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摸著下巴,似笑非笑看陸秋一眼,拿下書包熟練地抽出短棍,一步步靠近,拍了下那位大叔肩膀。
“踏馬真是倒霉!給爺死!”
打得正暢快的大叔揮了下肩膀,不耐煩回過頭,“你什么……”
“看!有人跳樓!”
程亦然猛的朝旁邊一指,大叔下意識看過去,“砰!”一聲,不省人事地倒下來。
“靠!”
吃飽沒事干看戲的人被這一幕驚到,手里的煙不小心抖掉了。
程亦然回頭斜了對方一眼:“辦事呢,安靜?!?p> 男人干笑,撿起煙溜達走了。
陸秋咽了口唾沫上前想拉程亦然,被她瞪了眼又縮回去,慌張道:“怎么……他沒死吧?”
“死了就死了,你還管這個?不是你讓我救的嗎?“
冰冷的話語聽得她心里一寒,沒時間追究對錯,她蹲下來顫著手探對方鼻息。
不遠處就是奄奄一息的小孩,趴在地上全身都在顫抖,不敢抬起頭來。
“有緣千里來相會對吧?小笨蛋?!背桃嗳粡澭鼘⑴恐娜颂唛_,顯然就是霍奔的臉。
霍奔捂住臉,羞愧難當?shù)臉幼印?p> 程亦然拿出手銬銬住霍奔的手,將他拽起來和地上的大叔拷在一起。
霍奔連忙趴在地上求饒:“姐姐對不起!我沒辦好!都是我的錯!我這個廢物……不要打我好嗎?不要打我!”
陸秋睜大眼睛看著“惡勢力”頭目程亦然,腿軟得站不起來,語無倫次道:“你們認識?你……你怎么能這樣?你騙了我嗎?”
程亦然依舊沒理會她,用短棍抵著霍奔喉嚨壓在大叔身上,冷漠道:“收了多少錢?”
“我沒有!姐姐不要冤枉我!我沒有錢??!”
“我當初好歹真心給你付了醫(yī)藥費,你就這么回報我?”程亦然已經(jīng)不想聽他胡說,一棍子抽在他嘴上。
“??!”陸秋驚呼一聲撲過去拉住程亦然的手,“別打了!夠了!大叔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快叫救護車好嗎!”
“別吵?!?p> 程亦然被喊得很不耐煩,收拾兩個人而已,怎么這點心理素質(zhì)都沒有?原地哭喪真是服了。
“你太過分了啊!”陸秋忍不住坐在地上控訴,“你為什么非要打人??!而且下手這么重,你想讓他們?nèi)ニ绬?!你個暴力狂??!”
“呼!”地上的大叔突然一顫驚醒過來,“誰打老子?!”
陸秋被嚇得猛地噤聲,坐在地上連連后退。
程亦然淡定地抬腳將起身的大叔踩下去,面無表情道:“你太過分了!你為什么要打人?你想讓他去死嗎!你這個暴力狂!”
說完她照著對方肋骨的位置來了一棍。
“操!”大叔捂著傷處,好一會兒沒緩過來,緩過來的時候,倆小姑娘已經(jīng)跑了。
程亦然拿著濕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自己的手,旁邊的陸秋跟被欺負了似的,咬著牙淚眼汪汪。
“委屈什么?你不是討厭這里的人嗎?”
“那是兩碼事!”陸秋看著她事不關己的樣子就來氣,抹了把眼淚沖她發(fā)火,“如果討厭都用拳頭來解決,那全世界還有文明可言嗎!那是地獄!”
“兇什么兇,血都沒給你看,多大點事。”程亦然語氣很欠揍。
“你簡直!無藥可救!”陸秋吼她一句,甩開她大步流星往前走。
“先生說,用流氓的手段對付流氓。這是最有用便捷的途徑。一個對孩童動手的孱頭,你用公民的角度憐憫起他來,誰無藥可救?”
程亦然對著陸秋咧出一個沒有內(nèi)容的笑臉。
“我打他一拳,他就會將我打趴下。我將他打趴下,他就要報警讓我賠錢。而你的憐憫,就是他用來對抗見義勇為者的底氣。你明白嗎?”
“你那是見義勇為嗎……”
“我也沒說我是,請重新論證。”
陸秋啞口無言,茫然地站在原地。
“少女,你家人把你照顧的很好,多正的三觀,多正能量的孩子。恕我直言,你腦子里的天真,這個世界支撐不起?!?p> “……明明是你,太兇了?!标懬锎怪^小聲嘀咕。
她確實是被程亦然的戰(zhàn)斗力嚇到了,一下子將人打趴下,生死不明,還莫名其妙拿出手銬,開始欺負小孩……不對!
“你這是狡辯!我們明明有更安全的辦法幫小孩解圍!想辦法引走他就好了!而且你干嘛打那個小孩??!他做錯了什么!”
