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園的山頂上往下看,華燈初上,斑斕的霓虹開始閃爍,城市非但沒有因為黑夜的來臨而褪去浮華,反而變得更加躁動。
同時躁動的還有葉驚風的心。
身邊的小姐姐翹起可愛的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涼爽的夜風,很陶醉的樣子。
葉驚風有些急切的說:“要不要先找個賓館休息一下再出來吃晚飯?!?p> 小姐姐嗔怪地瞪他一眼道:“你們男人怎么都這樣……”
話說到一半,小姐姐似乎發(fā)現(xiàn)說錯了話,趕緊轉(zhuǎn)過頭往天上看,假裝欣賞天上的星光。
天空滿是霧霾,有個鬼的星光。
葉驚風裝作沒聽懂,繼續(xù)裝傻想要說服她先去休息一下再吃晚飯。
好不容易約出來,大家都挺忙的,沒必要搞那么復雜不是?
“快看,流星耶。”小姐姐突然驚喜地大叫。
葉驚風心不在焉道:“瞎說,哪來的流……,咦,真是流星,我靠?!?p> 好大一顆流星,高速往這邊俯沖。
小姐姐趕緊嚷道:“快快,快閉上眼睛許個愿?!?p> 許愿?葉驚風嗤之以鼻,許個毛的愿,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姐姐不理他,很虔誠的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嘴中喃喃自語。
“要包包,要車車,要好多好多小哥哥喜歡我……”
流星在黑暗的天邊劃過一道明亮的曲線,越來越亮,越來越大。
流星越來越大,越來越亮,越來越大,越來越亮,越來越大……
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去,流星往這邊砸過來了,瞄得很準。
葉驚風大叫一聲不好,拉著小姐姐的手就想跑。
晚了,流星從豌豆大變成檸檬大再變成足球大也就幾秒鐘不到。
巨大的火球充斥了葉驚風的瞳孔,小姐姐的驚叫聲也變得遙遠。
轟,眼前一黑,葉驚風失去了知覺。
渝海新聞早間播報:昨夜一顆隕石落在我市南山公園野人峰,目前尚無人員傷亡報告。
……
這是什么地方?小姐姐呢?
葉驚風揉著很痛的太陽穴從地上爬起來,腦子嗡嗡的。
還是山上,還是黑夜,只是山下變得黑漆漆一片,霓虹燈不見了,城市不見了,好像身處崇山峻嶺之中。
黑暗中,身側(cè)全是參天巨樹,山風卷過,樹影搖曳,嘩嘩作響。
天上月光慘淡,時而被烏云遮住,時而露出云層,顯得四下忽明忽暗,竟不知身處何處。
“吐司泡奶?吐司泡奶?”葉驚風高聲大喊。
吐司泡奶是小姐姐的微信名,小姐姐的姓名他倒是問過一次,早忘了。
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山風,嘩啦啦的樹葉子搖晃。
糟了,糟了,真的糟了。
這是他倆第一次線下見面,要是她出事了,葉驚風自己也跑不脫責任。
掏手機,手機不見了,錢包也不見了,也不知道掉哪兒去了,兜里空空的。
“咯咯,咯咯,咯咯……”
一陣陣尖利的慘笑聲在樹林里突然響起,沒有任何的心理防備,葉驚風渾身激靈靈一哆嗦,差點尿了。
撲棱棱的翅膀扇風聲,一個黑影飛到近前一棵大樹上停下,綠光瑩瑩兩只大眼睛瞪著他,還在不停發(fā)出咯咯,咯咯的慘笑。
貓頭鷹,我靠。
葉驚風呸了一口。
他不是個膽小的人,但也經(jīng)不住這么嚇啊。
貓頭鷹搖搖頭飛走了。
樹林子里又有了新動靜。
沙沙,沙沙,沙沙……
好像一個人走路的聲音,走了一會兒聲音又沒了,咳咳,咳咳,傳來幾聲輕咳。
嗷嗚~嗷嗚~嗚嗚~~
樹林子深處又隱隱傳來什么動物的嚎叫。
我靠,這地方待不下去了。
葉驚風快速在周圍搜索了一大圈,確定小姐姐真的不見了,果斷決定下山再說。
等回去馬上報警。
只是,以前熟悉的下山道路卻再也找不到了。
沒道理啊,這個公園雖然大,他以前來過好多次,沒道理不認識路的。
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一條羊腸小道,跌跌撞撞摸索著順道走。
走了十幾分鐘走出這片樹林后,他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驚呆。
月光下,一座座大山無邊無際,黑黝黝的崇山峻嶺一直延伸到天邊。
他終于確定以及肯定,這山絕對不是他熟悉的南山。
幸好,不遠處的山坳坳里,有點點光影閃爍。
好像是篝火。
葉驚風大喜,有篝火就有人,說不定是喜歡登山的驢友在那邊宿營。
有救了。
葉驚風瞅準方向,就要往篝火那邊行去。
才一邁腿,腳下一拌,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什么東西?
