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二階段
我叫伊默。
從小和我認識的人就因為我侏儒的體型而嘲笑我,排擠我,就連自己最親近的人也是如此,而這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為我長得矮,顯得好欺負。
從取笑、旁觀中,她們能夠得到高人一等的感覺,從而滿足自己心底里的自卑。
但我知道這種行為只不過是一種滿足自己自卑感的表現(xiàn),因為無法親自獲得任何滿足,沒有辦法自己制造快樂來愉悅自己,所以才選擇制造別人的痛苦來獲得快樂。
屬于人卑劣的部分,我很早就認識到了。
不過這一切都不能打倒我,我既不會服輸,也不會認命。
我始終相信一個道理,一個因為自己的因素而跪倒的人,是沒有辦法再站起來的。
從自己的心底里認輸了的人,骨頭也會軟了。
一個人的骨頭可以被打斷,但是一個人的精神卻是不能夠的。
人的骨頭可以復原,但是精神也是不能夠的。
我事事好強,樣樣爭先,我要證明給別人看,身體的缺憾是沒法決定什么的。
凡是打不倒的我的,都會使我變得更強。
所有的言語、傷害,都注定會成為我邁向成功之路的腳踏石,幫助我走向最高處。
雖然這樣的行為一開始并沒有給我?guī)硎裁春媒Y果,所有人都覺得我是一個孤僻好勝的小瘋子,眼睛里只有那些所謂的成功,從來都不懂得享受。
但是沒有關系。
一個人奮斗的過程是就是這樣痛苦且孤獨的。
現(xiàn)在,我便成功了。
我是一名成功的導演,我有一個好朋友,我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唯獨的缺憾就是,我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
也許是錯過了曾經(jīng)正合適的青春歲月,才導致自己從來沒有品嘗過愛情的滋味。
也許是自己的眼睛只盯著前方,才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柔情。
也許是太過敏感的內心讓自己沒法接受別人因為同情而引起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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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冬天,我都會去何蕾的家里,和她一起度過新年。
因為我知道她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可憐人,擁有的東西是如此的多,但是心底里的空洞卻是如此之大。
有一個黑色的怪物躲在心底,偷偷的在漆黑的深夜里撕咬著人的寂寞。
她有時候會偷偷的哭,我知道她是為了自己不順的戀情。
但我不會做出任何舉動,只是背靠著她,想著自己的事情。
不是因為冷漠,而是這個時候我也會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泣不成聲,提不起其它的力氣。
兩個受傷的人是沒有辦法好好相互取暖的。
在何蕾家里的時候。
冬天的溫度很低。
她有一個習慣,就是在寒冷的冬天把窗戶打開,默默地看著外面蕭條的街景,房間里會刮進來刻骨的寒風,把她的臉吹得通紅。
冷嗎?
可是再冷也抵不過來自心底里的那股寒意,反倒是能夠讓人清醒。
她的家很高,每次看見她站在窗戶邊的時候總有一種擔心她會突然跳下去的感覺。
但我清楚這只不過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與其說是幻想她會輕生,不如說是自己的潛意識里有著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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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男人,那是從何蕾那里得到的照片。
他長得是如此的美麗。
只需用用第一眼,就已經(jīng)徹底征服了我的心。
我也不知道這種好感是怎么來的,但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很陌生的,等待了很久的感覺,我要好好的把握。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任何一個人在沒有說話的時候,你都不會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構成的。
甚至即使是說話,也有人會很好的偽裝自己,比如這么多年來我已經(jīng)習慣了用堅硬的外殼來偽裝自己,即使是自己心底里的情緒已經(jīng)像是海面下涌動的亂流,但從上面看上去還是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
我不顧勸阻,放下了自己手頭的事情來到了何蕾約他的飯局上。
我偷偷地看著一幅男裝打扮的何蕾,心底充滿了埋怨。
怎么事事都是她先?
