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旁邊突然傳來一陣笑聲,是那散了修為的大丫鬟。
“齊珩!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讓你永遠(yuǎn)也甩不掉我!噗嗤——”她過于激動,一口血噴的老遠(yuǎn)……然后昏迷了過去。
婁七收回目光,隱隱覺得齊珩有點(diǎn)可憐。
“咳咳?!?p> 齊珩猛烈的咳嗽著,拉起婁七幫他止血的小手,斷斷續(xù)續(xù)的說:
“快走,這丫鬟死了,覃氏……會感知到,等她來了,你就……走不掉了。離開蘇府,不要擔(dān)心,你可以過的很好……”
“哦,好?!?p> 婁七抽回手,頭也不回的像通道里走,她早就想走了好不好!
齊珩看著她的背影,微微闔目,克制住內(nèi)心的氣血涌動。
婁七走至一半,忽然摸到袖中有個東西,拿出來一看,一塊拇指大小的令牌,上面隱隱約約的刻意一個“珩”字。
這定是那個短命鬼塞給自己的,堂堂一個王爺用的東西竟然如此小家子氣,這么小,怪不得她方才什么都沒摸到。
婁七握著令牌,腦中回響著齊珩“臨終遺言”,“離開蘇家,可以過的很好?!?p> 他給這個令牌,是為了讓她去王府討要賞銀?他就不怕自己搬空了王府?
婁聽禾一心想著要趕緊離開這里,可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她走著走著已轉(zhuǎn)身背離了出口,等再看到眼前凌亂的場景,和地上躺著的人后,她撇了撇嘴,這一點(diǎn)也不是自己的作風(fēng)。
齊珩聽見腳步聲時,嘴角微微上揚(yáng),好似早就知道她會回來般。
他睜開雙眼,看著暗黑中向自己走來的人影,眼中晦暗不明。
“還能不能動?”婁七來到身邊,扶起齊珩。
齊珩虛弱的點(diǎn)頭。
在她的攙扶下,一刻鐘的路程,兩人走了半柱香的時間才來到那塊石門前。
“你這樣子能鳧水嗎?!?p> 婁七見他虛弱的快要說不出話來,疑惑的問道。如果不能的話,她就先走了,反正自己已仁至義盡。
“嗯?!饼R珩點(diǎn)頭。
“那準(zhǔn)備好了,憋住氣!”
婁七推著石門......
半刻鐘中后,石門裂開了一點(diǎn)縫隙,湖水順著縫隙流進(jìn)通道內(nèi),齊珩看著剛漫過腳底的湖水:“......”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
一刻鐘后,婁七終于推開了石門,湖水奔涌進(jìn)石道內(nèi),她屏住呼吸,一頭扎入水中。
潛出石道后,她回首,見齊珩艱難的跟在身后,墨發(fā)在湖中舞動,蒼白的臉上,那雙溫潤的眼眸因湖水相隔,此刻看去像是氤氳著霧氣。他劃水時,鮮血順著臂膀往后散開,染紅了周邊的湖水。
怎么看都有些壯烈美,婁七在心中更加堅(jiān)定要將其納為轎夫。
耳邊是嘩嘩的水流聲,她奮力的朝著上方的月光游去,天還沒亮,還能再想辦法救出晉安。
“呼啦——”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響,夾雜著鎖鏈碰壁的聲音,讓婁七暗叫一聲不好。
果然,一回頭,就見齊珩正朝湖底墜落。在他身后,覃氏大丫鬟拉著他腳上的鎖鏈正詭異的笑著。
這丫環(huán)真是陰魂不散!
她感慨了一句,又繼續(xù)向岸上游去。
心中默念:看不見,看不見......什么都沒看見。自己現(xiàn)在已沒剩什么力氣,顧不了他的。
她這樣自我安慰,可腦中一直閃現(xiàn)齊珩臉上平靜的笑意,和暖如四月春風(fēng)的眼眸。
中邪了吧!
