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靈齋的外表依然是白色,不過建筑看上去卻不是玉質或者琉璃的,而是一種白色的香木,摸上去的時候能感覺到有暖氣溢出。比起寒光樓,食靈齋給人感覺要接地氣得多,就是比普通飯館更加講究一點。
顏初進去的時候,一樓已經坐滿了人,他們在伙計的招呼下直接上了二樓,比起一樓安靜得多,臨窗的位置用棕色的絲簾分別隔出了幾個雅間。
廊云選了個位置,顏初在他對面坐下。立即上來一個伙計,在他們面前擺上一壺茶和一碟堅果:“兩位客官,吃些什么?”
“你有什么推薦的?”廊云問。
“客官今日是來巧了,我們食靈齋老板帶來一位三品食靈師,剛好早上獵魔人送到一只上等的雪花鹿,已經熬了鹿茸湯,絕對滋補。”
“行吧,另外再來一盤血燕,一份五花蒸?!?p> “好嘞,客官稍坐,待會兒就來給您上菜?!?p> 待伙計離開后,顏初悄悄問廊云:“這些挺貴的吧!”
“嗯?!?p> “不是說北荒食物匱乏嗎?”
“所以不能浪費?!?p> “你這樣奢侈,是過日子的人嗎?”她癟癟嘴。
“我不是看你吃不慣虎獐肉嘛!”
“那個……真不怎么樣”她想起那味道,感覺又胃疼了。
“其實,虎獐比雪花鹿差不到哪兒去,只是沒經過食靈師的手加工過,所以味道差些。”
“食靈師?”
“嗯,九荒志里面有寫到。修靈人到了馭靈過后就能自主選擇職業(yè)。擅建造工事的筑靈師,擅瞳術的靈藥鑒定師,精于細微控制的織造師,能識材植物的食靈師以及主武力的武靈師等等?!?p> “難怪你說要等馭靈過后呢!”她想憑現(xiàn)在的能力自食其力恐怕都很困難。
“廊云,你為什么要幫我???我感覺現(xiàn)在自己像個包袱,不會拖你后腿嗎?”她有些沮喪。
“與其想這些,不如回去了好好修煉報答我?!崩仍朴行┩嫘Φ卣f。
“我一定好好努力”,她趕緊說,“不過,就算我有了馭靈的能力,又能幫你什么?。俊?p> “這個,等你到了馭靈以后我再告訴你。”
好像確實是有她可以做到的事,想一想也覺得欣慰。雖說她已經猜到他接近她是有目的,但也敵不過廊云對她的恩情。
菜很快上了來,顏初早就餓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說,此刻看著面前香噴噴的食物,再也忍不住馬上嘗了起來。
味道還可以,至少比風干的虎獐肉好上許多。她很快就上來的菜吃得干干凈凈,盤子底都可以映出她的臉來。
廊云看她的樣子,忍不住道:“你是餓的狠了?!?p> “我這是怕你說我浪費?!?p>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這里的酒樓酉時就全部關了,再晚就只能在外面過夜了?!?p> 他們從食靈齋出來時,外面的風雪已經停了,顏初挽住廊云的手在路上走著,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心。
“廊云,我怎么會遇上你這樣的人呢?你不僅長得好看,還溫柔體貼。”
“是嗎?”他想要說什么,有人已經在前面攔住了他們。
“你們站住”,顏初看到十幾個人氣勢洶洶地擋在他們前面,帶頭那人不陌生,正是之前那位叔父在芝靈閣做大長老的虞子凌,看起是過來找茬兒了。
“又是你,你怎么陰魂不散啊!”顏初這是真忍不住了,這是閑得蛋疼呢!
“哼……我懷疑你們偷了芝汀閣的瓊霖玉液,最好老實交出來,否則……離荒的規(guī)矩不必我多說吧!”他高傲地望著他們,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生生毀了那副還算不錯的皮囊。
“真是夠了,你冤枉人拿出證據好吧,隨便污蔑,上了中正廷我可不會客氣?!敝姓⑹请x火仙尊座下守衛(wèi)使依照他的意志設立的,肩負著維護離荒秩序的任務。
“我虞子凌說話自然不會無的放矢,”他手招了招,一個戴著黑帽的漂亮男孩趕緊上前,指著顏初道:“就是她,我看到了,剛剛她偷偷藏起來放到袖口了?!?p> “你說什么?”她氣得就要上前與他爭辯,那小男孩趕緊藏在了魚子凌身后。
“你還有什么話說?”
