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跟若澤帶著島上的俘虜,花了整整兩天才徹底將軍艦重新粉刷一遍,撤去帶有海鷗銜天枰標志的船帆,換上雙子海賊團的圖案。
蒂法在一眾俘虜里挑了二十人帶走,其中有廚師、修理工跟航海士,沒找到合格的舵手跟船醫(yī)。
實際上,除了修理工勉強能令蒂法滿意以外,廚師跟航海士也很一般般,屬于矮子里面拔將軍,先湊合著用。
待到一切準備妥當,蒂法帶著十二萬分的遺憾揮淚告別了鎮(zhèn)上的女俘虜。
本來打算利用這幾天的空閑,好好給這群失足婦女做做思想教育,讓她們深刻理解到自己的錯誤。誰知計劃不如變化快,緹娜一個人收集永久指針有點忙不過來,便將他抓了壯丁。
兩人在尋找永久指針之余,沒羞沒臊的在鎮(zhèn)子的各個角落留下戰(zhàn)斗的痕跡,就差效法古人,跑去鎮(zhèn)子后面的小山幕天席地了……
軍艦緩緩駛離碼頭,岸上的人影越來越小,蒂法強忍著悲傷的淚水,揮手作別。
“再見了,小姐姐們,以后記得一定要好好做女人,最重要的是保持好身材,我有空就會回來看你們的……”
若澤等人聽得面皮狂抽,不自然的跟蒂法拉開距離,擺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只有莫里依然堅定的站在蒂法身旁,淚腺發(fā)達的他此刻早已淚流成河。
“原來船長跟我一樣,也是性情中人!”
“臭不要臉的馬屁精!”若澤狠狠地啐了一口。
以前總以為莫里只是單純的拍馬屁,借此獲得船長的好感,隨著時間的推移,若澤漸漸琢磨過味來。
這貨每次在拍馬屁的時候,都會有意無意的將自己抬高到跟船長一樣的高度,以此來宣揚自己的與眾不同。
啊呸!
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貨色,有什么資格跟船長相提并論?
船長大人有大量,從不因為言論有所謬誤而怪罪船員,但作為船長最信任的手下,若澤表示自己很有必要讓莫里認清楚自己,心里暗暗決定,下次集訓(xùn)的時候,一定要當面向莫里發(fā)出挑戰(zhàn)。
這時,羅賓朝蒂法使了個眼色,兩人脫離人群,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里。
只聽羅賓輕聲道,“緹娜剛剛找過吉米,兩人說了什么,想必不用我再重復(fù)了吧?”
吉米是新加入的航海士,二十來歲,眉清目秀,從里到外散發(fā)著一股小受的氣息。
小的時候村子遭到海賊的襲擊,父母為了保護他,在那次災(zāi)難中丟了性命,成為孤兒的吉米依靠左鄰右舍的幫助勉強存活,十五歲以后出海,當過洗碗工,也替人修過鞋,據(jù)說辨別天氣、洋流與繪制海圖的本領(lǐng)是跟一個老鞋匠學(xué)的。
由此可知,水平是多么的不靠譜。
離島之前,蒂法才將目的地告訴吉米,并且給了他一只永久指針。
“嘖嘖,我的直覺還是那么準。”蒂法眼中閃過一抹兇光。
他五歲便帶著羅賓逃出奧哈拉,在西海東躲XZ了整整十五年,屢次從海軍跟CP組織手下逃脫,怎么可能毫無警惕心?
那天在鎮(zhèn)子偏遠的角落遇到緹娜,他便起了疑心,如今稍一試探,對方立刻顯露原形了。
“你打算怎么做?”
