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并沒有像婁七說的很快過去,反而司容感覺有什么東西順著眼睛進入了腦中,在腦內(nèi)肆意游走。
那種炸裂的疼痛,讓他痛不欲生。
他爬至墻邊,狠狠的撞擊頭顱,一下一下,又一下,只有在額頭和墻壁碰撞的那一刻,才能感覺到自我意識的存在。
“司容?!?p> “司容!”
誰在叫他?
司容忍著劇痛,眼睛睜開一條縫。一個朦朧的身影映入眼簾,看不清晰面容。
可他卻本能的向她爬去,她身上的那種熟悉感在無形中牽引著他。
婁七扶住踉蹌而來的司容,將他扶上床休息。
“你……真的確定,他……沒事?”晉安蹲在司容旁邊,見他冒著冷汗,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她忐忑的問道:“要不……還是去找個大夫吧?!?p> “不用?!眾淦咦诖查竭?,幫司容蓋好被子。她們窮的連飯都吃不起,哪有錢請大夫!
最重要的是,她確定,他已經(jīng)挺過了疼痛期。
晉安見識過司容痛苦的樣子,她好奇的問道:“我的眼淚,這么具有殺傷力嗎。”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厲害的武器。
婁七被這話提醒了,她總覺得晉安身上不對勁,不論是綠油油的鬼火,還是她的鬼淚,都不同于尋常啊飄。
是她忽略了什么?
她借著昏暗的光線,又仔細打量了一遍晉安,怎么看都是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阿飄。
她正陷入沉思,忽然外面“砰——”的一聲響,打斷了思緒。
誰?
晉安詫異的飄了出去,剛到門口又給“滋溜”一聲燙回來了:“那個.....外面有太陽,”她伸出自己還在冒煙的手,嘟著嘴說:“還是你去看吧?!?p> 婁七一副要你何用的樣子,便要起身去門口。
可有人卻不愿意了。
只見雙眸緊閉的司容,拽著婁七的手,嘴里嘀喃著:“不要丟下我。”
晉安飄到司容上空,灰白的小臉緊貼著他,咋看特別像民間傳說中女鬼吸食陽氣的場面。
“你在干嘛?”婁七問。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昏迷了,為什么你要走,他都知道?!?p> 婁七掃了眼床榻上緊鎖眉頭的小人兒,見他滿臉殷紅,想著應(yīng)當是在發(fā)燒,于是對晉安說:“別靠那么近,他現(xiàn)在很虛弱,你的陰氣會傷著他?!?p> 晉安一聽,連忙飛在墻角邊,遠遠的看著他,“我覺得,還是得請一個大夫?!?p> 婁七默默的在心中嘆了口氣,她不是不愿意請,是真的沒錢呀。
此刻,屋外傳來一個粗狂的哼唱聲,咿咿呀呀,十分難聽。
婁七想要甩開司容的手,剛一使勁,司容便加大了力度,嘴里一直念著:“不要,不要離開。”
“你還是別出去了,外面那個,聽聲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婁七自然也知道。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定然就是照看蘇念白的,只是她沒想到竟然會安排一個男丁。她冷笑一聲,男丁也好,對付起來,反而比對付女人要簡單。
既然做好了思想準備,婁七便安靜的陪在司容身邊,她知道,那人會來找她。
片刻后,屋外響起了敲門聲,“小姐......小姐......”邊叫,邊大力的敲著木門。
晉安想透過門縫瞧瞧那人是誰,結(jié)果一靠近門,就有種灼燒的刺痛感,她立馬飛回了婁七身旁。
“怎么?”婁七問道。
“是個屠夫!”還是個三代屠夫!
婁七知道,此類人身上煞氣很重,晉安不能近身,不然會有魂飛魄散的危險。
“小姐,我聽見你的聲音了?!蹦侨死^續(xù)敲打著門。
“何事?!?p> 門外人聽見回復(fù),敲門聲短暫的消失后,立馬又爆出一陣更激烈的門響,“你不是小姐!”蘇念白向來包子,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冷咧的語氣!
那人用力拍打著門,見屋內(nèi)沒動靜,直接撞門而入。
一位圓臉肥肚模樣的家丁闖了進來。
他怒目盯著坐于床榻前的乖巧婁七,見確實是蘇念白后,眼神稍微緩和了些,剛才聽錯了?
“小姐?!彼俅螁镜?,聲音中帶著些許不耐煩。
婁七抬眸,見此人就是將蘇念白扔進豬圈的胖家丁,心中忽生一計。眨眼間,凌冽的眼神轉(zhuǎn)為拘拘儒儒。
胖家丁見蘇念白依舊怯懦的看著他,心中得意,這七小姐雖然傻,但是模樣出眾,尤其是那雙眼睛,勾得人啊,心理直癢癢。
他故意向前大邁一步,來到蘇念白身邊,見她沒有大呼小叫,更放心的彎下腰,一邊借機查探床榻上另一個是誰,一邊特意靠向蘇念白,嗅著她身上的女兒香。
“這這這.....”晉安看出胖家丁意圖不軌,氣的鬼指甲都長了出來,可偏偏這人是屠夫,她近不了身,“你反抗??!”她大聲催促道。
婁七嘴角微微上揚,低垂的眼中滿是殺意。
“小姐,這孩子是?”胖家丁看清床榻上的是一名男童后,詫異的問道。
婁七用蘇念白的眼睛看向司容,她隱去自己的意識后,蘇念白那秋波目,看一塊咸魚都是含情脈脈。
胖家丁見蘇念白眉眼含情,頓時一陣燥熱。十年前他跟著父親在隔壁城郊邊開了一家殺豬鋪,父親王老大手藝精湛,十里八村的人只要殺豬,都會請他去,收入十分可觀??恐麄兝贤跫业氖炙?,在城邊圈一畝地,娶個漂亮的老婆,不在話下??删凸帜莻€臭女人!他能看上她,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她竟然敢拒絕自己,還想逃走。
既然這樣,那他就把她關(guān)在屋里,每天變著法子的狠狠凌ru,那滋味.....至今回想起來都醉生夢死。他也去過青樓,特意點了最會侍奉人的頭牌,可依舊沒有她讓人難忘。
后來他囚禁女子一事被告發(fā),王老大幫他頂了罪,死在牢里。出了這事,殺豬鋪也開不下去了,這才隱姓埋名來到臨城,因為會殺豬,被蘇家招進了后廚房。
白凌和蘇念白住的偏院離蘇家廚房不遠,他每次都會借疏通煙囪,瞭望偏院。時間久了,那點心思自然會被人看出來,他們私下打趣他:“胖子王,你膽子真大,竟然惦記二夫人。”只有他知道,自己惦記的是蘇念白,那個小他二十多歲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