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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書院

第二十三章 被分手

邙山書院 掃打派 3398 2020-04-15 17:26:55

  京城刑場。

  李家?guī)资谀卸”唤売谛虉?,清風(fēng)和般若一干人等站在圍觀的人群中,李大人和李家老大跪在刑場最中間,李家老大從上刑場就在人群中急切尋找,當(dāng)他看到清風(fēng)的時候,眼睛亮起來,清風(fēng)沖他點點頭。

  李家父子閉眼凌然受死。

  清風(fēng)心情沉重,當(dāng)年皇上老邁猜忌心重,為了保證新皇安穩(wěn),不惜斬殺名將,陸家上下幾十口被當(dāng)場斬殺,連刑場都沒上,偌大陸府化為一片灰燼,皇家之心狠冷漠真是寒徹入骨。而這種悲劇似乎總會重復(fù)上演。

  肅王的人自然不會放過李家老三,發(fā)出海捕文書四處捉拿,但如泥牛入海,沒有一點音信。

  朱玄懷疑此事跟邙山書院脫不了干系,本來他們計劃欲擒故縱,一并端掉順國公,扣一個私藏窩犯的罪名,卻不曾想,李家兩個兒子自投羅網(wǎng),但不見了老三,順國公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任何痕跡,只是當(dāng)晚康樂王耍酒瘋到處尋釁滋事,駕車游樂,真是奇怪了。不過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也翻不了什么大浪,重要的是李家完了,朝中不順從肅王的人草木皆兵,敲山震虎。肅王讓人盯緊邙山書院。

  作為邙山書院的死對頭,朱玄對清風(fēng)是了解的,高冷傲氣,喜怒不形于色,悟性極高,武功極高,當(dāng)年自從他進(jìn)了書院,大選之時,第一基本就沒別人什么事了。肅王本來是積極拉攏邙山書院的,但是邙山書院軟硬不吃,以書院不參與朝政為借口,始終不肯歸攏到肅王陣營。衡山派是投靠了肅王,衡山弟子也成為肅王的馬前卒,在武林中收羅死士效忠肅王。

  李家被滅門后,朝中諸臣人人自危,暗求自保,悄悄聯(lián)姻,尋求庇護(hù)。

  這平波府雖是以軍功受賜爵位,但風(fēng)景不似當(dāng)年,隨著西邊戰(zhàn)事不利,朝中謠言四起,平波府也是風(fēng)聲鶴唳。

  江子恒在邙山自是不知。一日收到家里書信,說母親身體不適,江子恒甚是擔(dān)憂,便要下山去看望母親。

  葉淑儀聽說江子恒母親病了,便以同鄉(xiāng)同路回家方便為由,請師母讓江子恒護(hù)送自己回江州,此時,般若尚在京城還未回來,齊夫人就允了。

  江子恒護(hù)送著葉淑儀一起回家的路上,葉淑儀極力展示自己的孝順、懂事和體貼。到了江州,這葉淑儀去看望江子恒母親,兩個人說說笑笑勝似母女一般,江子恒母親歡喜的不得了。

  江子恒看母親高興,感覺葉淑儀確實賢淑可敬。而他回江州一路上都沒有接到般若任何消息,有些擔(dān)心也有些埋怨。

  在家?guī)兹?,江子恒已明白家中處境,平波府外表風(fēng)光,內(nèi)在風(fēng)雨飄搖。外無靠山,內(nèi)無根基,兩個哥哥材質(zhì)平庸,無所事事,平波將軍每日搖頭嘆息,無計可施。

  不幾日,葉府老夫人親自來為自己的孫女葉淑儀提親。

  江子恒母親自是愿意的,又聽得老夫人話里言語,若兩家結(jié)親,肅王跟前的大紅人葉大人自然要保平波府平安,這對平波府來說,真是雪中送炭,求之不得的事情。

  平波將軍滿眼歡喜,痛快地應(yīng)下婚事,即日下聘定親。

  待江子恒知曉要反對,被父親嚴(yán)厲訓(xùn)斥:“兒女婚事自古是父母做主,當(dāng)今之際,要保平波府平安,只能結(jié)親。已經(jīng)聽你母親說過,你喜歡一個叫什么秦般若的丫頭,一個逃難來的,沒根基沒樣貌,上不得廳堂下不得廚房,娶妻娶賢,她哪一樣比得上葉姑娘?婚姻不是過家家,這事就這么定了!”

  江子恒慌了神,“爹,秦姑娘雖不是出身貴族豪門,但也一直受教于邙山書院,知書達(dá)理,懂事體貼,她與兒子心意相通,現(xiàn)在突然要兒子與葉家成親,也太過倉促,兒子豈能做那薄情之人?”

