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之的闖入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她看向教授,繞過男人走到他身邊,確認他沒有受什么傷,只是一直虛撫著左手手肘。
“手怎么了?”她問道。
“只是脫臼了,摔的?!苯淌诳粗?,她闖進來,肯定是有目的的。
“我們從沒有聯(lián)手過。”女士用法語對他說道。
“并不怎么疼。”教授用英語回答,對她搖頭。
放棄你的想法,這是個兩米兩百多斤的大塊頭,你和我沒有勝算的。
王希之嘆息了一聲,道:“我是個無業(yè)游民,你想做的事情,只能靠他?!?p> “我需要一個籌碼,以免你們跳票。”男人舉著棒球棍,盯著他們。“他說他是卡羅斯家族的人,那就由他去辦,你做肉票。”
教授和王都愣住了。
讓教授愣住的是這個“肉票”,王是因為這個“卡羅斯”而驚嘆,他真是為了保命什么都能說。
“我和他無親無故,你拿我做肉票是沒有用的?!蓖跸Vf道。
“別?;樱銈冸y道不是男女朋友嗎?”雖然沒有訂婚戒指,但是一個女人連追了大半夜,就為了找這個男人,怎么可能關系一般呢?
王希之臉色漲紅,真想把教授的脖子擰下來,這種緊要關頭,他竟然還敢笑。
“關于聯(lián)手?!苯淌谟梅ㄕZ說道。
男人看見他們的反應皺眉,但女士顯然是害羞了,她嘆了口氣,把空槍放下,兩手插兜,說道:“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但如果你堅持這樣,我沒有意見?!?p> 然后豹子一樣的女士就踩著凳子翻起身越過他,戴著指虎的拳頭打在了太陽穴上。
她落地前對方就揮動棒球棍打中了她的右臂,指虎脫手,她的右手甚至握不成拳頭了,很可能是骨裂了,對方殺氣畢露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墻上。
很顯然,交涉失敗了。
王希之踢著腿,整個人懸空,伸出左手去扒對方的手,用盡一切去吸引這個人的注意。
槍聲打破了密林的寂靜。
教授連開了好幾槍,直到打空彈夾。
王希之落在地上,捂住被恰紫的脖子咳嗽,男人已經(jīng)倒地,血腥味很濃。
教授用右手把她拉起來,結果她疼得縮成一團,捂著右手。
因為角度問題,而且教授當即去找地上的彈夾,沒有看見她右臂被那根鐵質棒球棒擊打。他沒法肯定對方要花多少時間威脅到王的生命,所以只能盡快。
何況他的左手不便。
教授嚇得松了手,女士左手捂著右臂,他只好去扶她的肩頭,看她眼淚都快疼出來了,問道:“受傷了?”
“嘶......”王希之緩了一陣子才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可能斷了。”
“抱歉,我不知道?!苯淌诘纳砩瞎琵埶奈兜赖撕芏?,但還是存在,兩個人都很狼狽,女士好一點,教授的衣服很臟,而且頭發(fā)有點油,臉也不干凈,他看著緊皺著眉頭咬牙的女士,眼神柔和了很多。
“你真是個麻煩精?!蓖跸V挥芯驮诒г顾?,“看在......”
“上帝的份上?!苯淌诮舆^她的話,她還有些咳嗽,揉了揉嗓子,他拿起了手機,走到她左邊去,右手扶她完好的左臂,說道:“我們最好趕快去看醫(yī)生,然后洗個澡好好睡一覺?!?p> 王希之和他走出去,對他解釋了這里是哪里,畢竟他來的時候是無意識的,教授顯然也對這樣的一個巧合感到驚訝,他說道:“那我們?nèi)ゼ佑驼?,報警?!?p> “這里就有信號。”王希之低聲道。
教授松開扶著她的手,右手撥通電話報警,王希之讓他給紀他們也打個電話,終于接通了。
“教授!”紀青的聲音大得王希之都能聽得到,教授笑了笑解釋了下情況,說了自己和王都只是受了點傷沒什么大礙,兇手也被他們制服了,他才總算放下心來。
“也許不僅需要休整,我們更需要一頓早餐?!苯淌谛Φ?。
兩個人的肚子都在咕咕叫。
王希之很累了,精神也比較低迷,沒有接他笑話的力氣了,她長途跋涉尋找了他很久,又要斗智斗勇,還受了傷,還能走得動路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
“女士?”教授顯然也想到了,問道:“您找了多久?”
“沒有多久?!蓖跸V畵u頭,說道:“就當邁爾斯那次我還給你的,你知道我不喜歡欠人人情?!?p> 教授沉默了。
“拿著?!蓖跸V笫謴目诖锶〕鰬驯?,遞給他,那里面的東西已經(jīng)被他拿走了,只是一塊普通的懷表了?!斑€給你?!?p> 教授結果了懷表,說了句“謝謝您”,然后把取出來的東西放了進去。
那是一塊很小的芯片卡。
“您累了?需要休息嗎?反正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您可以不用再走了?!苯淌谠缇痛_認了對方停止了生命體征。
王希之點了點頭,她和教授走出了林子,來到了露營的石灘上,她靠在石灘與樹林交界的樹下,緩緩靠坐下來,即使在黑夜里,淡淡的月光也讓教授看見了她掩蓋不住的疲憊。
“請您休息吧,我會守著的?!苯淌谳p聲說道。
王希之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教授看著她沉沉的睡過去,她果然是累壞了,于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她歪斜著頭,幾縷頭發(fā)擋住了她的臉,在月光下。
不知什么時候,烏云已經(jīng)散盡,露出了星光和月華。
教授坐在她邊上,靜靜的看著她,守著四周。
直到救援趕到。
......
鎮(zhèn)上的醫(yī)院。教授、女士、少爺三個人并排占了三張床,紀青在邊上削蘋果。
“以后,但凡Adams選的度假地方,都不要去了。”女士有氣無力地說到,她的右手確認骨折,已經(jīng)用石膏捆起來掛在身上了,而且脖子上還有指印。
教授脫臼的手接好了,只是在掛水,他有點發(fā)燒:“我由衷贊同你的意見,女士。”
少爺有點腦震蕩,傷得不輕,被說得臉皮發(fā)燙。
到底是他的問題還是塞繆爾的問題啊!
紀青把蘋果切得小片,一個一個喂過去,教授只是脫臼加發(fā)燒,行動自由當然不用喂。
他時不時在邊上打噴嚏。
少爺受到的打擊有點大,因為他聽說那位女警官不幸身亡了。
教授很快就恢復了健康,女士和少爺花了比較長的時間拆繃帶,女士的肱骨因為沖擊骨裂,少爺?shù)娘B骨也是,但這可以慢慢療養(yǎng)。
只是少爺?shù)能噺氐讏髲U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他們連命都差點沒了,怎么顧得上?
教授叫了一輛車把他們送回去。
司機開著車來了,司機下車留下了,教授坐上駕駛座,女士坐在后座——因為系不了安全帶。

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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