“陸秋。”程亦然語重心長,示意她繼續(xù)帶路,“我做什么,輪不到你管,更輪不到你站在道德高位上指責。請搞清楚?!?p> 陸秋噎住,氣勢上輸了個徹底,還沒底氣跟她對著干,剛剛自己吼她還挺兇的……
她瞪眼驚悸不安的看著程亦然,沒能從那張冷臉上感受到半點情緒,扭頭咬著唇不再說話。
“到了?!彼T跇堑老拢瑒e扭道,“謝謝……”
“見過那個男孩嗎?”程亦然突然問。
陸秋茫然:“見過,他住這一片的?!?p> “上次見是什么時候?”
“不記得了,上個月的事了?!标懬锞?,“問這個干嗎?”
“沒事,上去吧狗東西?!?p> 陸秋:“……”
為什么要罵我!我要反悔了!離這個人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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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秋:程亦然,我要撤回之前說的話,我不要當你朋友了!】
【陸秋:你之前的無害的樣子都是你裝出來的,你騙了我!我決定毀約!】
【陸秋:你救我的目的不純,我哥把謝禮和醫(yī)藥費都給你了,我們兩不相欠?!?p> 【陸秋:我承認我沖你發(fā)脾氣不對,但你那樣子太壞了!像一個惡魔!我不能接受!】
一條條信息斷斷續(xù)續(xù)出現(xiàn)在程亦然手機里,她沒有查看。
路過適才打人的地方,大叔和霍奔已經(jīng)不在原地。
她看著滴落在地上的幾滴血跡,淡漠地扭開頭。
欺騙自己的人要受到懲罰,礙事的人用最快的方法讓他躺下,程亦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
當然,有錯的話她也會嬉皮笑臉跟對方致謝。
您真是明察秋毫呢,我就是個滿口胡話、無惡不作的人渣。
今天也是普通的一天。
程亦然溜達了半天,心血來潮去探望程母。光明正大的。
坐車趕到目的地,程亦然正準備喊人開門,忽然聽到房子里傳來碰撞聲和慘叫。
喬任明也在。
她看到車庫里的車,收回邁出去腳步,沉默片刻,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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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爸爸:沈濂,你去死吧。】
沈濂剛開門進屋,得到信息提示掏出手機,就是這么句話。
“嘖,我干什么了?遷怒老子?!彼麛Q著眉頭將信息清屏,不想回復。
找個時間當面收拾!
“這么晚上哪去了?”
沈濂猛然扭頭,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沈父,西裝革履穿得格外正式,像剛工作回來。
沈濂眼底一沉,扭開頭放好手機,解著衣服扣子直接去浴室。
“我跟你說話你聽到?jīng)]有!給我回來!”
沈父臉氣得鐵青,直到浴室傳來沈濂關門的聲音。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沈父拍案而起,額頭的青筋突突跳動著,大步走到走廊。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你懂不懂事!發(fā)什么神經(jīng)在考場上鬧事!校長電話都打我這里來了!”
“一天天跟那群狐朋狗友鬼混,無法無天了都!我們沈家就沒有過你這樣的人!”
“我告訴你現(xiàn)在就給我認錯!不然收拾東西給老子滾國外呆著去!我管不了你了!”
浴室傳來水聲,還能隱約看到沈濂搓頭發(fā)的影子。
沈父氣得差點昏厥過去,壓著心口回到客廳給自己倒了兩杯水,坐回沙發(fā)拿出筆記本開始忙活。
沈濂過了十多分鐘才出來,期間還領了個外賣。
沈父暫停手里的工作,稍微平復了憤怒的心情。
“我們坐下來聊聊。”
“都聽到了,不用多此一舉,走好。”沈濂指了下門,扭頭打開外賣。
沈父大步走到他跟前將他外賣拿開,橫眉怒目:“你還知不知道我是你老子!我們沈家怎么出了你這個敗家玩意!”
“煩不煩?!鄙蝈フ酒饋?,身高和沈父不相上下,體格甚至還有狀一些。
沈父從兒子身上感覺到壓力,退了兩步捂著臉,企圖跟兒子和平談話。
“沈濂,你以前做得很好,是沈家的驕傲,怎么現(xiàn)在成這樣了?你爺爺?shù)氖乱呀?jīng)過去……”
“閉嘴!你沒資格提他!”
沈父被兒子命令的語氣震懾,反應過來暴跳如雷,給了沈濂一個響亮的巴掌。
“怎么跟你父親說話!你媽沒教過什么是教養(yǎng)!?”
“你要不是我父親我讓你橫著出去!”沈濂抓住沈父領子將人摁在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你算個什么父親在我跟前耀武揚威,你什么東西跟我提沈家!老子不高興你在沈家算個屁!”
沈濂豎著眉雙目赤紅,低沉沙啞的聲音一字一句從牙縫擠出來,將沈父眼里的怒火砸了個干凈,瞪著眼睛臉色蒼白。
“別讓我再見到你!”
沈父被甩開,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沈濂大步走到沙發(fā)上將沈父的筆記本和公文包扔出去,又走回他跟前:“要我請?”
沈父咬牙從地上爬起來:“好,有骨氣!你死外面也別回來!”
“真以為我稀罕你個人渣,親手毀了這個家的人沒資格跟我說這話!”沈濂推搡著沈父出門,“從我離開沈家那天起,我姓沈,沈濂的沈!”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