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就這樣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著了,只要我不冒尖出頭,他們也沒再找我的麻煩,胡亂生事。
那天下起了極大的雪,我與宋延一步步腳踏實地,生怕不小心滑倒在地。
等剛踏進墨妃娘娘殿前就看見滿臉通紅的永定在院中繞著剛堆好的雪人嬉鬧,看到我回來便急忙招呼著我陪她一起玩兒。
宋延在一旁立著定定的看著我們,我喊他一同來打雪仗說人多才更有意思,他卻輕哼一聲離開了。
永定對著宋延離開的背影扮著鬼臉而后對我說:“寒盛弟弟,你不必理宋延那個大冰塊兒,他從來不講話嬉鬧的,也不知道他是有多么無趣,我們玩兒的開心就好嘍?!?p> 年關(guān)將至,整個東昭王宮都籠罩在一團喜氣之下為即將到來的除夕宴準備著,可只有我在這一片祥和中顯得格格不入。
大雪接連下了兩三日,永定便拉著我玩兒了兩三日的雪,七言姑姑常常喊著永定讓她少碰冰雪,怕這小身子骨感染了風寒。
只她偏偏不聽,嘟囔著今歲的冬里東昭好不容易下了幾場雪,還不叫她玩兒個盡興。我只悄悄笑著,一言不發(fā)的滾著永定要的大雪球。
雪開始小了,估摸著等太陽出來就差不多會消融。永定與我相約在地上的雪消融前踏平它,便可以滑冰了。
其實她的各種花樣我早已經(jīng)司空見慣,在北漠的冬日向來是接連不斷的大雪,所以最開始我根本不明白她為何把雪當做如此的稀罕物。
等第二日我們約定的時間已到我卻沒有見到她時才知道她當真是如七言姑姑說的那般感染了風寒。
墨妃娘娘在永定房里添了兩三個炭爐并不許她出門,后來的許多日我都沒有見過永定。
有一日子時剛過,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在扣門環(huán),那聲輕輕的喊著寒盛弟弟,我打開門露出小縫問她:“你怎么還沒睡覺?”
她裹了裹緊披著的外衣對我說:“外邊好冷寒盛弟弟,我以前常聽小宮娥們說王宮外有煙火味,你說那里是不是會很暖和呀?”
我抬頭看了看望不穿的紅磚瓦墻:“我也不知道,我只在王宮里待過,從前在北漠,如今在東昭,等我出去了或許就可以見到了?!?p> 永定滿臉期盼的對我說:“你若是出去了一定要帶上我哦,我也想出去聞聞煙火的味道?!?p> 我點頭允她期許,其實哪有出去呢?這一輩子我都出不去的,她也出不去。
我看著她泛紅的小臉督促她快點回房里休息,她回頭看了看守夜的小宮娥還在打著瞌睡后告訴我說:“寒盛弟弟,我餓了,藥太難喝,你有沒有紅豆酥給我?!?p> 我連忙回房里將桌上還未來得及吃的紅豆酥包起來給她且叮囑她晚上要少吃些,然后看著她笑嘻嘻的抱著紅豆酥悄悄回到了房里才伴著月色躺下。
自那以后,只要老嬤嬤做紅豆酥我總會留下來放好,生怕哪一晚永定又來尋我喊著餓了,我連吃食都無力給她。
只是可惜了如今做紅豆酥的人沒有了,吃紅豆酥的人也沒有了,而我留下的紅豆酥也不是從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