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失蹤

　　何盤盤打開彩信，里面是一張照片，坐在輪椅上的陸華濃腿上蓋著薄毯，低垂著頭，受傷的手臂吊在身前，另一只可以活動的手臂無力下垂……

　　因為是近距離拍攝，看不到周圍景物，無法判斷陸華濃所處環(huán)境。

　　握緊手機，何盤盤緊張得手心里全是汗。

　　“這是怎么回事？”何父看到照片，沉聲問何盤盤。

　　“我也不清楚……”何盤盤穩(wěn)了穩(wěn)心神，再次撥通陪護電話。

　　“陸華濃在哪兒，你到底要干什么？”

　　“是不是你救的周清瑜？”對方終于開口。

　　何盤盤飛快思索，承認或者不承認會造成怎樣的后果，怎樣回答才不會讓對方傷到陸華濃。

　　“哈哈……”對方桀桀怪笑，“何醫(yī)師在想什么？如果你不老實回答，我保證你再也看不到他?！?p>　　何盤盤脫口而出，“是，是我救的，我是醫(y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

　　聽到這里，何父已經(jīng)確認發(fā)生了什么，示意何盤盤打開外放。

　　“你能告訴我，你是怎么救活他的嗎？”對方問的問題讓何父皺緊了眉頭。

　　“把陸華濃放了我就告訴你……”

　　對方?jīng)]有給何盤盤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當即掛斷了電話，何盤盤急得跳腳。

　　陸華濃的陪護是通過陪護中心雇傭的，是正規(guī)渠道，由何盤盤經(jīng)手挑選，可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挑了個綁匪出來。

　　突然，病房門自外打開，一道人影閃過，何盤盤被嚇了一跳。

　　“你怎么在這里？陸華濃呢？”

　　何盤盤雇傭的陪護拎著印有落花齋標志的包裝盒，站在門口一臉呆滯。

　　原來兩個小時前，陸華濃鬧脾氣，什么都不肯吃，后來又說要吃落花齋的水信玄餅、翡翠白玉卷和玉米清湯，落花齋不送外賣，陪護只好打車去買，距離太遠，又要等著現(xiàn)做，所以耗時比較久。

　　“你的手機呢？”何盤盤問。

　　提到手機，陪護一臉苦相，“丟了，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丟的，幸虧我?guī)Я爽F(xiàn)金……”

　　何父直奔護士臺，問護士，“之前推陸華濃出去散步的人你們認識？”

　　站在護士臺的小護士搖搖頭，“不認識，不過他拿了李陪護的手機，撥通我們這邊座機做證明，說是陸先生要李陪護出去買東西，李陪護擔心雇主投訴，特意找他暫時來幫忙的……不過，我進去查房時，陸先生有和后來的陪護說話，好像他們認識。”

　　認識？跟著過來的何盤盤聽了更加詫異，能來醫(yī)院看望，還能讓陸華濃不排斥，肯和他一起出外散步的人應該不多，會是誰呢？

　　……

　　魚市里燈火通明，陸華濃坐在輪椅上，受傷的右手臂用吊帶固定在身前，能活動的左手垂在輪椅外，捏著幾粒魚食撒進小型噴泉池里，逗弄幾尾錦鯉爭相來搶。

　　卜淮站在遠處接完電話，拿手機發(fā)出短信后，開始整理物品準備關(guān)店，落下閘門推著陸華濃往市場外走。

　　“真不好意思，本來想推你出來走走，結(jié)果客戶說要來取貨，剛才又打電話說不來了，你身上有傷，還讓你跟著來這里受累，都怪我考慮不夠周到?！?p>　　陸華濃又餓又累確實不大舒服，但因為左朗沒有根據(jù)地把卜淮開除，心里十分歉意，也想順便了解下卜淮的生活情況，所以和他一起來了魚市。

　　聽卜淮一再道歉，無所謂地擺擺手。

　　“沒事，我在醫(yī)院里悶得很，出來散散心挺好的。”

　　出了魚市，路過一家小吃店，燒烤的香氣飄過來，卜淮吸了吸鼻子道。

　　“頭兒，你還沒吃飯吧，要不，咱們擼點串喝點啤酒？”

　　平常陸華濃嫌臟很少擼串，但這家店的味兒聞著太香了，也可能是餓的，陸華濃想著點頭，“好，這頓我請?！?p>　　進去店里，小小的店堂爆滿，卜淮恰好看到門邊一張桌子的客人在買單，連忙把陸華濃推過去。

　　誰好意思和坐輪椅的人搶，何況還那么養(yǎng)眼，所以卜淮順利后來者居上，搶占成功。

　　陸華濃沒有點串經(jīng)驗，一切由卜淮代勞，伸手摸手機準備付款，發(fā)現(xiàn)手機居然沒帶，他明明記得出門前把手機放進外套口袋的，難道丟了？

　　卜淮點好餐，注意到陸華濃動作，“怎么，忘帶手機了？”

　　陸華濃尷尬笑了笑，說好自己買單的，這下怎么辦？

　　“放心，左總給了我一大筆遣散費，這頓我請，下次頭兒請我吃頓好的。”

　　卜淮說著，起開一瓶啤酒，各倒上一杯。

　　端起酒杯，卜淮先喝了大半杯，雖然沒有勸酒，但出于禮貌，陸華濃也喝了些，之后因為身上有傷不宜喝酒，也就沒再喝。

　　看陸華濃不喝酒，卜淮又讓服務員給沏了壺熱茶。

　　卜淮寡言，陸華濃是習慣吃東西不說話……

　　倆個人悶頭吃著，周圍一片喧嘩聲，只有他們這桌不言不語。

　　陸華濃擼串的動作十分優(yōu)雅，和店里嘈雜凌亂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惹得周圍不停有人偷瞄。

　　坐在陸華濃對面桌的三名女孩，其中一名身著水粉色外套的長發(fā)女孩，偷偷給陸華濃拍了照，拿給另外兩個女孩子看。

　　男子坐在輪椅里，上身穿一件杏色休閑裝，腿上蓋著水藍色薄毯，乖乖等著對面的男人拿著餐巾紙把串前端，被炭火熏黑的地方擦凈送到面前，才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接過去慢慢吃著。

　　“他頭上這塊藥布貼的真可愛……”

　　旁邊短發(fā)女孩湊過來品評了句，然后便小聲鬧著讓女孩把圖片發(fā)到她手機上。

　　陸華濃吃得不多，卜淮吃得極快，倆個人很快吃完，買單離開。

　　卜淮推著陸華濃走去停車場，目睹陸華濃時不時頭垂下去又勉強抬起來，到最后身子歪靠在輪椅上，一動不動……

　　何盤盤看到短信上的地址，猛然間記起，這就是之前自己查到的，5月3日上午10點38分，急救車出勤記錄登記的地址。

　　怎么會這么巧？為什么對方弄了這么大動靜，卻和周清瑜一樣，只是告訴她這個地址？

　　“盤盤，走?！?p>　　何父看到短信上的地址，招呼何盤盤就走。

　　事不宜遲，父女倆直奔江市XC區(qū)幸福里小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