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日來我宮內,什么好物件都會尋來。三日之約的前一日,他依舊睡在我身旁,在我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他翻過身來在我耳畔說:「卿卿,我想要一個我們的寶寶?!?p> 這一瞬間,我兩日來平靜的心似有悸動,可更多的揪心之痛卻不止不休。
我閉上眼,不再接話。
第三日,他依舊前來。我心中卻生出忐忑,他在這里,我如何能離開。
眼見著時辰越來越近,我欲說什么讓他離開,李公公就急沖沖跑進來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么,他看我一眼就走了。
不一會兒,我只覺得睡意來襲,趴在桌上就瞇了過去。只是似乎聽到有人叫「走水了」,別的什么也記不清了。
再次醒來是五日后了,我好像聽到欣眉在指責誰:「你明知小姐身體不好,還用劑量這么足的香!」
另外一個聲音平平淡淡,卻飽含歉意:「這次是我考慮不周,欣眉姑娘莫再生氣了?!?p> 是宋之允,那我應該是已離開了。
我掙扎了許久,才睜開眼。欣眉見狀,將我扶起來。屋內那挺拔的身影也湊過來,將手放在我額頭問:「感覺可好些了?」
我點點頭,示意我要喝水。欣眉還未動,那人就立馬倒了杯水來。
清了嗓子,我才問:「這是哪兒?」
「辰國?!顾?。
「為何會在辰國?」
「只在此處他才尋不到。」
我笑道:「你在辰國竟也有幾分面子?!?p> 「只是與國君有些交情?!?p> 后來的日子里,我才明白這人太過謙虛。沖著國君三番五次來尋他的熱乎勁,這幾分交情說得真是太輕了。
有一日國君又來尋他,他看向我,眼中含笑:「你可別讓別人誤會我對男人感興趣?!?p> 國君微微愣住,又哈哈大笑。走過來跟我說:「聽說你是他大嫂?」
我糾正:「從前是?!?p> 他便更加高興:「從前是那便現(xiàn)在不是了,你就看他滿是深情,便從了他。我大辰民風開放,不甚在意這些,你就安心跟了他,我也喚你一聲嫂子可好?」
欣眉正巧聽到,走過來瞪他一眼:「國君說話可太過輕浮?!?p> 他并不生氣,還嬉笑著看向欣眉:「小娘子生得真是標致,不如從了我?」
欣眉鬧了大紅臉:「你……」
待他走后,我與之允在池邊小坐?;叵肷弦淮芜@般,還是在那人宮中那日。
「你莫生氣,他向來就那性子?!?p> 我將手中的魚食丟下去,看著魚兒圍過來,可愛極了。
「我沒有在意?!?p> 誰知他又說:「只是有一事,他說得也不無道理?!?p> 「嗯?」
他爽朗的聲調撲打在我耳畔:「考慮考慮我吧。」
我從來沒問過那日他是如何將我?guī)С鰜淼?,不是不想觸及,只是覺得確實是不太在意了。
在多年后的某一天,我與之允進宮去探望那國君和已成為君后的欣眉時,她與我說起前兩日在庭宴上見了之泓。
我逗玩著欣眉的女兒,問:「發(fā)生了什么嗎?」
欣眉有些生氣:「他帶著那蔣淑婉生的孩子前來,我生分地與他寒暄幾句。他竟不知小姐也有過一個孩子,我狠狠罵了他?!?p> 「他當如何?」
「不知道。」欣眉知我早已不恨他,說起來像是在嘮嗑別人的八卦,「只聽說當晚就回去了。」
「你呀,還是愛惹禍,幸好有那國君護著你?!?p> 她笑嘻嘻摟住我手臂:「從前小姐護著我,如今有人護我了,那我自然要護著小姐?!?p> 從宮中回家的路上,之允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想起了傷心事。
「卿卿?」他擔心地喚我名字。
我對他笑:「之允,我好像放下了?!?p> 彼時陽光正好,天邊的云彩溫柔地繾綣在藍天之上,不知是何處飛來的花瓣落在我肩上,我說:「之允,幫我拿下來。」
又是一年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