低頭一看,月光下看得清楚,竟然是一個造型古樸的陶瓷罐。
葉驚風很奇怪,他可以確定剛才腳下絕對沒有這個東西。
本來就不好走的山路,他一路過來自然十分小心腳下,生怕被枝蔓藤草絆倒。
什么就突然冒出一個陶瓷罐呢?
他彎腰把這個罐子捧起來想看個究竟。
罐子并不大,一尺多高,捧在手里沉甸甸的,晃一晃,里面好像裝了半壇沙子。
他把罐口沖下倒了倒。
細細的白沙被倒了出來,在地上聚成一個小沙堆。
白沙在月光下反著慘白色淡光,并沒什么異樣,也沒有什么其他東西。
葉驚風搖搖頭,正要丟掉罐子,那堆白沙突然起了異變。
慘白色沙子瞬間燃燒起來,火焰碧綠。
葉驚風大吃一驚,連連后退。
難道是鬼火?慘白色沙子難道是骨灰?
葉驚風小時候在農(nóng)村見過鬼火,知道那是腐朽的骨骼生出的磷火。
真晦氣,自己竟然抱了一個骨灰壇。
葉驚風趕快就想把罐子丟掉。
此時,那堆燃燒的慘白沙子又起了異變,沙堆在火焰中竟然微微翻滾起來,好像有東西想往外爬。
葉驚風剛才對鬼火和骨灰雖然覺得晦氣,但并沒有收到太大的驚嚇,他畢竟從小在農(nóng)村長大,大半夜的都敢去亂墳崗子捉蛤蟆。
但是骨灰堆里竟然有東西要往外爬,這可不在他的心理范疇中。
哇~,哇~,哇~
沙堆里猛地發(fā)出幾聲嬰兒般的嚎叫,好像被火焰燒疼了,沙堆的翻滾動靜更大了。
俺滴娘呀,葉驚風叫的比沙堆里那鬼東西還慘。
掄起手中骨灰壇玩命朝火焰砸過去,轉(zhuǎn)身就逃,再也不管地上的枝蔓藤草。
撲騰撲騰,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手掌膝蓋都被地上的砂石磨得血淋淋的,衣服也刺啦刺啦撕了好幾道大口子。
幸好,他殘存的理智還讓他辨明了方向,那堆篝火越來越近。
呼哧呼哧,他喘的快要把肺泡子憋炸了,兩個膝蓋軟的直打擺子,終于來到篝火前。
沒有想象中的驢友團隊,也沒有想象中的帳篷。
篝火前,一個瘦弱的老人盤膝坐在地上,臉上皺紋密布,頭發(fā)挽成一個發(fā)髻,斜斜插著一根木簪子。
老人身上穿著一件灰黑色的布袍,枯瘦的右手緩緩捻著頜下一縷胡須。
老人瞇著眼睛,歪著腦袋,靜靜地看著上氣不接下氣跑過來的葉驚風,面上微微顯出怪異之色,似喜,似驚。
葉驚風呼哧半天才漸漸平緩下來,望著這個奇怪的老人,竟然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請問老人家……”
葉驚風咽了口吐沫,終于開始打招呼。
老人展顏一笑,伸手止住葉驚風的話。
老人緩緩起身,手中拂塵甩動一下,長長呼出一口氣,看著葉驚風溫和道:“莫問,先隨我殺出去再說?!?p> 什么玩意兒就殺出去?葉驚風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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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里郎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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