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掛上檔,駛上公路,稠密的雨水交織成溪流,流下路的兩邊。
小米打開無線電,報出自己的編號,“沿橫貫線向西行駛,目的地是鄉(xiāng)材bar,局長愛人在車上。”
“我想和司徒說話。”莫語說。
“她想和局長通話,越快越好。”
他們到鄉(xiāng)村bar所在的街道上,大街上全是積水,大約有三四十公分高。
難道又要發(fā)洪水了?
到處都是丟棄的小汽車,所有的建筑物一片黑暗,龍卷風留下的垃圾殘骸從黑乎乎的大街小巷中漂浮出來,就像是噩夢再次發(fā)生一樣。
“簡直不敢相信。”小米說,他把車停下,無線電里響起輕微的聲音,其中一個是司徒的。
“他在說話,和其他人?!蹦Z說。
小米接通無線電,報出他的號碼,“局長愛人在這里,你有辦法幫她接通局長嗎?”
“他在去現(xiàn)場的路上,我們接到了報警電話?!闭{(diào)度員說,“正在幫你聯(lián)系他。”
莫語聽到無線電靜音了,接著什么也沒有了。
“問他現(xiàn)場在哪里?”
“他們會呼叫我的,如果……”
小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路口處,一盞懸掛著的交通燈動了,隨著一聲巨大的聲響,猛的摔倒在地。
小米不再遲疑,他接通了無線電,問了莫語剛剛問的問題。
“在湖邊?!睙o線里里還在補充說明,但莫語已經(jīng)知道是哪里了。
“小米,我們呆在這沒什么好處?!?p> 他點點頭,把車調(diào)頭。
“雨下得真大!”李諾說。
“是的,”莊義文握著方向盤說。
她說她不喜歡雨天開車,所以他非常友好的當起了司機,只是,盡管多年沒有開車,他好像仍然不喜歡開車。
他把雨刷開到最大,那種節(jié)奏讓他很心煩,只有一只好眼睛,夜晚看東西就更吃力了。
李諾除了抽空給他指一下路外,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在電話,但是一直沒有人接。
為什么這也讓他很生氣?
他的右手肘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想要活動一下,應該是因為左手肘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
“小寶,”李諾說,“不接電話,這不像他的風格?!?p> “或許他在和大猩猩談生意呢。
“大猩猩?”
管他是什么?“就是那個大胡子。”
“你是說大個子矛刺?”
“對,就是他,討厭主的大個子。”莊義文看像李諾,她正奇怪的看著自己,是自己葉里露出了馬腳呢?
然后他主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親切,“音樂界很殘酷,李諾,這點我得提醒你一下?!?p>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應該接我的電話的?!?p> 或許他不愛你了。
莊義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他很清楚事實的真相是什么。
“他說他會打電話的,畢竟他還要他的里肯巴克呢,他不是特別愛這把吉他嗎?”
“它對他很重要?!?p> “很快就可以了,”莊義文說,“天使總是高冷的?!?p> “什么?”
“我說他彈吉他的時候像個天使,”莊義文說,“夸他呢!”
“對,他彈的很棒,你彈得也很好?!?p> “沒有這回事,哈哈”
雷電劃破天空,像一道巨大幽深的裂縫,好像讓你能看到一個滿目白得耀眼的地主。
莊義文看見遠處有個湖,漆黑一片,還有兩幢大房子,窗戶里有燈,他們看到一扇緊閉的大門。
“到了?!崩钪Z說。
“他們有大門?”莊義文說,李諾很多時候太不靠譜了,為什么她沒有告訴他,他們有大門。
“門房里應該有人,鳴喇叭試試。”
鳴喇叭?這是什么主意,如果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在這里,那他還談什么為安娜報仇?
莊義文坐在那里思考著,雨刷器的速度更快了,李諾打斷了他的思考,其實,他根本沒有什么思考,但這還是讓莊義文有些生氣。
“再問一次,我們究竟到這里來做什么?”李諾說。
莊義文轉(zhuǎn)向看向她,“喝醉了嗎?”
“有點,但不厲害。”
“那還是醉了,”莊義文說,“即然這樣,那還是由我來為我們兩個思考下一步更合適。我?guī)湍隳玫搅四愀赣H的通訊簿,對吧?”
“對,謝謝!”
“那我們誰也不欠誰,對吧?”
“對?!彼芸隙ǖ幕卮?。
“現(xiàn)在我們有了通訊簿,但是我們不能什么都不做?!?p> 她看上去很迷茫,“這個……我想我不能。”
雨水沖刷著車頂,雷聲一聲緊過一聲。
安娜費了好大的勁才告訴他兇手的名字:先是確切的說出了他的名字,但是他沒有聽懂,那時,她一定很絕望,恐慌吧。
但是安娜還是用盡了力氣的想要告訴他,甚至在她只有一口氣的時候,也要讓他明白,真兇是誰,于是她指使他去拿通訊簿,只是為了讓他看到通訊簿上杜氏杜羽的名字,看到這個名字,為她報仇。
為她報仇,這是她最后的臨終遺言,他們是合伙人,還有誰比他更有資格來完成這件事,所以,復仇是他的責任。
莊義文把車稍稍靠向路邊,前燈對著大門,里一片漆黑,空蕩蕩的,但是,他見到一個小標:門衛(wèi)下班后,請按蜂鳴器獲準進入。
“按!”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
“你認識他,對吧?”
“誰?”
莊義文很想揍人,原來上天在給你一樣東西的時候,就會收回另一樣。
李諾很漂亮,但有時候,她很……二,缺根筋。
現(xiàn)在他終于意識到,李諾的漂亮對他和安娜的關(guān)系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以至于他和安娜沒有進入更進一步的親密狀態(tài)的形成。
他深吸一口氣,“杜氏杜羽。我們一直在說的人?!?p> “其實我不認識,我只是認識他哥哥,但我們也已經(jīng)好幾年沒見過了,這里沒有孩子,而且……”
“我們試著按一下蜂鳴器,說不定有用呢!試試吧!”
李諾猶豫了一下,好像被他的提議說通了,她搖下車窗,雨水一下子打了進來,“我該怎么說?”
“向他們說出你的身份?!比绻@樣不起作用呢?那就沒有辦法了,連老天爺都幫他。
“這個簡單?!?p> 李諾按響了蜂鳴器,很快,話筒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有事嗎?”
“你好,我是李諾?!?p> 一小會兒的沉默后,“哦,你是司徒的女兒,你好,你父親現(xiàn)在不在這里?!?p> “哦,是嗎?”
“你想見他是嗎?還是……”那個女人開口說:“算了,我還是讓你先進來吧。我是明明,嗯,杜仲的未婚妻?!?p> “謝謝你?!?p> 兩個女人在話筒里笑了,蜂鳴器響了起來,門開了,莊義文沒有心情聽兩個女人的談話,他徑直把車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