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執(zhí)政官難以置信地打量著易天,最終把目光停落在索菲亞身上。
“蘭開斯特大人,您確定,要把這東方人引薦到永夜監(jiān)獄,獄警實習(xí)崗位?”
“怎么,東方人不配?”索菲亞雙手環(huán)抱,頗具警告。
執(zhí)政官為難道“別誤會,我沒半點歧視意思,只不過~圣都三座監(jiān)獄,非得選永夜監(jiān)獄不成?那里可都是…罪大惡極死刑犯?!?p> “你到底想說什么?“索菲亞不耐“難道永夜監(jiān)獄實習(xí)對秘源也有特殊要求?”
“不,和秘源也沒關(guān)系~”
執(zhí)政官再看向易天,表情尤為苦澀“行——吧——”他低頭開始填寫表格文書“你叫易天,是吧?我話先說在前面,進了永夜監(jiān)獄,你可別…大驚小怪,晚上做噩夢啊。”
“什么意思?”索菲亞茫然。
“大小姐,這件事和您無關(guān),與他們東方族,有關(guān)…“
——
這就是索菲亞的計劃,永夜監(jiān)獄雖然不能探監(jiān),但能進去實習(xí)…
這樣,易天拿著引薦單,與監(jiān)管員簡單照面后,成功進入。
原本,他以為,若自己作為主角,寫成的小說,是玄幻爽文,畢竟這世界…算高魔吧?
然聽了索菲亞的話,他有點恍然,原來自己是贅婿文的主角?。?p> …
所以現(xiàn)在,他目的簡單,探監(jiān)式見下老爹,送完最后一程…就走。
至于劫獄脫罪這方面,易天并不是不想,而是他深知,絕無可能。
監(jiān)獄守備森嚴(yán),里三層外三層,典獄長更是個六階秘法的大能…
況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能帶著老爹闖出監(jiān)獄,那面臨的還有圣都守備軍、皇家衛(wèi)隊、秘法協(xié)會等多重阻礙…
易天拎得輕自己幾斤幾兩,不會做送死的事。
…
不過至于執(zhí)政官的話,到底什么意思?
嗯~易天很快就會明白。
剛進去,他便發(fā)現(xiàn)永夜監(jiān)獄不對的地方——內(nèi)部人員全是西方面孔。
這種低階政員不應(yīng)該和城備守衛(wèi)一樣?xùn)|西結(jié)合么?
…
他的這些同事,在看到易天這面孔后,紛紛露出新奇,鄙視談不上,更有一兩個是閃爍不安。
剛進監(jiān)獄第一天,他還沒資格直接接觸犯人,需要干幾天苦活。
根據(jù)抽簽結(jié)果,易天被安排到‘焚化爐’區(qū)。
帶領(lǐng)他前去的,是為紅發(fā)短臉的微胖男子,名叫盧斯,其舉止和睦,給人以親近感。
原以為,焚化爐工作,是鏟煤燒水之類。
直至抵達,那腥臭撲鼻,易天才猛然發(fā)現(xiàn)——竟然是焚燒尸體!
若非親眼所見,絕不相信,焚化爐中的尸體堆成小山,除了個別一兩個西方人,其余的,全都是黑發(fā)東方族!
此等場面,引起易天極度不適——這些堆積尸體男女老少皆有,死法各不相同但無一列外都是暴力重傷,缺胳膊少腿的比比皆是。
這些尸體,也都沒有衣服,光溜溜地堆積,毫無任何作為人的尊嚴(yán),表情扭曲,死前像受極大痛苦…
屠殺!
簡直是…屠殺。
盧斯見易天雙腿微微發(fā)抖,輕聲安慰“放輕松別緊張,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這樣,這些人都是監(jiān)獄中的死刑犯,不光來自圣都,還有周圍其他城邦,乃至南域來的?!?p> “他們~都是犯得什么罪?”
