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相
“握個手吧,小明?!?p> 女神沖我伸出了手。這是莫大的榮耀,但她的動機并不明朗,也依然不容拒絕。
手指剛一相觸,眼前的場景即刻轉(zhuǎn)變,猶如鏡頭的切換。
眼前不是毫無辨識度的小房間,而是茫茫的枯黃草原,腳邊是澄如明鏡的湖泊,風起時劃開一道道的漣漪。
湖邊的幾個女人身披戎裝,有說有笑,聽不清楚在說什么,偶爾把目光投向遠方的某人。
我看向遠處,女神筆直的站在那里,看向這邊。她的穿著和那些女人們很相似,沒有什么表情。
“啪”
她抬起手,拍了拍,聲音很近。
“啪”
“小明先生?聽得見我說話嗎?”疑惑開始在女神的臉上顯現(xiàn),她的一邊眉毛挑了起來,接著又拍了一次手。
我突然意識到我又回到了那個小房間里,而且雅典娜還是站在我面前。
“沒...沒問題?!?p> 那到底是什么?我看到的是過去的景象?難以置信......但很值得思量。
“那么,你認為你今天看到了什么?”
“我......”
“可以了,雅典娜。”宙斯走過來,“他都知道,不用問了。”
“有這種事,你也不讓我們知道嗎?你知道這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隱患嗎,父親?!”
“我自有安排。那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的生日,現(xiàn)在我們可以去包廂了?!?p> 宙斯隨意地從雅典娜的手中抽出一支黑色鋼筆,大步離開了。
“誰會在這個時候才開始過生日啊?!”雅典娜大叫。
那應(yīng)該就是閃電杖,擊殺無數(shù)生靈的終極武器,有一個相當完美的偽裝。
出到外面,我對自己的位置一無所知,天還是那么黑。
“誒?我也要去嗎?”波塞冬疑惑地問道。
“是,你要來。小明,我希望你也能來。”宙斯說著,打開了駕駛室的門,坐了進去。
我也許能拒絕,但考慮到剛剛小命才被人家救下來,拒絕并不合適。
“真的是...好吧好吧,小明我們上車。”波塞冬嘟囔著,上前打開了車門等我進去。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個穿的花里胡哨的大叔給一個小年輕開車門。
而實際上,這是海之王者親手打開的門,一般情況下他打開的都是泉眼亦或山的基座,地動山搖。
確實很爽。
雅典娜磨磨蹭蹭的從小樓出來,表情僵硬。
如果我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日要和這么幾個家伙過,我也會不高興的。
女神發(fā)現(xiàn)我在看她,投來了充滿深意的目光。
我趕緊躲進車里。
她把我弄死或者變成什么東西理由不難找。如果就在一瞬間,宙斯也保不了我。
坐豪車的感覺,真好。
我一屁股坐下,眼前的事物卻再一次變化了。
我的身下不是柔軟的座位,而是干燥的沙堆,耳邊隱約傳來海浪的聲音。
在海邊投下巨大陰影的,是帶有柱廊的白色神廟。
這次又要讓我看什么呢?
很快,我就被我所看到的一幕震驚。這一次,我聽清楚了談話的每一個字。
不是演繹,而是...
想要起身的我,因為場景的變幻又坐了下來。
......
“我們到了。”宙斯說。
我回過神來,車子已經(jīng)停下了。而我,還在為所看到的幻象暗暗吃驚。
但我還是下了車,邁開雙腿跟在了隊伍的后面。
宙斯所預(yù)訂的包廂,對于神祇來說也許過于樸素,但對于人類來說已經(jīng)精致而足夠華麗,角落里的蛋糕盒子卻多少有點突兀。
波塞冬對于菜單上海鮮的價格非常不滿,差點和服務(wù)員吵起來。她的侄女在一旁冷笑,宙斯心不在焉的看著另一份菜單。
后來還是吵起來了,神王以打電話為借口戰(zhàn)術(shù)撤離。
也好。我看向女神,問道: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有什么話不能在這里說呢。”
“特里同湖?!?p> 果不其然,雅典娜臉色一沉,眼光盯住了我,一言不發(fā)。
我手機一震,乘勢查看信息,那是宙斯發(fā)來的。
“本來以為可以簡單的停留在人間層面解決問題,現(xiàn)在怎么辦?”
我飛速回復(fù):
“那就在你們的層面解決問題?!?p> 雅典娜突然起身離開包廂,我隨其后來到遠離包廂的拐角處,她轉(zhuǎn)過身來盯著我看。
“我知道你為什么怨恨你的伯伯了。”我說道。
“哦?”
“特里同湖是他的杰作吧,對不對?他炫耀自己力量或者為了別的什么的杰作。”我繼續(xù)說道,其實并不十分有把握。
“……那又如何?”
“是倒影。你父親觀戰(zhàn)的時候帶來了埃葵斯,怕你受傷所以匆忙展開,因為角度問題,本來她是看不到的。
埃葵斯是傳說中雅典娜贈予宙斯的盾牌或者披衣。反正我覺得是披衣,因為我當時看到的就是披衣。宙斯為了顯示自己的仁愛慷慨,選擇與雅典娜共同擁有它的使用權(quán)。這東西上面綴著美杜莎的頭,說實話雖然猙獰但不難看,因為不是在現(xiàn)實中看到所以我也沒有被石化。
“埃葵斯無法把她石化,但卻讓她嚇了一跳,沒有對你的攻擊做出應(yīng)有的回應(yīng),導(dǎo)致這場決斗練習成了悲劇。你覺得帕拉斯的死是波塞冬的錯,甚至自己的父親也有一份責任?!?p> “你......有點意思,”雅典娜不為所動,“離真相很近了。你到底是父親找來的什么人?”
“什么?怎么可能......還有什么——”
“小心!”
女神擺手,無形的力量將我推到一邊。一支長矛飛來,扎在我頭部本來對著的墻上,并沒有發(fā)出像一般人想象的那種嗡嗡聲。
......
是她們。她們來找我了。那些特里同湖的寧芙,或者說自然精靈,出現(xiàn)在過道的另一頭,全副武裝。我拔出長矛發(fā)起進攻。
有多少年沒有見過她們了?就連那個湖都不能確定還存在不存在——你怎么敢——而湖泊就是湖泊精靈的生命。
不過啊,該死的,她們倒是和我的記憶里相差不大——挑飛,對。
招式也差不多。再來一下——擋住了——結(jié)束。還剩兩個。
那個人類還沒跑。他果然有問題——還剩一個。
搞定。這些寧芙身體里流淌的還是湖水,處理起來倒也不惡心。
我擦了一把臉上濺到的水,看著這些倒地的軀體迅速消散在空氣中,裝備也即刻腐化成灰。
這不對勁。
我馬上轉(zhuǎn)身,帕拉斯就出現(xiàn)在那個男人的背后,全副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