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姐他們四人約好大學(xué)開學(xué)前到市里聚一聚,還叫了蔡中興一起。他們約在江邊廣場的一個咖啡屋。
地點是春姐選的,Y市有條江穿城而過,像條巨龍將這座城市分為城南城北。
這個咖啡屋就在連接城南城北的人民一橋邊上,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橋,也可以看到江,風(fēng)景視角絕佳。
蘇珊第一個到,等了十幾分鐘還沒看到其他人來,正要打電話。錢坤手里拿著一束氫氣球推門進(jìn)來,緊跟著是卓琳琳和蔡中興。
三人對著蘇珊站成一排,像三根木頭杵在那。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都憋著笑,關(guān)鍵是他們手里拿的氫氣球還都是愛心型的。
蘇珊看他們像是在排練什么,就問:“今天是有什么節(jié)目嗎?春姐呢?”三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向門口,春姐手里拿著一束鮮艷奪目的玫瑰花走了進(jìn)來。
春姐今天梳了個背頭,襯得那口突出的大白牙更突出,T恤衫的小衣領(lǐng)豎得直直的,很像某部電影里走諧星路線的演員。
春姐徑直走到蘇珊跟前,擦得程亮的皮鞋踩著地板“噔噔噔”地響。他雙手捧起花,吞了吞口水一字一句地說:“蘇珊,我喜歡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啊,你搞什么鬼嘛?”蘇珊被嚇得不清,身體無意識地向后靠。今天是愚人節(jié)嗎?他們要組團(tuán)來逗她玩。
“我們同桌三年,路邊攤也一起吃了三年,你就沒有一點喜歡如此帥氣的我嗎?”這個句子有點長,春姐的口水快流下來。
蘇珊扯了張紙巾遞給他,每次出來吃東西,也沒見他表露出一點喜歡自己的樣子,他那形象也只有埋頭狂吃能形容。
蘇珊想了想說:“吃路邊攤的不止我們倆,錢坤和琳琳也在?!?p> “都叫你別帶他們,你非要帶?!?p> “我不是沒錢了嘛?!?p> “那我以后少吃點?!?p> “少吃也AA?”
“不AA,我付錢?!?p> “咳咳!”錢坤假裝整理衣領(lǐng),咳了兩聲,“跑題了,回來。”
這小子一說到吃,把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浪漫氣氛變成來搞笑的。
“你就不能做我女朋友嗎?”春姐跑題跑了十萬八千里后總算又繞了回來。
“你覺得呢?”蘇珊實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萬一答錯了朋友都沒得做。
“我覺得能?!?p> “不能?!蹦侨绢^放掉氣球,異口同聲地說。
“發(fā)型不對!”錢坤掰過春姐的頭,使勁搓他頭發(fā)把它們捋直,“都跟你說了那家的Tony老師不行,還不信?!?p> “誰要是坑我這么多年的伙食費還跟我表白,我也不答應(yīng)?!弊苛樟掌财沧煺f。
錢坤捋了一輪春姐的頭發(fā),再把他的頭擺正,仔細(xì)端詳端詳:“最主要還是臉不行。”
春姐感覺心里挨了好幾刀,鮮血直流。
蔡中興更直接:“你們倆不合適?!?p> “損友,你們就是一幫損友。我怎么就攤上你們這幫損友了?”春姐氣呼呼地把花扔在桌子上,“服務(wù)員,上吃的,先來一杯冰可樂!”
果然是春姐的風(fēng)格,治愈的速度比大家的反應(yīng)都快。已經(jīng)看他們表演半天的服務(wù)員忍著笑,拿菜單過來給春姐。
“女朋友不追啦?”錢坤添了一句,立馬被卓琳琳踩了一腳。他扯扯春姐被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自言自語說:“洗洗還能要?!?p> 蘇珊、蔡中興、卓琳琳和錢坤一人點了一份飲料。
內(nèi)心很受傷的那一個在狂吃,不得不說,食物對男生也是一劑治愈的良藥。等春姐把桌子上的食物全打掃干凈,三個男生要去打球,蘇珊和琳琳要去逛街,就分開走。
逛街的時候蘇珊問琳琳:“春姐來這么一出,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p> “我也是去到哪才知道的,春姐拉我們仨排練。我們?nèi)司陀X得你們不可能成,但又不好駁他面子。好歹他是第一次跟人表白,理解一下?!绷樟者€說,“蔡中興連氣球都不想幫他拿,說什么樣子特傻?!?p> “我也是第一次被人表白,我也需要被理解?!碧K珊顯得很無辜。
卓琳琳這方面可為人師:“表白這種東西呢,只要多經(jīng)歷幾次就習(xí)慣了,麻木了?!?p> “那是你,我沒機(jī)會麻木?!?p> “你和蔡中興熟嗎?你們倆怎么認(rèn)識的?”卓琳琳問。
“還記得我被球砸暈的事嗎?就是他干的。算是認(rèn)識吧,我跟他不熟?!碧K珊坦白告訴她。
卓琳琳點點頭,說:“真的不熟嗎?我看他剛才一直盯著你看?!?p> “我怎么覺得他是在盯著你看,你覺得我站你旁邊還有閃光點嗎?”蘇珊反問她一句。
卓琳琳笑了,蘇珊這樣夸她,感覺都有點飄起來。樓過蘇珊的肩膀說:“走,帶你買漂亮衣服。”
“我沒錢!”
“我送你?!?p> ……
晚上,三個男生去了酒吧。用錢坤的話說,是蔡中興帶他們倆去見世面。蔡中興的感覺是,帶兩個未成年的成年人去墮落,有負(fù)罪感。
酒桌上,春姐端著一杯酒,百思不得其解:“你們倆給我分析分析,我和蘇珊怎么就不成呢?我是真的喜歡她?!?p> “你們倆太熟了,她都叫你姐了,能成嗎?”錢坤拿起一杯雞尾酒問一旁的蔡中興:“這酒多少度?喝了不會醉吧?”
“十來度吧!一兩杯應(yīng)該不會醉?!辈讨信d說。
“這酒花花綠綠的,放了不少色素吧?”錢坤又問,“這一杯要多少錢?”
蔡中興告訴他:“有貴也有便宜的,色素肯定有。”
“你們倆對我認(rèn)真點?!贝航愀杏X被敷衍了。
“都帶你來借酒澆愁了,還不認(rèn)真?”錢坤和蔡中興碰了一杯。
蔡中興還是那句話:“你們倆不合適?!?p> 那晚他們喝了幾杯酒就打道回府,原因是錢坤喝大了。春姐一臉不高興,和蔡中興抬他回來一路埋怨:“失戀的是我,他喝醉算怎么回事?!?p> “你是單相思,不算失戀?!辈讨信d說。
后來春姐自己總結(jié)了一下經(jīng)驗教訓(xùn):不該在蘇珊面前一屁成名,不該讓她叫自己姐,更不該吃飽了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