  “傻孩子,喜歡是一回事,成婚是另一回事,你跟她沒有婚約,又沒下聘。你要是過意不去,我讓人送些銀子給她,葉家這邊我們已經(jīng)應(yīng)下了,葉家姑娘懂事溫順,娶過來也是你的賢內(nèi)助,況且我聽下人們說你在回來路上已經(jīng)有意于葉姑娘,成親是順理成章的,你寫封信給那秦姑娘說一下就好了。”平波夫人勸道。

  “我這樣對不起秦姑娘,既然葉家姑娘如此懂事,我立即去跟她說清楚,她大方懂事應(yīng)該不會怪我們,這事情本來就沒有問過我。家里的事情我們再想別的法子。”江子恒覺得這些事情太倉促了,怎么突然排山倒海壓過來了呢

  “混賬!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還不明白嗎?人家已經(jīng)盯上咱們了,就算人家葉姑娘原諒你,葉家會原諒你嗎?會原諒平波府嗎?這個婚你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你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你就算不為我們考慮,你不為你的兩個哥哥考慮,不為平波府上下幾十口人考慮嗎?京城李家一百多口都?xì)⒘?,你不知道嗎?你還惦記著那些小情小愛,你爹娘兄弟的命就抵不上那個秦姑娘嗎????”平波將軍怒斥道。

  “從今天起,你一步不許踏出這個門!”江將軍吩咐左右,把江子恒看起來。

  “爹,爹,你讓我回書院一趟,我得跟秦姑娘說清楚啊,娘!”江子恒跪下來求道。

  “你不必?fù)?dān)心,這件事情我自會讓人去說清楚?!苯瓕④娬f完,頭也不回走出去。

  葉淑儀早派人探知了平波府的動向,想到江子恒竟然還惦記著般若,心里甚是不爽。于是修書一封讓人送到書院給般若。信中言她與江子恒心意相通,兩家結(jié)秦晉之好,江子恒不好前來解釋,她作為未婚妻代為解釋,心懷遺憾,一別兩寬云云。

  般若拿到書信有點懵,還沒來得及找大師兄,就被大師兄找來了。

  清風(fēng)收到了以江子恒名義來的書信,信中之言與般若收到的意思大致相同。

  般若原以為是有人使詐,而今看到平波府的印章,一切竟然是真的,忍不住伏案大哭。

  清露等人都覺得江子恒太不仗義,辜負(fù)了般若一片深情,清風(fēng)卻說江子恒應(yīng)該有他的難處吧。

  般若傷心欲絕,才分別十幾天,連面都未見到,竟然這樣被分手,江子恒欠她一個解釋,也許江子恒不是這個意思,他肯定是被逼的。她一定要見江子恒一面,即使一別兩寬,也應(yīng)該是江子恒親自跟她說。

  般若呆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天未亮,扮作小廝,即下山乘舟換馬奔江州而去。

  坐在舟內(nèi),想著與江子恒從相識到離開的種種,淚如雨下,悲傷不能自已。

  她風(fēng)塵仆仆到江州正趕上兩家大婚前日,平波府上下張燈結(jié)彩忙忙碌碌。

  她站在平波府門口,看著鎏金的“平波府”三個字,心中凄然。不曾想過會有一天自己以這樣的方式來到這里。

  幾個小廝進(jìn)進(jìn)出出,般若看到一個小廝正朝她這邊走過,便昂身向前,“煩請稟告你家三公子,邙山書院師弟足金拜見?!?p>  小廝正是阿良,原是跟著江子恒在書院的,看出是般若,心里原有些同情的,也不多問,徑直領(lǐng)她到府里后院。

  “三公子,三公子,你師弟足金來了,您見是不見?”快到婚期,江子恒的爹看的緊,不許江子恒出府。

  江子恒驚喜地喊道,“是足金嗎?快請快請!”聽到江子恒的聲音,般若眼淚涌上來,慢步向前。

  江子恒推門出來,一下愣住了,四目相對,竟無語凝噎。

  “是你,你,你怎么來了?”江子恒大腦一片空白,又驚又愧。

  “嗯,等不到你,我就來了。。。”般若淚落如線,看著眼前的江子恒,一路上想過很多,怎么見面,見面說什么,該怎么辦,但真的見到江子恒,就只有江子恒,竟然其他一句也想不起來。

  “先進(jìn)來,進(jìn)來,”江子恒手足無措地把般若讓進(jìn)來,“你一個人來的嗎?大師兄呢清露呢怎么沒跟著?”江子恒怎么也沒有想過般若會來看他,般若平日都是需要別人照顧,又不會武功,這一路山山水水她怎么過來的,她應(yīng)該是路過吧。

