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自寒說話不慢不快,從容鎮(zhèn)定,禮閱帝驚嘆于他第一次來到這君王之下的德行,也多了一分對這個故事的信任。
禮閱帝掃了一眼云自寒著裝。
白衣寬袖,淡藍色的云紋點綴,似流云如水,清雅精致。
看樣子,這衣服料子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打眼一看,還是流光炫彩,低調(diào)奢華。
云自寒抬頭看了一眼南樂安,后者詢問的眼神,他微微點點頭,沒說什么,又朝向禮閱帝,微微一笑,開口道:“陛下,樂安同我,乃八年知己,她經(jīng)歷過的,我都看在眼里。我認為她回平京查找當(dāng)年的真相,是人之長情,況且,樂安當(dāng)年的事情,在下認為頗為蹊蹺,也望陛下能看在樂安八年無家可歸的情況下,助樂安一臂之力,特許她查找真相?!?p> 南樂安心中一緊。
她抬眸看向云自寒,他頭一次面見君王,居然還有這種魄力,去“威脅”禮閱帝特許她去調(diào)查。
禮閱帝微微挑眉,沒有動怒,只是好奇:“查找真相?”
“沒錯。不知陛下有沒有聽樂安說八年前的事情,她莫名被人追殺,逃出平京的路上遇到了我,但是等她傷勢全好,偷偷寫信托人送給....南相守,卻得來的是一波更嚴峻的刺殺。”云自寒語氣一頓,微微提高嗓音:“想必作為一個父親,能做出如此地步,也妄為人父了吧?!?p> 南啟壬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今兒個是真真沒想到,會在禮閱帝面前讓這件舊事重提,他真是應(yīng)該親自確認,不然也不會有今日的破事!
禮閱帝看向南啟壬,見他臉色不太好,道:“愛卿....這為云公子,說的可屬實?你可有在收到南丫頭給你的家書后派人殺人滅口?”
南啟壬腦門上緩緩地冒出來一絲汗,他低著頭,想了一番,這才道:“臣,不知?!?p> 他在賭。
在賭這幾個年輕人的得意忘形。
給了你們機會來說明真相,可是我不承認呢?
這件事情就不存在。
老子好歹是大縷一屆南相守,其實你們幾個小兒可污蔑的了得?
他正想看看這幾個人什么反應(yīng),便看到她們一個比一個淡定。
南啟壬詫異,這幾個年輕人還真是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
南樂安頭也沒抬,內(nèi)心表示毫無波瀾。
云自寒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說的是不是人話。
傅子玄一心看著南樂安,面無神色。
“噢?愛卿的意思是,這些個小輩在誣陷你?”禮閱帝恍然大悟。
南啟壬淡淡道:“幾個人的一面之緣,怎可相信。況且這個姑娘身份可疑,郡王殿下可是要為她擔(dān)保,若是此人有.....”
“自然擔(dān)保?!备底有牟辶司渥?。
南啟壬一頓,他微怒:“可笑!陛下,可不能讓這來歷不明的鄉(xiāng)野丫頭胡編亂造的故事擾了平京的太平啊,我女兒可是在府里呆的好好地,豈會有這種無趣的故事!”
禮閱帝摸了摸胡子。
他今日純碎心情好。
再加上他見過南樂安幾面,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再加上他對這個侄子一向十分信任,傅子玄和南啟壬相比下來,他更愿意相信傅子玄。
只是沒有證據(jù)的事,確實不能當(dāng)機立斷。
“這樣吧,南樂安?!倍Y閱帝抬頭:“給你們?nèi)諘r間,拿出證據(jù),來證明你就是那個失蹤的南家嫡女,而南府的那位,是個假的?!?p> 南啟壬一急:“陛下!”
南樂安已然拱手:“謝陛下。”
禮閱帝微微一笑,看向南啟壬:“愛卿,既然是假的事情,何必這么急。這幾個孩子年輕力盛,就讓他們?nèi)フ垓v,大不了到時候朕還你一個清白如何?”說著,抱過襁褓:“還有啊,南愛卿可一定要配合,畢竟你也得證明自己是個好父親。”
南啟壬青筋突起,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在一旁看戲許久的傅宣突然站起來了,他大步走到堂中,對著禮閱帝道:“皇叔,兒臣有一請求。”
禮閱帝用手指輕輕幫小皇子整理了一下,抬頭問道:“何事?”
“兒臣剛剛來這平京,人生地不熟,也并無親朋好友。剛才聽聞了南姑娘的遭遇,不如兒臣也加入你們,一起幫助南姑娘查詢真相。”傅宣微微一笑。
“噢?對了,介紹一下,這是朕哥哥的兒子,傅宣。這你要問問他們,朕可做不了主。”禮閱帝笑了笑,揮了揮手,站了起來:“你們年輕人就在一起玩吧,朕要走了。別忘了,三日,給朕一個證據(jù),若是屬實,朕一定給你還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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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樂安、東連香、云自寒、傅子玄以及傅宣,五個人在宮里的亭下圍成了一個圈。
大家沉默許久,東連香輕咳一聲,打破了寂靜。
“咳,怎么說,這證據(jù)要怎么查?!睎|連香用手掌扇了扇風(fēng)。
南樂安抱著雙臂,抬頭問道:“傅公子,你為何要同我們一起?”
傅宣微微一笑:“太過無聊?!?p> “那你們?yōu)楹我饽兀俊蹦蠘钒参⑽⑥D(zhuǎn)頭,看向傅子玄。
“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备底有戳艘谎鄹敌?,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罷了罷了,這個事我們從何查起,畢竟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南樂安遲疑道。
她說的并不道理。
她本來打算,等衛(wèi)景回來了,私下去找一些當(dāng)年還存活的人,問問口風(fēng),再下手。
只是這突然進度提前了,雖然猝不及防,但是君王的話不能不聽,給三天就是給三天,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南樂安扶額,閉了眼睛。
“這個你放心,回去讓衛(wèi)景來找我,這件事我來解決?!备底有Φ?。
南樂安一愣,抬頭看向他:“你有計劃?”
傅子玄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fā),笑了。
“我若沒有計劃,豈會今日盲目行事?”
也是,傅子玄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南樂安笑道:“那感情好,那個傅公子,你也看到了,這件事可能不需要你的參與,免的惹火上身,您還是隔岸觀火吧?!?p> 傅宣禮貌點點頭:“你們能解決,自然是好。日后我們肯定會來往,早日交個朋友,也是好的?!?p> 南樂安和東連香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
“我們先走了,您有事可以去王府傳話。”傅子玄站起來,他淡淡道。
不知為何,這個人總給他一股子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