“哼,你隨便找個人來污蔑我,我就承認了?如果這樣,那我還說你剛剛輕薄于我了呢!”她逮著廊云的衣袖,說:“喏,他就是證人。”
“啊,呸,就你這種貨色,送給小爺暖床都不配。”
“哼”,她把頭偏向一邊,不予理會。
廊云上前,左手搭在她右肩按了按,對魚子凌道:“子凌公子說話不能只憑人證,否則就是到了中正廷,也作不了數?!?p> “別急,物證很快就能看到了,”他拿出一只渾圓中空的透明金球,里面有一只魔靈在飛舞,“它會幫忙判斷的。”
只見他打開金球,那魔靈立馬在半空中撲騰起來,它繞著人四處嗅著什么,到了顏初這里,它竟繞著她周圍轉了起來。直到顏初心情莫名緊張的時候,它雙翅一張,從她身上滾落一只手掌大小不到的玉瓶。
“哈……我說什么來著,這下看你怎么賴?”他翹著嘴角,一副得逞的模樣。
“……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她轉頭看了看廊云,對他說:“我真的沒拿?!?p> “我知道?!?p> “還不承認,來人啊,把她給我綁了”,虞子凌對他身后的人吩咐。
廊云攔住上來的人,從玉戒取出一只銀色的黑瓔長槍,往前一掃,來人全都被掀翻在地,威風極了,顏初不由在心底說了句“漂亮”。
“你們想帶走她,先問過我再說吧!”他強勢起來的樣子看上去威風凜凜。
“你想包庇她不成,別忘了,這里是離荒城,惹怒了守護使,你也討不了好?!闭f完,取出一只赤色的小鼎,對著他們飛來。
廊云神色變得凝重,正要應付,卻見半途飛來一只紫色指環(huán)散發(fā)出的紫光竟逼得赤鼎寸步難行。
“誰?”他朝著指環(huán)飛來的方向望去,看到來人,臉色大變,他對著其中一位長相威嚴的中年人道:“叔父,你怎么來了?”
“子凌,快,見過婁公子和大皇子”,他恭敬地讓到一旁,那位婁公子此刻正收回指環(huán),這才抬眼看向虞子凌。
“婁公子,大皇子”,他微微躬身向他們拱手致敬,“婁公子這是?”
“子凌,你鬧夠了就回去,這里的事你不用管了?!敝心耆苏Z氣嚴厲。
“叔父,我這是在抓小偷呢!”他指了指顏初他們,“就是那女人,我的人看到她偷了那瓶極品瓊霖玉液,剛剛金魔靈還在她身上搜到了,可謂人贓并獲?!?p> 顏初心里憋屈至極,她是不知道對方怎么做到的,現(xiàn)在的情況令她百口莫辯。
顏初正在躊躇該怎么才能讓他們相信自己的確是冤枉的,卻見到對面一人不知何時已經走近他們。
“廊云,出來久了,連聲‘大哥’也不知道叫了?!彼曇羟謇?,但說話的語氣中卻夾雜著一絲溫柔。
“大哥……”
顏初看到廊云復雜的表情,心里掀起了濤天巨浪,雖然早就料到廊云身份不簡單,但也沒想到他竟然是北荒銀月王朝的皇子。她心里突然有些恐慌,他已經成過親了嗎?他會不會把自己丟下?他的家人會不會阻止他們在一起?他之前說過自己是他伴侶,那現(xiàn)在呢?如果不是現(xiàn)在還有其他人在場,她都要揪著他一一確認清楚了。
虞子凌見到這一幕知道自己是踢到了鐵板,趕緊上前向廊云告罪:“子凌不知是北荒二皇子駕到,剛才乃是受小人挑撥,才會誤把這位……”他眼神看向顏初,又看向廊云,不知該叫什么才好。
“顏初姑娘”廊云云淡風輕道。
“哦,對,是顏初姑娘,剛才肯定是誤會,皇子殿下的人怎么會在乎這點小東西?”
顏初聽到廊云這樣回答,有些失落,又像是松了口氣,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之后會怎么樣。
“既然弄清楚事實了,還不向二皇子和顏初姑娘道歉?”虞子凌的叔父意有所指。
“哦,是,是,”他叫來人送上一個碧玉匣子,上面還冒著寒氣,咬咬牙,遞到顏初面前,道:“顏初姑娘,這是從琉璃海海底森林獵到的寒珊瑚,就當是賠罪了?!?p> “我不要,還有那東西,”她指了指地上那瓶瓊霖玉液,“你收好,省的說我手腳不干凈。”
“顏初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他心底也有氣,不過還是強忍著向她道歉。
“初月,既然是賠罪,你就收了吧!”廊云對她道。
聽到廊云這么說,她點點頭,正準備伸手去接,廊云搶在她之前收下了玉盒,“你還未學會馭靈,這寒氣你碰不得?!?p> 顏初再次覺得自己真是沒用,這點小事還要廊云幫忙。
虞子凌看到廊云收下東西,松了口氣,向他拱拱手就帶人回到他叔父那里。
“廊云,來,我給你引薦一下,這是婁雪嬴,婁公子”,大皇子姬川指著他身后一人,對廊云道。
廊云猶豫一下走上前,雙手對著那人微微一揖:“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