“造反,忤逆帝國。”盧斯搖頭,扭著嘴“別覺得可惜,死在這里的沒一個無辜?!闭f著,盧斯拖著一個男尸,將其丟進焚化爐中。
頓時,一團火星爆裂,竄燃。
“來干活吧?!北R斯又從尸堆中拽起一個死嬰,也丟進去。
“嬰兒難道也犯,謀反罪?”易天壓抑內(nèi)心怒火,盡可能顯得平和。
“不能留下仇恨的種子,對于叛徒,必須趕盡殺絕?!北R斯輕描淡寫“來啊,幫忙?!?p> 易天腦內(nèi)轟鳴“這根本就是種族屠殺。”他強迫自己去干活,拖住一個女尸的腿,和盧斯一起,將其扔進焚化爐。
“你說話得小心點,這些要是被總管布魯托聽見,可能會要了你的命?!北R斯好心提醒“永夜監(jiān)獄是死刑犯九成都因為謀反,這也不難理解為何死的多是東方人~哪有什么種族屠殺,帝國是講法律的,咱又不是野蠻人?!?p> …
“話說,這是什么?”易天指向一尸體背后的青龍紋身。
他起好奇,是因為遇到很多尸體,背后都有這樣的紋身。
盧斯一看,笑了“兄弟,我不是嘲諷你,但東方人真的都是群弱智?!?p> 易天皺眉。
盧斯前去踢了下那尸體,吐了口痰在上面“東方人搞造反,為了證明自己對叛黨忠誠,非得把龍圖案紋在上面,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叛黨一樣,這樣抓起來也容易,直接脫衣服,背后有紋身的直接殺了就是?!?p> 說著,盧斯又笑了起來。
易天想起了以前清朝電視劇中,反清復(fù)明組織也會將特地標(biāo)記寫在自己腳上…
其實認(rèn)真來說,這的確是個迷惑行為,但他相信,其中必有緣由,只是還沒了解罷了。
…
丟了三十具尸體,得暫做停手,讓尸體充分燃燒,否則堆積太多,火會撲滅。
易天內(nèi)心顫抖,久久不能平復(fù)。
他總感覺,那些尸堆中的死人,正得瞪著他看…
一種情緒渲染升溫,那對西方族的仇恨…
這里堆積的尸體讓他感同身受…寒意徹骨。
其中,有老人,有小孩,有女人,甚至——還有孕婦!
-這幫家伙還是人嗎!-
那是種沖動,就好像穿越來之前,初中時期,在學(xué)校帶領(lǐng)下,參觀了南///京大屠殺紀(jì)念館,當(dāng)時的他,恨不得立刻將小日本撕碎!
但理性思索,知道這根本不是解決之道,如果人人都這樣,會陷入復(fù)仇主義、種族主義的怪圈中,絕不可取。
那問題真正出現(xiàn)在哪里呢?…至少現(xiàn)在的易天還沒想明白。
盧斯遞給他一支煙,閑聊起自身往事,他表示來這工作是為攢錢買鋼琴,音樂家是他畢生夢想。
易天半點都聽不進去,那香煙他吸了兩口,就被碾碎。
“你難道不覺得這樣殺下去,不對嗎?”易天詢問。
“對還是不對不是由我們說了算,咱們聽命行事,這世界,你處在什么位置,就干什么事,其他的,別多管?!北R斯以長輩姿態(tài)告訴易天處世之道。
易天沉默,不做回答。
和盧斯這種底層獄警談?wù)撨@種問題,沒意義。
火溫上來,二人無聲地繼續(xù)工作,盧斯也感覺出,易天作為東方人,焚燒同族尸體內(nèi)心昏暗,也不多打擾。
一直干到下午,一車新尸體被運來。
這本沒什么,關(guān)鍵是,易天迥然發(fā)現(xiàn),這里面竟然還有一活人。
那是個小男孩,瘦骨嶙峋,面黃肌瘦,正不斷咳嗽,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嗆著。
“這是怎么回事?”易天震驚“我們得找醫(yī)生——”
然盧斯直接一鏟子插在男孩腦門上,讓他沒了動作
易天僵硬,一股巨火,頓然從他內(nèi)心深處燃了出來。
“哎呀呀,運到這里的都是些該死的家伙,這小子無非是撞死想逃過一劫,我見多了?!?p> 看著這東方男孩腦門上的凹痕,易天心神轟鳴。
該死?
這一個小男孩他能犯什么罪?他憑什么該死?
就因為他是黑頭發(fā)黃皮膚嗎???
他捏緊鏟子,平靜地盯著盧斯,眼中閃爍極致…仇怒。
但最終,他壓制情緒,默默地抱著那男孩,緩慢地將其扔進焚爐…
就這樣,僅僅幾天過去,易天原本想歸附索菲亞的心思,遭受了沖擊。
永夜監(jiān)獄內(nèi)有八千東方囚犯,完全被非人對待。
相比于囚犯,這些秘法師獄管,便是神明,他們可以隨意主宰這些東方囚犯的生死。
可能殺多了,獄管們會相互間換著其他玩法。
比如,易天知道了一個令人發(fā)指的‘狗人’游戲。
玩法是,幾個獄管從牢里挑出軟弱服管的東方人,把脖子鐵鏈扣他們脖子上,命他們趴在地上,學(xué)狗叫。
誰叫聲大,誰就有燒肉吃。
這種毫無尊嚴(yán)的行為,大多有骨氣的東方人寧死也不會屈從。
然總歸會有幾個快餓死的囚犯,為了活命,答應(yīng)…
