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李青敲著門呼喚,見屋內沒有任何響聲,回頭瞧了眼身后的芝月和一家丁,想問問能不能不叫醒小姐,她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
芝月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倒是身邊的家丁催促了起來,“再不走,夫人該等急了?!?p> 一提起夫人,李青和芝月都不動聲色的抖了一下。
娘親說妹子在蘇家過的不好,可不能惹惱了夫人,于是連忙加大手上的力度敲打著門。
“小姐,小姐,該起床了?!彼贿厗局?,一邊貼在門上聽房內的動靜。
芝月安靜的站在身后,私心希望這七小姐能多耽誤一下。
她知道自己這種心理只是一種自我安慰,可就算她跑不掉,也期望能離覃氏遠一點,哪怕就一刻鐘也行。
一旁的家丁悄悄打量了眼芝月,見她平視著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視線順著芝月的下頜滑下,來到她白皙的脖頸,炎熱的夏季她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知道她是為了掩蓋昨日的風流韻事。
此刻,他見李青背對著他們還在敲喊,四下又無外人,便大著膽子,將手繞至芝月腰后,掐了一下她的臀部。
芝月臉色瞬間變白,眼睛怒睜,腦中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隱忍的全身發(fā)抖。
家丁見她沒有抗拒,不安分的手又開始在她身上來來去去的游走。
芝月猛然回頭,充滿著血絲的眼眶中全是恨意。
家丁對視上她的雙眼,愣了下,被她滿臉恨意的怒視著,饒是他色鬼上了身,依舊被盯的沒了那個性子。
他悻悻的收回了手,心中怒罵了句:婊子還要裝清高。
晉安隔著屋門將芝月和家丁兩人的動作和表情看在眼里,獨只鬼眼滴溜溜的轉著,想靠近仔細觀察下芝月身上的到底是不是鬼氣。
她半邊身子貼在門上,一心盯著芝月。
她看的出神,哪知忽然有個什么東西戳中了她的鬼眼,疼的她“啊啊”大叫了起來。
一門之隔的李青被這聲音嚇的猛地往后跳了一步,誰在叫?是妹子?妹子做噩夢了?
他尷尬的回頭看了下芝月和家丁,見他倆竟然都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十分的奇怪。
還有,他方才見門里有個什么東西貼在窗紙上,便好奇的戳了一下,軟軟的......
婁七打著呵欠出房門時,就見晉安捂著鬼眼,疼的齜牙咧嘴。
她一臉懵的拽下晉安的胳膊,睡了一覺養(yǎng)足精神后,已經能正視晉安那半截身子了,只見此刻她碩大的眼白被戳了一個圓圓的洞……
“你這.....自己戳的?”晉安是魂體,她沒碰,別人也碰不著她,思來想去,只有自戳雙眼這一種情況。
“呸,你當我傻??!”晉安咧著半張嘴,指著門外的人說:“都是他干的!”
婁七隔著窗紙看去,就見李青茫然的站在門外,手上還保持著戳窗紙的動作,好似在回味那種觸感般。
她忽然有點羨慕李青,也只有他有這個福氣能感受戳眼球的快感了,饒是她冥界君主都還沒這待遇。
“這......”
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后,婁七看著疼的快哭出來的晉安,有些頭痛,為何李青能觸碰到魂體了,她倆之間不會只因為李青的燃香呼喚,就給喚出羈絆了吧,這人鬼想通的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要不你回香爐里,沐浴下香灰,養(yǎng)一養(yǎng)受傷的鬼眼?”婁七試探的詢問。
死了三十多年,沒受過這種痛的晉安憋著嘴不滿道:
“我能不能戳回去啊?!闭f著伸出自己的鬼甲好似要戳穿李青一樣。
“......”
“小姐?”李青隱約聽見房內有聲音,便再次敲了下門。
這次門直接開了,就見婁七打著呵欠茫然的看著自己。
見此,李青立馬側了個身,將身后的兩人露了出來,跟在她身邊小聲的說,“小姐,他們是夫人派來接你去前廳的。”
婁七伸了個懶腰,做完一套起床醒覺必備動作(呵欠+懶腰)后,這才回過神來。
接她?莫非昨夜之事,覃氏知道和自己有關,一早就來興師問罪了?不對啊,她那種偷雞摸狗的事,不可能放到明面上來,更別說還是去蘇家前廳了。
她琢磨著覃氏既然能如此明目張膽,肯定是些不要命的壞事。既不要命,又能近距離的接觸覃氏,那肯定得去,得探一探覃氏的底,這樣才好做到心中有數,及時逃命。
思及此,她洗漱完后,便跟著芝月和家丁去了前廳。
一踏進前廳的門,就看見一個銀黑色的狐貍在那搖著一把扇子,滿面春風的看著她。
婁七邁出去的腳瞬間收了回去。
昨日才將覃氏和齊茗聯(lián)系在一起,今日就一起撞上了,一個丫鬟都讓她險些喪命,面對覃氏和齊茗,還不得直接跪地求饒?
再說,跪地求饒是她這種身份會做的事嗎!所以,最簡單的就是逃了。
“七妹!”齊茗沒有給她逃跑的時間,搖著那把風騷的扇子走來了她的身前。
看著他一身銀黑色衣衫,婁七感覺撲面而來的就是一個吸收了烈陽光芒的火球。她默默側了個身,躲過了齊世子的熱情迎接。
“七妹,真是難等,我可已經坐了半個時辰了?!?p> 干她毛事?
“七妹......”齊茗見她板著一張臉,覺得分外有趣。
婁七本來就沒有休息好,現(xiàn)在又被齊茗在耳邊嗡嗡嗡的腦子疼,她斜了他一眼,“世子,我不聾?!?p> “小七,怎么說話的!”
一聲“小七”讓婁七恍了下神,以為大哥婁燁找到她了,可抬頭一看,竟是蘇文斌來了。
在蘇文斌身后站著的婦人就是覃氏。
覃氏面帶笑容,一直打量著她,眼角那顆血痣越來越艷麗。
婁七假裝不經意的掃過齊茗,見他眼瞼上的那顆朱砂痣竟越來越暗。
若仔細瞧去,覃氏和齊茗眉眼的風情竟有些相似。這兩人果然有關系,今日一見,她可以肯定覃氏身上的血痣就是齊茗種下的!
可齊茗不是世子嗎,為何要把自己變成鬼修?修行一事本就是逆天而為,鬼修只要愿意付出靈魂,就算本身沒有修行潛能,也可以修煉出法力。
不過這種邪惡的修行方式,受天道不恥。一旦修煉就算半只腳踏在了鬼門,沒有辦法回頭,若被破了修行,便會魂飛魄散,再無輪回。
更重要的是鬼修一般都為魂體并無實形,修為高深的鬼修,外在對于他來說只是軀殼,沒有什么實質意義,也就是說像齊茗這種年紀輕輕便入了鬼道的,通常都是會斷子絕孫的……因為,他的皮囊只是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