婁七無奈的望了眼上方的月光,再次轉(zhuǎn)身,向齊珩游去。
黑藍(lán)的湖水下,嬌小的她奮力劃破湖面,蕩出層層漣漪,周身的波紋越來越大,她離他越來越近。
齊珩借著上方的月光,看著向自己而來的人,她雙眼里的堅(jiān)定還有一絲不耐煩,好似點(diǎn)亮了他腦海中的一個暗影,又轉(zhuǎn)瞬即逝。
這是第幾次了?她明明一次都不想救自己,卻偏偏總是回頭,齊珩看著她,心中種下一顆微妙的種子,那種感覺順著血脈散至周身。
婁七沉眸潛到齊珩身邊,再憋一口氣,握住手上的剪刀像下方的大丫鬟駛?cè)ァ?p> 大丫鬟見此,連忙撲通起來,想拉下齊珩。
婁七沒給她機(jī)會,抓住她飄在水中的頭發(fā),借力來到她身后,握緊剪刀狠狠的扎進(jìn)她心臟的位置。
“咕嚕——”
大丫鬟胸口傳來痛意,不免張嘴叫出聲。
四周的湖水瞬間涌進(jìn)她口中,鼻中,強(qiáng)烈的窒息感撲面而來,她本能的開始掙扎,卻依舊堅(jiān)定的沒有松手。
婁七再次來到齊珩腳下的位置,用剪刀砸著大丫鬟的手,一下,兩下,大丫鬟的手已血肉翻飛,可她依舊不愿松手。
婁七瞧著她猙獰的面容,心中一時感慨,疼痛是人本能的反應(yīng),她卻為了一個不切實(shí)際的念想,寧愿斷臂也不松手。
三人越沉越深,婁七氣息也開始不穩(wěn),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自己也會葬身于此。
于是拿出銀針對準(zhǔn)丫鬟手上的筋脈扎去,針穿破手掌后她用力一挑......
“咕嚕——咕?!?p> 血水沖刺耳鼻,大丫鬟被婁七挑斷了手筋,雙手不受控制的松開了齊珩。
她絕望的看著婁七和齊珩,身子漸漸向下沉去,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恨。
齊珩恢復(fù)自由后,本就傷痕累累的身子,在水壓的沖擊下,越發(fā)的無力,胸中的悶氣,讓他忍不住咳出了聲,“咳——咕?!薄?p> ......
這病秧子還不如早點(diǎn)死了算了。
婁七見齊珩嘴邊越來越多的氣泡,心中惱火,自己浪費(fèi)這么多精力,他也不爭氣點(diǎn),要死,等上岸了再死啊。
此時,她胸中也漸漸傳來火辣的疼痛感,知道氧氣已不足得趕緊上岸去。
思及此,她不再管齊珩,自己像岸上游去。她明白,齊珩這一次肯定撐不過去,他必死無疑。
然而,她才離開他,就覺得心里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什么在哭一樣......
艸!
當(dāng)她再次回身游向齊珩時,婁聽禾眼淚都要出來了,自己這是怎么了?。?!
她婁聽禾,冥界之主,竟然中邪了!?。?p> 誰TM要救人?。。?!
一種不屬于婁聽禾的意識,迫使著她向他游去。
待她來到身邊,見他已因?yàn)槿毖蹩焓ヒ庾R,知道如果再沒氧氣,齊珩肯定會尸沉湖底。
迫于無奈,她抗拒的捧起齊珩的臉,千般不愿萬般無奈的啃了上去,兩人雙唇相觸,她欲哭無淚的將自己所剩無幾的氣息渡給了齊珩。
這是......?
一股清甜的氣息傳入口中,齊珩眼中逐漸恢復(fù)清明。只見眼前抱著他的蘇念白,一張小臉黑的像碳,眉頭隆的像山丘......
明白過來二人的姿勢后,他失笑的擁住了她。
她還是回來了……他又欠了她一命。
婁七感知到此人的回應(yīng)后,臉垮的像個老太婆,心中默默滴血。她雖然已成年,可還沒和人這樣接觸過,就算不是自己的身子,她也不愿意!
“珩哥哥,念白又見到你了?!币粋€不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在婁七腦海......
她瞬間明白,原來是蘇念白僅存的意識在指引著自己救他。
原來……他們二人早就相識,原來這個男人在她一進(jìn)屋,就認(rèn)出了她!
婁七突然覺得自己像一只跳梁小丑,被眼前這個黑心的病秧子捉弄。
她奮力推開他,一臉怨恨的拽著他游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