然后這些獄管便會得瑟大笑,表示這些家伙,果然是劣等種族,
還有一種燈人玩法。
這種‘玩法’,是讓一東方人,頭頂蠟燭,跪在地上,持續(xù)數(shù)個小時不許動,充當(dāng)一個燈人。
期間,滴蠟會緩慢流在他頭皮上,讓其焦灼難耐。
其要是敢讓蠟燭傾斜落地。
那么,秘法獄管便會毫不猶豫當(dāng)差殺死他最重要的人…
這種類似、更具侮辱性的虐待方式在永夜監(jiān)獄內(nèi)有數(shù)百條。
因為里面全都是造反死刑犯,故而,他們的生命權(quán)名義上已被剝奪,其存在意義,對于獄管而言,就是享樂工具。
其中一些資質(zhì)不錯的女子,更不好展開講述。
夜長,噩夢繁多…
易天心態(tài)久久不能歸附,他幾番睡夢中都夢見那些被殘殺的東方人。
那是種愧疚感,他總覺得自己必須得做出點什么。
這個世界…種族對立比他所預(yù)想的慘烈十倍不止。
原世界,華夏不也是經(jīng)歷了一場又一場浩劫,方才建立美好的家園…
幾天后,他迎來了第一次給牢獄犯人送餐的機會。
牢房中的東方罪犯,在看到易天也為獄警,皆露奇惑。
他們表現(xiàn)各不相同,或欣喜討好,或鄙夷唾棄…
奇怪的是,走來走去,他還是沒看見父親身影,是已被處決還是另在別處?暫無答案。
走廊盡頭有一重點牢房。
這牢房很特殊,共有三層隔離,木門、鐵門、鐵欄。需要連用三把鎖,才能將其打開。
可見,里面的罪犯,地位特殊,至少帝國,對其極為重視。
監(jiān)獄喂給這些東方罪犯的食物大多是以土豆、玉米淀粉、各類谷物組成的糊狀粥,據(jù)說里面還加了木屑,口感和色澤都爛到極致…
然而,配給食物中,有一份精美盒飯,內(nèi)是白米飯、肉排、煎蛋、素菜,還配有瓦罐湯…
豐盛地匪夷所思。
這份午餐指名是送給那最里層牢房的。
易天不由起了巨大好奇。
開門后,易天推著餐食進去,只見牢內(nèi)正中央,一長發(fā)男子正于正中央打坐冥想,他雖穿著囚衣,但氣質(zhì)灑脫,似有超脫環(huán)境的仙靈之感。
那周圍,莫名地,旋著一股看不見的氣場…
和其他犯人不同,此男子手腳未被拷上。
唯是其脖處,扣著一散發(fā)藍光的項圈,散發(fā)著微弱的,呼吸般光茫。
“易天?”這牢房內(nèi),一滄桑之音,從角落中傳來。
易天看去,驚駭發(fā)現(xiàn),父親易翰文,竟然也在這里!
易天趕忙看向身后,見就近的秘法師正用術(shù)法虐待一犯人,一時半會兒靠近不來,迅速接近。
“爹…我…”此刻,雖有千萬之言語,他卻難說一詞。
那長發(fā)男子停止冥想,雙眸微微睜開,平靜地掃向易天。
易翰文撫摸著兒子臉龐,目露哀然,但沒有流淚“好孩子,我的好兒子,你怎么到這兒來了~天意啊…果然,這就是天意?!?p> “爹,我不放心你,專程過來看一下,是索菲亞給我出的主意,我現(xiàn)在是獄警,有什么可以幫到你的地方盡管提…”
“索菲亞?不,記住,孩子,不管是誰,只要是西方人,都絕不可信?!?p> “可是——”
“現(xiàn)在來不及說太多了——易天你看,這位就是武道宗師,梁劍大師。”
易天轉(zhuǎn)目而望
這位叫梁劍的男子,不用開口,就自帶極強的不俗氣質(zhì)。
同時,易天也想起,索菲亞說過,永夜監(jiān)獄里,有著一武道宗師,便即刻確信,定是如此。
“你父親提起過你,0秘源么?把手伸出來,我測一測,你的根骨?!绷簞p抬右手,示意易天搭上去。
根骨…莫非還有神通、機緣、氣魄?
對了對了,這些才是東方玄幻的味道。
易天剎那間,有了終于走對頻道的感覺!
那秘法獄管隨時可能歸來,他趕忙把手搭上去,梁劍閉目握緊,感知~
僅三秒便睜眼,眼中精芒一閃!
“的確是極武體質(zhì),百年——不,千年…難得一遇?!绷簞Φ共恍老?,而是皺緊眉宇,悲惑交雜。
“果然,我兒不俗,我兒不俗。”易翰文激動地連連拍地“龍朝有盼頭了…”
“但你已十六,再過一兩年,倘若再不修習(xí),武脈閉合,怕是空有這副好根骨,也沒作用?!?p> 易天迫于布魯托隨時會回來,趕忙求問。
“還請大師賜教,告訴我怎么做!”
梁劍與易翰文稍作對視,而后,他掐指細算…片刻,道“三日之后,丑時,你…想辦法來此處?!?p> 丑時,也就是凌晨1~3點。
至于原因,易天自知不必、也來不及多問“我,一定會照做,聽大師的?!?p> 但有個問題他還是好奇“爹,您為什么會和他關(guān)在一個牢房內(nèi)?”
“此事不必多問?!绷簞Φ婚_口“三日之后,倘若成功,你自會知曉,在此之前…天機,不可泄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