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詔獄已然變成煉獄。
剝皮的,抽筋的,坐木馬的,夾手指的,挑刺的,應有盡有……
神色淡然的陳子昂,這會正愜意坐在小馬扎上嗑著香瓜子,他懷念洽洽香瓜子了。
詔獄內(nèi)凄慘求饒叫聲已經(jīng)又一陣了!時光如梭,幾個時辰過去……
在獲取大量的鐵證和陳子昂暗中加了料的審訊下,詔獄內(nèi)八大蝗商的手下們漸漸熬不住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他們,短短的兩個小時內(nèi)便已有不少人承受不住拷打。
摻雜著血漬的證詞很快出爐!
熱乎乎的,血淋淋的證詞保證能把朝局一鍋亂燉,把整個大明都燉熟!
就看木匠皇帝有沒有魄力做絕!
不過這些證詞暫不能把那幾個大家伙定罪,陳子昂還需要一些其他的幫助。
錦衣衛(wèi)不過是他擺在明面吸引各方注意力的靶子,真正的交鋒在暗處,在戚子近等人的身上。
戚子近便是疤臉大漢。
他本是戚家軍后勤官把總,渾河血戰(zhàn)中成了全軍盡墨的一員,陳子昂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便遇到成了匪徒的戚子近。
一番手段,當時執(zhí)行任務的陳子昂順利收服他們。
戚子近和他手下的二百多人,心服口服的成為了陳子昂手下暗中的影子。
從結(jié)識當時還是太子的天啟皇帝,一直到蟄伏發(fā)展。這短短的八年多時光中。陳子昂施以計謀,用以權(quán)、財、色的多重誘惑下,他已然打通一個關(guān)系網(wǎng)和利益網(wǎng)……
陳子昂神色略微復雜,看著陸文昭驚慌的模樣,他沉默不語。
正想著敵人是否已經(jīng)陣腳大亂的時候,魏忠賢到了。
與之而來的,還有天啟皇帝的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晉區(qū)商……令錦衣衛(wèi)陳子昂升任同知,并協(xié)助魏忠賢辦理晉商倒賣軍械、糧草事宜。”
陳子昂暗暗低頭沉思,魏忠賢辦事是真的快!
這魏忠賢又為成主審晉商倒賣軍械、糧草的主審管。
可以預見,一場和三年前東林黨一樣的大案,馬上就要在這里爆發(fā)了。
“大人,不知審理晉商叛逆的事宜進行的如何了?”
“進展頗為順利,不僅如此,我們還抓到了一個鬼祟的鎮(zhèn)撫使……”陳子昂笑道。
“好,要加大力度!”魏忠賢陰沉的眼瞳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子昂,隨后又看向錦衣衛(wèi)眾人。
待安排好事宜,魏忠賢又和陳子昂親切交談:“陳大人真是好手段,沒想到內(nèi)廷中竟然都有人能給你美言幾句?。 ?p> “大人說笑了,外廷人員不得干涉皇家內(nèi)廷事宜,這可是祖制啊!”
看著魏忠賢似笑非笑的模樣,陳子昂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微笑。
深夜之后,離開了北鎮(zhèn)撫司,陳子昂臉色變得嚴肅無比。
又走了兩圈,來到一家巷子外,靜靜的等待一人到來。
過了盞茶功夫,果然見到一個已經(jīng)喬裝打扮的男子走了過來。
陳子昂已經(jīng)失去了耐性:“不用注意四周,沒人的。盧劍星,你可知我為何著急你前來?”
一張苦瓜臉的盧劍星尷尬的抱拳敬禮:“感謝大人把我提任百戶職位,盧某無以為報?!?p> “好了,別說這些了,你在邊境立下的功勞早就夠你升職的了,我不過是順手之勞,不過回來的這幾天,你倒是鬧了不少事端???”
盧劍星面色通紅的低頭抱拳。
“柳千戶再怎么說也是你的上官,公然質(zhì)疑他的權(quán)威,他不找你事情就不錯了,陳子鎮(zhèn)指揮同知你知道吧?”
“知道陳同知!”盧劍星點頭。
“很好,自萬歷三十年,陳同知,哦不,應該說當時的陳千戶一直負責晉區(qū)和九邊事宜,三年前他從千戶職升指揮同知,直接連升三級。我現(xiàn)在派你暗中調(diào)查陳同知的背景關(guān)系。你可能辦妥?”
“卑職必定鞠躬盡瘁……”
“好了,別說這些了,三個鎮(zhèn)撫使今天被拿了一個,同知也有一個問題很大,南北鎮(zhèn)撫使的位置肯定會動,這次事情不知道多少人要受到牽連,莫把事情把砸了。”
“卑職,卑職……必辦妥這次差事,要不然萬死不辭!”
盧劍星心臟撲通的跳了起來。
混亂讓人糟心,但混亂卻能讓人挪窩。
作為一個想要繼承祖上百戶職位的他,猛然聽到皇帝眼前的紅人,突然對自己說你可能還會升職,這時候可見盧劍星興奮好期待的心情了。
“別說死不死的,晉商勾結(jié)后金,做出賣國求榮之事,這是大明子民都要除之后快的敵人,此事牽連甚大,你且找到信得過的手下辦理。陳同知和他們有牽連,我這邊又抽不出可用的人手,這些事情你一定要辦的漂亮、且隱秘!”
“明白!”
“去吧……”
看著盧劍星離開,陳子昂暗暗思索,陳子鎮(zhèn)此人在錦衣衛(wèi)的勢力最小,他又是魏忠賢的一條狗,此事魏忠賢肯定要把他壓下來。
但當年混合血戰(zhàn)的英魂必須要用鮮血才能藉慰,而陳子鎮(zhèn)便是里面的一個比較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陳子昂繼續(xù)等待,又過了一會,南鎮(zhèn)撫司的裴綸也抵達匯合點。
“如何了?”
“大人,事兒已辦妥,就等待魚兒上鉤了!”
陳子昂拍了拍裴綸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好,把事情辦妥了就好,不能讓邊境奮戰(zhàn)的將士白白送死?!?p> 裴綸咬牙切齒:“一幫只顧金錢名利的混蛋,他們不配穿飛魚服?!?p> “血債血償!”陳子昂沖滿殺氣的道。
“大人,陸文昭那邊也有了消息,他和信王府的幾個侍衛(wèi)來往極為密切。不僅如此,今天我的人還發(fā)現(xiàn)內(nèi)閣的幾位大人排了人去信王府了。對了,那幾個侍衛(wèi)是戚家刀法的傳人?!?p> 陳子昂略作思索,猜測這些人應該是因為打探案牘庫的事情的。。
“我知道了,先把內(nèi)部的雜碎清理掉!”送走裴綸,隨后陳子昂快速返回住所。
侍女清兒滿臉欣喜:“老爺可回來了!”
“事情怎么樣了?”
“辦妥了!”
陳子昂點頭,隨后抓著她揩下油:“哎,這些日子比較忙,都沒時間澆灌你,我先偽裝潛伏去看看,你做好掩護工作!”
“明白,老爺。”
清兒臉色羞紅的遞過來衣物,隨后服侍陳子昂把衣服換成夜行衣后又用面具換成陳子昂的模樣。
真的陳子昂,這會已神不知鬼不覺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