢一些跑,白一心暈了。”南名晚連忙讓九州剎住車,不然白一心暈個(gè)靈魂出竅活不過來就完蛋了。
“好嘞,殿下!”九州拉了拉馬繩,綠耳愣是不肯停下來,跑得越來越歡脫。馬車晃得更厲害,南名晚一把將暈瘋了的白一心拉到自己懷里去??神R車貌似也被白一心帶瘋了,停不下來。
“綠耳,停下,停下呀,吁!”九州忙活了好一陣,綠耳卻跑得越來越歡,分明就是扯著九州帶著馬車一路狂奔,像風(fēng)一樣自由。
馬車遲遲沒有慢下來,還越發(fā)跑得瘋了,“綠耳,你吃飽了撐的!”南名晚一手?jǐn)堉滓恍牡难尠胨赖乃吭趹牙铮皇窒崎_了簾子。朝外頭跨了兩步,腳一挑九州手里頭的馬繩送到另一只手上來,往后一扯。
綠耳大嘴被拉歪嘶叫了兩聲,干不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了下來。疾風(fēng)沒了,馬鬃不飛了,綠耳興沖沖咧著的嘴皮子也耷拉了下來蓋住大白牙。
這白女子真煩騾子。
綠耳停下來,腳一下一下刮拉著地板,似乎在畫著圈圈詛咒白某人。人家是堂堂的戰(zhàn)馬,在戰(zhàn)場(chǎng)上可是帶著將領(lǐng)沖鋒陷陣,一馬當(dāng)先,是馬中英雄,馬中的南名晚,怎服淪落到等客拉車的地步?
“白一心你沒事吧?”南名晚看了看懷里的白一心,剛剛不是還能翻天嗎?咋連個(gè)馬車都坐不了?
“殿下啊,我沒事,呃……”白一心干嘔了一下,半夢(mèng)半醒的拍了拍南名晚的肩膀,“您別有心理負(fù)擔(dān)嗷,我……我變了鬼也會(huì)第一來找你的,呃……”
瘋了瘋了瘋了。
“九州,慢慢走?!睍缘冒滓恍膿尾蛔?,南名晚把馬繩丟到了九州手里。
“是,是,咱們慢慢走?!崩K子回到了九州手里頭,綠耳還想著再來瀟灑馳騁一番,可稍一轉(zhuǎn)頭南名晚還站在九州身邊黑臉盯著。揚(yáng)起的大嘴氣嘟嘟的拉下去。
綠耳不敢造次。
只得不開心的曲著長脖子低著腦袋,“哼嘟哼嘟”委屈著,厚厚的下嘴唇撅得老高。
“綠耳,悠著點(diǎn)兒,咱兒慢慢走?!本胖葺p輕打了下馬腚子,哄了哄。綠耳不情不愿邁開大長腿踏下去,這一步似乎太遠(yuǎn)了,生怕某男又嫌太快不滿意,綠耳又往后頭鋤了半截。
就這樣一步一鋤往前挪著,南名晚才抱起白一心進(jìn)了馬車。一步更似半步,膘肥體壯,骨骼驚奇的戰(zhàn)馬此刻更似一匹病入膏肓的老馬。
枯萎的藤蔓,年邁的枯樹,老眼昏花的孤鴉。失修的古道,凄涼的西風(fēng),被迫下崗的青年骨干壯馬。好一幅凄凄切切的悲耳圖。
綠耳冤枉吶,這不是它真正的實(shí)力。
馬車穩(wěn)穩(wěn)緩緩行駛著,白一心虛弱的躺在南名晚懷里,臉頰發(fā)白,嘴唇涂了料子還紅潤潤的。
“別涂了,省得你病了我也不曉得?!蹦厦硪货久碱^,拿出了一方干凈的帕子,還沒放到白一心涂的紅脂上,紅脂就被某只手一抹花成了一團(tuán)。
“還往死里整?!卑滓恍倪肿煲恍?,半瞇著眼睛也不曉得到底看清了南名晚沒有,剛擦了一下嘴,手背癢癢的,又迷迷糊糊傻笑了兩聲擦了擦嘴。然后靠在南名晚懷里睡了,嘴沒擦干凈,手又糊上了。