  “我很好,我,我只是路過,聽說你要成婚了,順路過來看看你,你,你還好吧?……”般若低著頭,她的眼淚從進(jìn)來就沒有斷過,她不想讓江子恒看到她的難堪。

  “我還好,只是,很對不起,般若,是我對不起你,我沒辦法,我爹……”江子恒不忍看般若哭的樣子,別過臉去,他很想抱一抱眼前的般若,但是他知道,既然事實已如此,不如對般若冷一點,這樣般若不會太難過。

  般若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站在面前,這是她多么喜歡的人啊,曾經(jīng)說好的以身相許,夢想著新郎是他,白首是他,可從今往后再也不是他了。

  “般若,謝謝你這么遠(yuǎn)來看我,我知道我虧欠你,但是父母之命難違,以前的事情就忘了吧,你應(yīng)該會遇到更好的……”

  “我知道的,我理解,那日夫人舉動我已感覺到,是般若不才,你也不必自責(zé)。”般若聽著江子恒的話,眼淚又涌出來,說不出更多的話,這一生的眼淚似乎都要流在這里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小廝進(jìn)來,“少爺,剛才夫人問起您,我說您這邊在休息……”,然后低著頭偷看了一眼般若,般若已起身轉(zhuǎn)過臉去,說道“我也該走了,麻煩你帶一下路吧?!?p>  “般若……”江子恒上前抓住般若的手,般若轉(zhuǎn)過頭,放開江子恒的手,手絹被江子恒抓在手里。

  “江公子,保重?!卑闳舴砰_手絹,頭也不回,跟著小廝走遠(yuǎn)。

  江子恒攥著手絹,想著般若淚流滿面說的“江公子”,突然心如刀絞……

  般若低頭跟著小廝曲曲折折地走出來,只覺得周圍人聲如沸,街燈如火,人影重重,天旋地轉(zhuǎn),一片黑暗。

  。。。。。。。。。。

  般若連日勞累加之傷心過度,從平波府出來后,暈倒在大街上。

  眾人驚呼時,見一白衣男子將其扶起,架入一馬車中,疾馳而去。

  這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書院阿泰。

  般若下山時已被清風(fēng)察覺,清風(fēng)派了阿泰暗中保護(hù),清風(fēng)了解般若,般若是死也要死個明白的倔脾氣,也算是給自己的一個交代,所以阻攔也阻攔不了,只能讓阿泰跟著,避免意外。

  阿泰一直守在平波府外,生怕般若失態(tài)搞出什么動靜,準(zhǔn)備著隨時接應(yīng)。大師兄來時可是再三囑咐,保護(hù)般若周全。本來看到般若從府里出來,以為沒事了,結(jié)果從后面喊了她幾聲沒有聽見似的,再跟一段竟然暈倒了,嚇了阿泰一大跳,忙上前扶起,拖入馬車,幸好她是小廝裝束,否則大街上拖個女人真要被圍觀了。

  “般若,般若!”阿泰摸了摸她的脈搏,甚是微弱,連喊了幾聲,般若如昏死過去一般,阿泰有些慌,“阿岱,我們先去碼頭,等一下我先去請盧大夫。”阿岱答應(yīng)著,催促車夫再快點。

  車行至碼頭已是傍晚,燈火如晝,花船如織,不愧是繁華之地。

  阿泰早已跳車去濟(jì)生堂找盧大夫。

  阿岱將般若移至自家租的船上,松了發(fā)髻,脫了外衣,蓋上被子,守在旁邊,焦急地等哥哥回來。

  不多時,阿泰帶著大夫急匆匆跳上船來,大夫號脈后,施了針法,扎了手指,有黑血滴出來,開了方子給阿泰。

  “我家小姐病情如何?”阿岱問道。

  “這位姑娘,應(yīng)該是體虛氣急攻心,加之勞累虛耗,憂愁郁結(jié),肝血虧空,需施針幾日加之湯藥,靜養(yǎng)一段時日尚可,我看這位姑娘,心有郁結(jié),解心結(jié)為根本?!崩洗蠓蛭裾f道。

  “謝謝大夫,只是我們院中有事著急趕路,您看可否有其他法子,或是路上可用…”阿泰認(rèn)為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趕回書院。

  “公子,恕老夫直言,本江州城沒有哪位大夫敢保證這位姑娘撐得過三日,若是您急著趕路,至少也得等明日,若明日辰時這位小姐能醒來,你們給她按時服藥,可撐三日,三日后再請大夫行針,只是舟車勞頓,看姑娘造化吧?!贝蠓蛘f完徑直去開藥方。