愛情真是一個折磨人的小東西。
無論得到,還是得不到,都能讓人難以忍受。
朋友夫,不可欺。
難得的她正常了一次。
我公事公辦,努力找著他的缺點。
果然,他就是一個討厭的男人,壓根就不識抬舉。
不就是演一個小配角嘛,為什么死活都不肯來。
不過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他又同意了。
我的心里全是竊喜,但很快就又消失了。
他帶了一個家屬過來。
不知道是他的追求者還是他的工作人員。
花蝴蝶,青蛇,水性象拔蚌。
我在心底里咒罵著他,但是卻舍不得說出口。
我實在是太害怕了。
我自己也變得太陌生了。
天天帶著個口罩在拍攝場地四處亂晃。
這么多年來的威信都快要一天就被他摧毀個干凈了。
我板著臉,不知道是罵他好,還是不罵他好。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每天還是運用著自己的職權之便去他呆著的地方蹭吃蹭喝。
我相信我這是去打探敵情。
再美麗的男人也是會放屁的,只要多接觸接觸肯定就會發(fā)現(xiàn)他不好的地方,這樣我就能理所因當?shù)赜憛捤恕?p> 不過總算是又叫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這個壞男人的地方,原來這個五大三粗的娘們就是她的一個長期飯票,看他們兩個相處的日常,一點兒都不像是情侶。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得要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多記一筆他的黑帳。
出來的路上,我是在笑嗎?
不過后來的事情就有些超出預料了。
我們很快就陷入了一系列聞所未聞的奇幻冒險中去了。
在自己不涉及到的領域,我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一點兒話都說不上來。
看了看對方的身材,再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
提筆的人總是無縛雞之力,雖然不愿意承認。
我覺得自己被深刻的打擊到了。
我的自尊心,我一直以來的堅強。
都在不被他好好注視我的時候擊碎了。
為什么他不看我?
可是一個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不能保護的人,有什么資格說喜歡呢。
我又變得退縮,變得沉默了。
愛情是一柄刮骨的鋼刀,永遠都在剔著讓自己堅強起來的部分。
“看那,如果再這么繼續(xù)下去,以后他怎么會正眼看你一眼呢?”
不不不,不行。
“如果你再不出手的話,你喜歡的人就會被人搶走了哦?”
“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打算這么把他放跑了嗎?”
第一次認識到了能讓自己心動的男孩子。
還能和他在一起經(jīng)歷冒險。
兩份喜悅相互重疊。
這雙重的喜悅理應帶來更多的喜悅。
得到夢幻一般的幸福時光。
然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你看那,他的眼睛里現(xiàn)在是沒有你的吧?”
“所有的風頭都被那個女人一個人出完了,不是嗎?”
“你要親手把他送到別的女人手上去嗎?”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p> 一股暴怒的情緒生在伊默的腦海里。
這個輕柔的女聲說出來的事情全部都是她心底里最害怕的東西。
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比別人弱?
可是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光是想想會失去尚川的后果,她就忍不住心底發(fā)寒。
可惡。
你一定心底里很爽吧,被尚川目不轉睛盯著看的樣子。
只不過是一個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野獸罷了。
居然想獨占他。
刻意在尚川面前耍帥。
對……對了……我有個好主意。
把這男的砍成兩半,那不就可以平分了。
……
呼吸逐漸加重,腦海里盤旋的全部都是恐怖的想法。
不,不對。
那樣我到底能得到什么呢?
不敢和別人公平競爭,所以直接解決問題的源泉嗎?
我到底……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一邊在思考著,伊默的手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摸上了武器,在上面輕輕地摩挲著。
“你到底在等什么呢?”
“承認吧,你就是這么愛他,你就是這么卑鄙的人?!?p> “不會有人責怪你的,你只是一時沖動而已?!?p> “正因為深愛著他,你才會行兇?!?p> “李春做不到那樣的事情的,與其讓他死在怪物的手里,還不如死在自己的手上,不是嗎?”
對……你說的對……
看著尚川的背,伊默張開嘴,噴著氣。
每一次呼吸像是要榨干肺部里的所有空氣。
哈,哈。
原諒我,原諒我。
“原諒我啊!”
有另外的人先動手了。
伊默在看到那無異于謀殺的一幕突然驚醒了過來。
“你在干什么?!”
是卡多。
此刻她正拿著鏟子斜斜地劈在尚川的脖頸處。
“我……我只是一時糊涂……”她轉過頭來,朝伊默露出了一張崩壞的表情,“你……你也想這么做的吧?”
“你不……不恨他嗎,恨他擁有著那么好的一切,卻從來不肯施舍給你一點?!?p> 伊默色厲內荏地喊,“胡說,我愛著他,怎么會做那樣的事情?!?p> 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承認?
心底里越是發(fā)虛,表現(xiàn)在外面的樣子卻越是激昂,越要顯得自己龐大。
“不,你別開玩笑了。即使我不先做的話,遲早你也會做的吧,雖然我只是個粗人,但別以為你比我高尚,我們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