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為何他會稱你為王爺呢?」故兒奶聲奶氣的聲音問我。
我未答,牽住他的手:「父皇帶你吃好吃的可好?」
走在滸州的街道上,我想,卿卿,讓我再見你一次好不好。
到了辰國,沒想?yún)s見了一位故人。宴會前,我?guī)е蕛涸诨蕦m里閑逛,故兒什么都好奇,最后在一個涼亭旁我們坐下,他說:「父皇,我覺得這里有些似前些日子與您一同去的滸州。」
我微微出神,怪不得一進來我就覺得有什么奇妙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圣上可真是好父親,待這孩子如此好?!?p> 我正欲反駁,抬頭一看,竟是欣眉。
「欣眉……」我處在巨大的震驚中,若不是她身旁有隨侍,我?guī)缀跻獩_上去問她卿卿去了哪里。
「見過皇后娘娘?!构蕛簠s比我先反應(yīng)過來,給她行了禮。
沒錯,她這身裝扮,確實是皇后無疑了。
「你這孩子倒是機警,想來是隨了你那母親?!顾曇糨p和,雖是不太舒服的話,聽起來竟然也沒有多大惡意。
「回娘娘,我是父皇的第一個孩子,亦是太子,自然是要事事留意些。」
誰知她聽了這話卻是笑了:「第一個孩子?」
她看看故兒,又看看我:「你未曾告訴他他曾有過一個哥哥,或是姐姐?」
我有些困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她看著我的反應(yīng),好像是知曉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喃喃道:「小姐受的苦,竟是白受了。」
我聽到她提到卿卿,忙問她什么意思。
她朱唇微啟,嘴角挑笑:「你與小姐曾有過一個孩子,可惜……」她湊到我耳畔,「不論是她,或是那個孩子,已經(jīng)永永遠遠地不在了?!?p> 未等我回應(yīng),她已經(jīng)離開。
過了很久,是故兒的聲音把我喚回來。
「父皇,你流淚了嗎?」
我緩緩撫上臉頰,卻是止不住的淚珠。似乎從她離開那日,我再也沒有流過眼淚。
從前她總是說:「我們之泓總是愛流淚哄我,我可怎么辦?」
我便將頭埋在她懷中,她的手會扶我的發(fā),或是我會鬧騰她,惹得她哈哈大笑。
從前她總數(shù)落我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她不知道,我從來都只為過她掉淚。
卿卿啊,為什么要對我這般殘忍。
此去經(jīng)年,為什么又重新撞動我的心。
卿卿啊,若是我更加仔細一點,是不是就能夠知道那夜我說要一個孩子時你呆住是為什么了。
宴會終究是沒露面,我?guī)е蕛夯氐搅藵G州。他常年居深宮,來到此處自是頑皮得緊,我便讓人跟著他出去逛。
院子里的櫻花紛紛飛舞,好似我與卿卿在這里賞玩時的似水時光。我整日整日地哭,好像要把這些年的委屈都釋放出來。
在夜里無人時,我終于懂得了她等待我的心情,終于知曉這般寂寞是何等揪心。
可是欣眉說的對,她已經(jīng)離我遠去了。
那日之允告訴我,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怨不得旁人。當日我只當他說話刺激我,此時卻終于明白了。
為權(quán)力改變的是我,選擇離開她的人是我。我自以為她會理解我,從未想過是我負了她在先。
這些年的光陰,終究是我錯了。
卿卿,我與你的情分,還是消散在這萬丈煙塵中。
光潤九年五月十一日,國君宋之泓薨,太子宋故繼位,追先皇為順德皇帝,尊其母蔣皇后為太后。順德皇帝一生勤儉為民,終生未選秀,只太子一位皇子。
先皇遺址,將其葬與滸州景玉山。滿朝皆以為其是落葉歸根。
只有宋故明白,他這位父親,是想重新守望他的愛人啊。
「父皇,此處望去真是風景秀麗,還可看到辰國呢。」
「眺高樓,何以解相思?!?p>
櫻頭小王子
本來是還想寫之允視角的,但是寫多了未免顯得贅余,以后看是否有時間吧。卿卿的故事,就到此完結(ji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