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追隨著她的目光,放下手,臉上浮出痛苦的表情。
“莫語,求你了,夠了?!彼f,他的聲音現(xiàn)在很溫柔,“如果真的出了錯,我比你更難受……”他停頓了一會兒,好像喉嚨里面變厚了一樣,把他后面要說的話都堵住了,“你不能這樣,沒有理由的……”
“我有?!?p> “這件事已經(jīng)結束了,體系不是完美的,人也不是完美的,但是每個人……”他又停下了,深深地吸了口氣,“……都盡了他們最大的努力?!?p> “我沒有,”莫語說,眼淚在她的眼眶打轉。
“好了,都過去了?!?p> 他的安慰讓她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二十年的監(jiān)禁,沒有什么可以彌補這樣的傷害,也不能讓它消失,那還有什么可以讓這一切都停止?
她的內(nèi)疚?她的懷疑?
司徒抱住她,輕拍她的背,她慢慢平靜下來。
“我想讓你幫我做點事情,”她說,她的臉靠在他的肩膀上,“即使認為這很瘋狂?!?p> “什么事?”
“調(diào)查一下以前的記錄,看看他那天晚上是否在上班?”
司徒的手在她的背上壓緊了,“那些記錄都不見了,因為龍卷風,但是我不需查記錄,”他說,“他在工作?!?p> “你怎么知道?”
“他那天晚上在執(zhí)班,”司徒說,“是他第一個接到報案電話的?!?p> 司徒的話本應該讓她把張國強的嫌疑從腦海里抹掉的,但為什么沒有抹掉呢?
她又有了另外一個想法,“列隊指認的記錄呢?”
“列隊指認記錄?”
“我看到的那些人的正面大頭照?!?p> 他沉默了。
“龍卷風把它們也毀掉了?!蹦Z問。
“沒有什么東西可毀的,”司徒說,“我們沒記錄那些人是誰,在一次列隊指認中,只有一個真正的嫌疑犯,我還以為你知道這一點?!?p> 她已經(jīng)和林教授談過了,現(xiàn)在她知道了。
要不是司徒內(nèi)心深處的那種深沉阻止了她,莫語可能已經(jīng)把見過林教授的事情告訴他了。
“我只是有這種擔憂。”她說。
“什么擔憂?”
“只是一種感覺,不知怎么……”
“什么?”
“莊義文是列隊中唯一一個帶有淺藍色眼睛的人?!?p> 司徒幾乎是本能的、快速的放開了她,就像是遭了電擊一樣,他低頭盯著她,“繼續(xù),”他好像又說了一次。
“繼續(xù)?”
“你在暗指什么事情?”
“我沒有,沒有暗指什么事情?!?p> “那么誰在?”
“我不知道?!?p> “有沒有人,是安娜?她向你灌輸或是影響到你了?”
“向我灌輸?你是這樣看我的?”
“我不是說向你灌輸,我是說……”
“你是,別否認,也不要對撕謊?!?p> “你剛才說什么?你覺得我在對你撕謊?”
“你就是,你剛才……”
李諾走進來,滿臉睡意,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莫語意識到,她和司徒已經(jīng)完全失控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李諾問:“你們怎么啦?”
“沒什么?!蹦Z說。
“沒什么?沒什么你們這樣大喊大叫的,發(fā)生什么事了?”
“媽媽和我發(fā)生了一些小爭執(zhí),”司徒說,“不用擔心?!?p> 李諾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莫語讀懂了她的內(nèi)心:你們從來沒有這樣爭吵過。
“關于什么的小爭執(zhí)?”李諾問。
“沒什么,”莫語說:“沒什么要緊的事,不用擔心?!?p> “關于我的?”李諾猜測到,“是和我有關嗎?”
“不是,”司徒說,“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他走到李諾身邊,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她本能的向后退,司徒的臉色變了,“一切都會好的,別擔心,”司徒說,然后他看了一眼手表,“我得走了,”司徒向莫語走去,吻了她的前額,但只是碰了一下,“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