  阿泰謝過,請盧大夫船上歇息,阿岱陪著般若。

  阿泰抓回藥,坐在船頭沉思。這江州到邙山跋山涉水的,般若姑娘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這該死的江子恒,害苦了般若。要不是沒人守著,真該去揍一頓江子恒。

  第二日一早,老大夫又行了一遍針,扎了手指放了血,灌下湯藥,阿泰謝過盧大夫,

  “盧大夫,您知道我們這次是不透漏身份的…”盧大夫點頭“老夫明白,老夫只管看病,其他一概不知。”

  阿泰又謝過,送走盧大夫,兩人靜等著般若醒過來。

  快到辰時時,聽得外面鑼鼓喧天,人群奔走,嗩吶齊鳴,好不熱鬧。

  阿泰走出船艙,站在船頭一看,人群擠在岸邊,一對對紅男綠女魚貫而來,舉的大牌上書“平波府”。

  阿泰跳上岸,問旁人,這是誰家辦喜事?

  “平波府三公子今天娶親啊,聽說是葉大人的千金,看人家這排場太氣派了,嘖嘖?!迸匀搜缘?。

  原來是江子恒迎親隊伍經(jīng)過碼頭,阿泰真是怒上心頭,般若姑娘生死未卜,他還高頭大馬娶別人。

  阿泰站在人群中,撿起兩個石子,等著江子恒過。

  果然江子恒騎著高頭大馬過來了,阿泰沖著江子恒扔出一石子。

  江子恒感覺有風(fēng)沖耳邊來,身子一閃,石子正好打在后面的轎夫身上,那轎夫被打的直接倒下,那八抬大轎突然失衡,一下子墜落在地上,把那里面的葉淑儀嚇得尖叫,迎親隊伍一陣大亂,圍觀的人群大呼又大笑。

  阿泰得意地剛想再把右手石子扔出去,手卻被誰摁住了,感覺輕飄飄被人一把拉下岸來,站穩(wěn)扭頭一看卻是盧大夫。

  “不可造次!”盧大夫低聲道,裝作無事狀看岸上,岸上亂了一下,馬上又恢復(fù)。

  江子恒掃視了一下周圍,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讓大家繼續(xù)前行。但心里突突的,感覺似乎書院的人就在周圍,但只是一顆石子,若是其他的兵器就難以預(yù)料了。

  這本來喜喜歡歡的迎親隊伍變得有點緊張了,匆匆趕回去拜堂。只是按照當(dāng)?shù)氐娘L(fēng)俗,花轎半路落轎是犯了大忌諱,葉家知道了此事又是另一番計較。

  阿泰突然想起已過辰時,忙跳到船上,去看般若,般若已經(jīng)醒了。

  “般若,你醒了,太好了!”阿泰、阿岱、盧大夫都圍在床邊。

  般若微睜著眼睛,有氣無力看著阿岱和阿泰,“這是哪里?外面怎么了?”般若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陣鑼聲嗩吶聲吵醒的,

  “在江州,你睡了一天了,外面”阿泰剛想說,盧大夫捅了他一下,

  “奧,外面耍猴呢,耍猴,我剛才去瞧了瞧?!卑⑻擂蔚匦πΑ?p>  “姑娘,你要少說話,你醒了就好,要靜養(yǎng)?!北R大夫安撫道。

  “多謝大夫,勞煩您了?!?p>  盧大夫拽著阿泰出去,

  “既然人已經(jīng)醒了,你們可以走了,把這封信帶給清風(fēng),路上如果她有不適,可用點內(nèi)力幫她運氣。還有,你嘴巴嚴(yán)一點,不要讓她勞神?!北R大夫交代道。

  “你是否已經(jīng)知道了?”阿泰問道,

  “老夫一摸她的脈象就知道她不是練武之人,書院中除了秦般若還有誰讓清風(fēng)派你來接,哼,我們濟(jì)生堂不是只會看病,還會看人?!北R大夫手指頭點點阿泰,

  阿泰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此人的武功,忙行禮道,“晚輩之前唐突了,請盧大夫多多指教?!?p>  “哈哈哈,言重了?!北R大夫低聲說道“我也想扔一石頭,被你搶了!以后扔準(zhǔn)點!”

  兩人同時大笑。

  跟盧大夫告辭后,阿泰的船隨即出發(fā),順江而上,全速而進(jìn)。阿泰阿岱悉心照顧般若自不待言。

  “情似孤舟甫離岸,漸行漸遠(yuǎn)漸離疏。”

  一樹桃花一玉人,一場青春一場夢。

  很多年后,我們回憶我們曾經(jīng)的痛哭流涕,以為是為了別人,而今才明白,那些眼淚都是流給了自己,流給了自己的青春年少,流給了單純的不顧一切的付出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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