“白一……”本還想把白一心叫醒了,可不用想也曉得白一心不死不活的狀態(tài)是最好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南名晚輕輕抹干凈了白一心臉上的紅脂,她兩只耳朵還空著,原是風(fēng)輕沒來得及把耳墜子給她戳上,她就上柱子了。
“你是個(gè)什么神奇玩意兒?”將白一心這個(gè)秤砣子往懷里托了托,誰知白一心此時(shí)又瞇開了眼睛:
“我是……是旺旺來福三千萬個(gè)老婆……中的一……一個(gè)……”說完傻笑了兩聲又睡了過去。
“白一心,旺旺和來福到底是什么東西?”南名晚也不曉得白一心到底是不是裝的,叫了幾聲她都不理人。應(yīng)該不是裝的,若白一心還演戲,知道被反派抓在懷里非把馬車和反派都拆了不可。
擦干凈了白一心的手,白一心舒舒服服在南名晚的懷里躺著,可別說,只要白一心裝死,還真是個(gè)小鳥依人的小女子。瞧著懷里穩(wěn)當(dāng)住著的白一心,臉色蒼白,南名晚心頭一顫,覺得又心疼又好笑,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乘馬車暈了的,還暈到醉了的人。
才子佳人,獨(dú)處一室,馬車輕馳,清風(fēng)徐來,發(fā)絲微顫。
手指清瘦,骨節(jié)分明,手心干燥,指節(jié)修長穩(wěn)健而有力,南名晚的手輕撫在白一心的鬢角卻溫和而輕盈,慎重而用心,靜靜整理好了白一心臉上亂飛的碎發(fā)。
馬車外除了車輪轆轆的輕滾聲,最入耳的還是綠耳撅蹄子鋤地的啪嗒聲。
白一心睡熟了,清風(fēng)撓著臉,某只不安分的手伸到臉上抓了抓。這抓自己的臉白一心絲毫不手軟,手拿下去的時(shí)候臉頰都抓紅了。
“你……算了?!陛p嘆一聲,南名晚輕輕撫摸著白一心抓的那塊地方。南名晚的手勁兒也忒不讓白一心滿意了,跟沒吃飯一個(gè)樣。眉頭緊鎖,察覺不對(duì),還要白一心自己來??砂滓恍膭偺鹆宋甯种割^一下子就被南名晚的手給捉住了,讓白一心再抓一次,那臉非破相不可。
“忍著。”南名晚拿住白一心不安分的手,那撮手指頭均比南名晚的都短上一截,是只尖細(xì)根粗的圓錐頭小胖爪,指甲也沒一塊是看得過去的,手背還比南名晚的黑上幾度。
這一比,分明就是高富帥和矮矬窮。
“汪!”懷里的白一心忽然小聲的犬吠了兩聲,迷離的睜開了眼睛,胖爪反過來抓住了南名晚的手。
“白一心你清醒一點(diǎn)?!币唤z不安掠上心頭。
“汪~”頭頂那俊美到慘絕人寰的下巴臉蛋子,除了旺旺來福還能有誰。白一心眼汪汪的盯著南名晚,“來福果果,那個(gè)白一心不服我這個(gè)白一心?!?p> 白一心委屈巴巴,南名晚瑟瑟發(fā)抖,“哪個(gè)?白一心你別亂來啊?!?p> “嚶~”一聲,白一心直接躥起來圈住了南名晚的脖子,南名晚身體一傾沒躲過,兩個(gè)人一起撞到了馬車的角落里。
“綠耳,撐住?!蓖蝗坏臎_擊令馬車一斜,得虧九州眼疾手快腦袋靈光拉了馬一把,才把車子給拉回來。
馬車差點(diǎn)兒被兩人給整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