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義文沒有理會她的激動,繼續(xù)說道:“是同謀,你們共同策劃了這場陰謀,你們得到你們想要的生活,人人都羨慕著你們的生活,稱你們?yōu)槟7斗蚱?。這很好,不過,我出來了,得到了我應(yīng)該得到的,我應(yīng)該感謝你們,讓我有了這么……”莊義文那只可以看得見的眼睛斜著掃著周圍的一切,“我現(xiàn)在過得很舒服,比我進去之前舒服多了?!?p>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莫語不斷的搖著頭,眼里蓄滿了淚水,但她沒有讓它流出來,“沒有同謀,也沒有陰謀,我也不是故意的指認(rèn)你,我已經(jīng)說過了,因為你的眼睛,你們的眼睛太特別了,所以我才會認(rèn)錯人,這是一個錯誤,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莊義文無所謂的聳聳肩,對著她笑,非常燦爛的那種笑,“離開一會兒,不介意吧?!?p> 莫語錯鄂的看著他走向臥室。
莊義文穿過臥室,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澆了些冷水在臉上,當(dāng)他從鏡子中看自己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是那么的可怕,他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垂暮的友好的獨眼海盜,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對自己的樣子感到很生氣,他應(yīng)該生氣的,外面坐著的那個女人,她讓他無辜的呆在監(jiān)獄里二十年,還為此失去了一只眼睛,雖然他現(xiàn)在得到了補償,可是他失去的要怎么補償,袁珊也說過那是任何金錢都無法彌補的。
現(xiàn)在她又自己主動的送上門來,難道這不是天意?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里產(chǎn)生,他任憑那可怕的想法在腦海里蔓延,推敲,直到完美到無懈可擊,他忘了剛見她時,她給他留下的美好的印象,現(xiàn)在,他只想毀了這一切。
當(dāng)腦子的想法變得成熟,完美時,他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實施的時候,他的心臟開始狂跳不已,甚至已經(jīng)聽到了咚咚的跳聲。
回到客廳,他看見她又坐到了沙發(fā)上,雙手交叉像之前一樣的放膝蓋上,鎮(zhèn)定自若,剛才那個激動的快要哭的人好像不是她一樣。
“好點了嗎?”莊義文壓著狂跳的心臟,他準(zhǔn)備實施腦海里的計劃,
莫語并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看著他點點頭,“謝謝,好多了。”
莊義文慢慢走向她,因為緊張、激動,他感覺到自己的腳很沉重,甚至有些顫抖,于是,他只得停下,轉(zhuǎn)身走向迷你吧,以此緩解自己的緊張。
“你餓嗎?我這里只有一些糖?!鼻f義文打開迷你吧,心里安慰著自己:沒關(guān)系,她還在這里,你只是太久沒有做壞人,不習(xí)慣罷了。
“不用,謝謝?!?p> “那要不要再喝點什么,紅酒怎么樣?”
“真的不用了,”莫語站起來,走向他,“和你談過后,我明白了一些事情?!?p> 莊義文看著她走來,剛平靜下的心情又突然緊張起來,他急忙剝開一顆糖放進嘴里,然后假裝平靜的問道:“什么事情?”
“沒有見到你之前,我還不是那么的想要找出兇手,也很想把這一切都忘掉,重新開始生活,人應(yīng)該往前走的,可是現(xiàn)在,我知道,如果不把兇手找出來,我們都不會有安寧的日子?!?p> “我們?”莊義文繞過她身邊,走向椅子坐下,“我們是誰?我很平靜,也很安寧,我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還不錯。”
“你安寧?”莫語盯著他。
“對,非??隙?,確定,一定?!鼻f義文看著她的右眼說,她的右眼如黑寶石一般,閃著點點光芒。
莊義文想到了李諾,她的眼睛也是這般,純真,善良,仿佛任何雜質(zhì)都污染不了。
莊義文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自卑感向他襲來,這讓他不適的顫抖起來,他把手放在膝蓋上,用力的按住膝蓋,可是顫抖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劇烈,他急忙站起來,腿還在抖,只是不像剛才那么劇烈,于是,他不得不走向窗戶,以此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窗戶外那個公交站牌處,胸很大的那個女人好像又在等車,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閃過各種畫面,他已經(jīng)無法集中注意力,他的耳朵里好像也在嗡嗡的直響。
莫語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看見他的腿一直在抖,甚至連同他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她試著喚著: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