羅賓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心里很清楚,蒂法雖然在女人的問題上有點小瑕疵,但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一直都是兩人的安全。
凡是威脅到兩人的生命,蒂法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抹殺。
然而,意外的是,這一次蒂法并未按照往常的套路,臉上忽然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殺了她實在太可惜了!她可是我第一件作品,固然有這方面那方面的不如意,總的來說,也還是有收藏價值的?!?p> “作品?什么作品?”羅賓奇怪的道。
蒂法稍稍低下腦袋,嘴巴湊到羅賓耳邊輕聲道,“你難道不覺得,策反一個心懷正義的海軍,讓她親手打碎自己的信仰,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么?”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羅賓嬌軀一顫,差點沒站穩(wěn),目光不可思議的盯著蒂法,仿佛頭一天認識他。
兩年不見,這小混蛋到底變了多少?
“一只羊掉進狼群里,為了自保,要么把狼群變成羊群,要么把自己變成狼?!钡俜p手搭在羅賓的肩膀上,認真的道,“我沒辦法改變這個世界,就只能改變自己?!?p> “哼!說的那么大義凜然,我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你嘴里的那種人不正是我們一直都痛恨的對象嗎?我不希望你墮落成那種樣子?!绷_賓搶白道。
“不!你只是在逃避,就像我以前那樣,敵人強大的令人絕望,沒有能力為家人報仇,就只能用不愿墮落的借口麻痹自己,假裝自己雖然是個逃犯,始終是個善良的逃犯?!?p> “但是!每到夜晚入睡以后,我都會夢到那座被大火吞噬的奧哈拉,夢到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在火海中掙扎慘叫,苦苦哀求的樣子,夢到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質(zhì)問我,為什么只知道逃跑,為什么不救他們?!?p> “我也在問自己,十五年了,為什么一直都在逃避現(xiàn)實,真的是敵人太強了嗎?不!是因為我們自己太懦弱!懦弱到連朝赤犬拔刀的勇氣都沒有?!?p> “我不想再變成以前那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被無情的摧毀,卻只能干看著,無能為力,我要讓赤犬、青雉跟斯潘達因也體會到這種深入骨髓的絕望?!?p> 長久以來,蒂法一直壓抑著內(nèi)心的憤怒,輕易不會讓這種情緒左右自己的思想,因為他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覆滅海軍跟世界政府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的事情。
可是今天,當自己被最親密的女人質(zhì)疑時,他還是忍不住爆發(fā)了。
無論未來的自己變成怎樣的惡魔,內(nèi)心深處仍然希望得到羅賓的理解跟支持。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羅賓只是一個勁的啜泣著,用力的搖頭。
“你沒有必要為了報仇毀了自己,我也不想看到你沉淪在仇恨里,我們可以離開,去到海軍找不到的地方安靜的生活?!?p> “呵,能逃去哪里?”
蒂法臉上的笑容變得很冷,“何況,我們可以逃,我們的孩子呢?也要過這種顛沛流離,隨時都有可能性命不保的生活嗎?”
“孩子……”羅賓滿目愕然。
“是的,只要天龍人跟世界政府還存在,只要赤犬那些人還活著,我們的孩子永遠都得不到安寧,這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羅賓不知道她的存在對世界政府意味著什么,但看過原著的蒂法大體知道一些,為了重新打造古代兵器,唯一有能力解讀古代文字的羅賓永遠都是他們抓捕的對象。
如果無法掀翻天龍人的統(tǒng)治,惡魔之子這個稱呼,他們注定要背負一生,甚至有可能傳給下一代。
這是蒂法絕對無法容忍的!
羅賓秀唇微張,很想說孩子有孩子的路要走,可是從一個母親的角度出發(fā),她沒辦法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小的時候,曾無數(shù)次的埋怨過母親歐爾比雅,為了解讀歷史將自己一個人留在奧哈拉,難道將來有了孩子,自己也要變成母親那樣,對孩子撒手不管?
一時間,羅賓茫然了。
感受到對方內(nèi)心的掙扎,蒂法嘆了口氣,用力將她擁進懷里,親吻著她的額頭,說道,“我知道你對報仇一直不怎么關(guān)心,你渴望游走世界各地,喜歡解讀歷史,以后你別再胡思亂想,繼續(xù)做你喜歡的事情,其他方面由我來負責(zé)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