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心里的人竟真的是謝安?!痹S詢話語間有些無力感。
“阿訥,今日辛苦你了,你渾身濕透,還是早些回去換洗一下吧,莫要也著了風(fēng)寒,那就不好了。”季木云有些過意不去的說道。
許詢起身說道:“待晚些時候我再來看她?!痹S詢說完便走了。
許詢以為自己可以將沅離兒藏起來,那日見謝安那副反應(yīng),他心中便有些害怕,害怕謝安同沅離兒當(dāng)真有些過往,可是這一切又豈是他能控制的住的,他不想他們遇見,可是終究沅離兒還是找到了謝安的住處,沅離兒心里的人終究就是他認識的謝安。許詢想著,其實他早就該知道,早就該想起來的,沅離兒手上的那個鐲子,他曾在謝安處見過,上面刻著一處不顯眼的“安”字,是她祖母留給他時特意請人刻上去的。謝安曾說那鐲子是贈予他未來妻子的,許詢也曾因此而笑話過謝安,這鐲子樣式陳舊,如何會招姑娘喜歡??墒且恢币詠恚购雎粤算潆x兒手上的那個鐲子,今天沅離兒不停的拍打著謝府的大門時,他這才注意到那個鐲子,上面隱約可見那個“安”字。
那一刻,許詢的心感覺沉到了谷底,他忍不住的朝沅離兒講著那番冷冰冰的話語,告訴她,謝安要成親了,而要娶之人并不是她沅離兒。她能明顯感覺到沅離兒聽見這番話時的痛苦,可是他還是要說出來,他要她清醒一些,他不想看見她為了謝安這副痛苦的模樣。
方才家丁所說的那番話,他雖然并不相信那就是謝安親口說的,但是這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他過幾日便要成親,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謝裒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一個胡人進他謝氏門庭的,與其將來痛苦,倒不如如今便讓沅離兒死了心。謝安同他不一樣,他的家族不要他背負那么多,也不差他一個。而謝安的謝氏家族卻少不了謝安。不管謝安對沅離兒是否真心,但他要成親了,那便是他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許詢也不管謝安到底知不知曉沅離兒來找他,雖然他內(nèi)心里也覺得多半是謝裒瞞住了謝安,但是這對誰都是件好事。許詢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嫉妒過謝安,他曾經(jīng)羨慕仰慕謝安的學(xué)識,欣賞他的為人,如今卻因為謝安有了沅離兒的真心,而瘋狂的嫉妒著。許詢想到這里,不覺搖頭自嘲,何時自己也變得這般狹隘而可憎了。
許詢再出現(xiàn)在繡坊時,已經(jīng)是深夜,此時的許詢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干凈衣裳,神色間卻沒了以往的輕佻,隱隱有些憂愁之氣。
季木云見許詢來了,立刻起身上前,“阿訥,這么晚了,你怎么還過來了?”季木云一直在床邊守著沅離兒。
“沅沅她醒了嗎?”許詢關(guān)切的問道,眼神落在沅離兒身上。
“方才醒來喝了藥,又睡下了?!奔灸驹茡?dān)憂的看向沅離兒。
“那便讓她好好睡一覺吧,我就來看一看,她醒來便好,我明日再來看她吧,待她精神好些?!痹S詢又看了眼熟睡的沅離兒,便離開了。
季木云明顯也感覺到了許詢的變化,但也不好多說什么,送了許詢離開,便又回去守著沅離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