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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這樣的小城,春節(jié)總是按步就班的熱鬧,二十四夜,大街小巷都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那些燈籠或是大大圓圓的一個,或是一長串的小小的,它們掛在枝頭,掛在屋檐,掛在廣告牌上,幾步就可見,空氣里洋溢著祥和熱鬧。一大早,我就被母親拉著起了床,嫂子正站在院子里發(fā)呆,24夜,她被分配的任務(wù)是做飯,我的任務(wù)是擦窗戶,哥哥的任務(wù)最艱巨,是清理廚房和油煙機,母親的任務(wù)當(dāng)然是所有衣柜,父親的任務(wù)是采購,吃完早飯,大家分頭行動,嫂子依舊在院子里發(fā)呆,母親走上前去問:“中午的雞會殺嗎”?嫂子毫不猶豫拍拍胸脯道:“沒問題”。母親愣了一下邊忙里忙外整理著,邊關(guān)注著。嫂子站在那只活雞面前研究了一下,回到廚房燒上開水,過了一會兒,拎了一只大桶出來,提了一壺開水,正待將那活雞放入桶中淋上開水,嚇得母親趕緊大喊著:“停,你這是準(zhǔn)備活活燙死雞嗎?不先給它一個痛快?炮烙之刑?”哥哥聞聲趕來,差點笑掉下巴,于是她的活被哥哥攬去,母親和我才擦了把額上的虛汗。
小年過后,家里已經(jīng)窗明幾凈,楊光照總是等我先發(fā)信息過去才會聊會兒,其他時間我的手機一直很安靜,母親有點納悶,“你的狐朋狗友哪里去了?今年怎么沒人叫你出去玩?”
“有啊,我的狐朋狗友約我大年初一去文化館玩,遛冰看電影,要泡一天哪”。
“哦,行吧,晚上早點回來吃飯就行。”
轉(zhuǎn)眼到了大年初一,穿上母親為我備好的新衣,有點不想出門,這火紅色只有母親喜歡,她大概還以為我十五歲,躊躇了半日,為免母親不痛快,我還是穿了這火紅的大衣,吃了元宵,在母親的注視下,離開了她的視線,直奔我們約好的地點。
年初一空氣哪里都是熱鬧新穎的,連陽光都象是昨日剛沐浴過,匆匆趕到鳳凰橋,他正沐浴了曖陽站在那里,老遠微笑著瞇著眼睛,他的車停在不遠處,這里有點偏僻,正好躲去很多莫名探詢的目光,我開心地跑過去,什么也不說,先扎進他的懷里,聞一聞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的香味,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這世界一下子踏實了,再也想不起世上還會不會有更好的地方,他的臂彎緊緊摟著我,下巴勾住我的頭顱,好象只有這樣我才能嵌進他的懷里。什么語言都不需要,就這樣抱了良久。
“附近有吃飯的地方嗎?早上來見你時,興奮得來不及等張媽的元宵”。
“早飯都沒吃?現(xiàn)在快到午飯點了,那我們一起去找個地方,慚愧的是,我對自己的小城都不熟”。
“沒事,我們用百度搜下”。
“這附近有個山莊,還是開放狀態(tài),我們?nèi)ピ囋嚒薄?p> “好。”
不得不說,我真不是個合格的向?qū)В€是手機導(dǎo)航靠譜,很快,我們找到了清雅的山莊,人雖不多,卻正合我意。特別是還有釣魚的池塘。
飯后,我們直奔池塘,找了個偏僻處靜靜坐下來,冬日的曖陽在頂上,柔軟的草地上架個小折疊凳,楊光照鋪了塊墊子坐在草叢里,我依偎在他身旁握著魚桿看著靜靜的池塘,遠處楊柳吐了點點新綠在水波上蕩漾,耳邊傳來他的輕語:“歲月靜好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時光就在這一刻停止吧”。溫?zé)岬谋窍⒃谖业念i間留連,一點點沉醉和恍惚間,他的唇在輕吻我的耳墊,我的脖子,他的臂彎越來越用力箍緊著,不知什么時候,我已丟了那魚桿,只剩下唇舌之間的糾纏,耳鬢廝磨的親膩。
“小輕塵,過了年你二十了,今年你的生日我能出席嗎?”
“我的生日在下半年,家人為我做生日肯定是在提前在暑假里過,我的正確日子一定是在學(xué)校,所以你可以幫我好好過生日”。
“遵命,真是榮幸,能親自參加你二十歲生日”。
“對了,門清好像沒回家過年,留在學(xué)校呢,不知怎么回事,關(guān)鍵是留在學(xué)校不回家也沒告訴子易,大家都很納悶,明明那天子易將她送進車站,門清和家人關(guān)系不好嗎?”
“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快說,子易連年都沒過好,很是苦惱,你知道什么趕緊說出來”。
“門清是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她說她知道自己是誰家的孩子,也知道親姐姐在哪里”。
“哦,看來門清的身世有點復(fù)雜”
“門清姐姐心氣很高,希望你們裝作不知道,她既然沒說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我們就裝作不知道她沒回家過節(jié)的事好嗎?”
“也行,回去我跟子易好好說說”。
話至此,我卻有些驚駭,明明我回來的第二天,門清還跟我報了平安,說已到家,勿念,不知道她一個人葫蘆里賣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