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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十四橋

第八章 母濺月獸

煙波十四橋 曾諸 2329 2020-04-22 04:25:33

  延齡以為像這種風(fēng)流不羈的公子應(yīng)是喜歡繁華鬧區(qū),卻不想隨著馬車一路顛出了城,停在了一處鳥語花香,綠樹蔥蘢的地方。

  便正要感嘆此人或許并不全如表象,不過下一秒就被眼前那奢華輝宏的王府建筑差點(diǎn)閃瞎了眼。

  繼而想到她還在云香閣的時候,他為入房,豪擲萬金。作為齊胥國的王室,月俸到底是怎樣的夸張?國家征的稅都拿來養(yǎng)閑人的嗎?雖然國都內(nèi)不至于民不聊生,怕也經(jīng)不起王室如此鋪張浪費(fèi)。

  思及此,延齡對齊容與的印象又壞去一分。

  馬車一前一后在石階前停住,門口候著的人急急迎了下來。

  讓延齡頗感新奇的,是那為首的管事竟還是個十來歲的孩童,見齊容與下了馬車,他先是熟練地將齊容與身后散亂的頭發(fā)捋順,后又將其衣袍長擺撣了撣,才退開兩步伏下身操起稚嫩的嗓音說著老練恭敬的話:“爺怎的那么早就回了?這時辰還未到晚膳呢,可是有用過了?”管家眼角瞅到后車的延齡后又問:“這姑娘是?”

  “把她安置去納蘭院?!饼R容與一面走上臺階一面吩咐道。

  孩童管家緊隨其后,不解:“納蘭院?爺,這……怕是不妥。”

  齊容與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還在待命的延齡,勾起一抹笑:“無妨,照我說的做,這姑娘像只泥鰍,溜得挺快,你得看牢了?!?p>  管家不敢抗命,屈身應(yīng)下,隨即吩咐了身旁的兩個下人將延齡帶走了。

  此間延齡不曾說一句話,只是神色冷漠地看著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那倆人將她帶至一方幽靜的園子,再將她安置在一間屋里后便離開了。

  屋子里床柜簾架,桌椅杯壺齊全,干干凈凈,推窗可見景,不像是在苛刻刁難她,可剛管家神情訝異,支支吾吾說了句不妥,到底有什么不妥?延齡沒細(xì)想下去,此刻的她確有些乏了,寅時就被挖起來進(jìn)行最后的排練,想來無奈又好笑,辛苦排練的戲沒能演完罷了,戲班還成了宮里女人們爭斗下的犧牲品。

  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延齡百無聊賴地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后躺去了床上。

  即便她現(xiàn)在有意去救人,一時半會兒也難逃出這狼窩,所以先睡飽養(yǎng)足精神再議。

  “聽說爺帶了個女子回府。”金邊紅衣,妖嬈佳人一邊奉茶一邊問道:“可要讓妾準(zhǔn)備一些衣衫首飾送過去?”聲音那叫一個溫柔似水。

  齊容與接過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茶沫,漫不經(jīng)心道:“人留不了多久,不用浪費(fèi)?!?p>  “爺做事,妾從不過問,只是從未見您帶過女子回府,心中難免詫異,想是哪家官爵的千金,怕怠慢了?!?p>  齊容與挑眉:“我從未帶女子回府?難道你是男子嗎?還有平周,她不是女子嗎?這府里的丫鬟們都不是女子嗎?”

  一連串的問話讓司鈺又翻了翻白眼,她擱下茶壺,走到一旁坐下,溫柔的聲音轉(zhuǎn)成了一種無奈的低沉:“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怎么不自稱妾了?”齊容與戲道。

  “院里的人走了?!彼锯晢枺骸澳惆阉腿ゼ{蘭院是何用意?”

  “那人你見過,是云香閣的花娘延齡,精怪得很,帶回來給濺月獸消遣消遣?!?p>  齊容與此話說得云淡風(fēng)輕,卻讓司鈺同管家一樣莫名不已。

  “她給濺月獸消遣,你是要她的命?”

  “戲弄本尊的小妖向來得不到好下場?!饼R容與淡漠地啜了一口茶。

  “你說她是妖?什么妖?分屬何地界?對你做了什么?”司鈺口中炮語連珠。

  齊容與皺眉:“司鈺啊,你是不是最近跟那些夫人們走得太近,染了一身喜好八卦的毛???”

  看來不是要緊的茬,司鈺便無心細(xì)問了,她攤開掌心化出一竹匣,飛至齊容與面前,被齊容與接下化為虛無。

  司鈺正色道:“不八卦就談?wù)?,東行送來的,設(shè)了禁印?!?p>  齊容與點(diǎn)點(diǎn)頭。

  “對了,太妃那邊可要我進(jìn)宮一趟?壽宴被毀,怕是心情不好,太妃念叨了好幾次桃花糯米糕,剛巧鳳山的桃花都開了,我讓飛鸞送一些來就能做了?!?p>  “這時節(jié),也只有鳳山的桃花能開了?!饼R容與感慨完忽想到了什么,臉上隨即堆笑道:“鳳山旁的淮青林……”

  聽到淮青林三個字,司鈺臉上驟然變色,猛地打斷道:“我不去!”

  齊容與滿臉的笑霎時變哀怨:“唉……你到底是我的侍姬,說話沒大沒小不恭敬罷了,我使喚你都使喚不動,傳言說我被個侍姬欺壓到頭上來了,難怪我在修羅域是越來越?jīng)]威嚴(yán)?!?p>  司鈺面上抽筋,每次都用這招,他真不嫌膩?

  話說淮青林里有只老白鹿,喜好烹飪,齊容與一次去鳳山時路過淮青林,滿林的香味引著他連正事都忘了。后來那老白鹿的茶葉蛋他一月至少要吃三回,一回至少五顆,奈何那煮蛋的茶非一般的茶葉,老白鹿不外傳,想吃還得趕早排隊(duì)。

  因司鈺做得一手好茶點(diǎn),也是齊容與留這鳳族的六公主在身邊做侍姬的原因,不過讓一族公主去排隊(duì)買蛋,著實(shí)有些說不過去。

  說不過歸說不過,但她每次必然妥協(xié),次數(shù)多了,也好奇,“行了,桃花我自己去拾,那什么順便幫你買回來。我一直想不明白,淮青林不是平周管轄的地界么?你寫封靈鳶給她,讓她命那只老白鹿送來不就得了,難不成你同平周這點(diǎn)交情都沒有?”

  齊容與窩進(jìn)椅子,垮了臉:“傳言真不假啊……”尾音拖老長。

  再接不上氣前成功把司鈺逼走了,齊容與又朝著那抹未散的幻光喊:“十顆!”

  喊完后,他喝了口茶清清嗓,沉聲道:“辛瀾,納蘭院那邊如何?”

  名喚辛瀾的孩童管家從屋檐飛下,由一只綠咬鵑化作人身立于齊容與身前,而后屈身回話道:“姑娘睡著了?!?p>  “睡著了?”齊容與驚訝:“濺月獸沒有動靜?”

  辛瀾點(diǎn)頭,亦覺得奇怪,“屬下一直在檐上觀察,自把那姑娘送入房中,她就再沒有出過房門。約摸過一刻鐘,房內(nèi)氣息平穩(wěn)均勻,屬下便猜測姑娘已歇下,那濺月獸先是在房門前踟躕一陣,發(fā)出一聲低吼,直接離開了。”

  握著茶杯的手來回扣著杯上的云紋,齊容與鎖眉:“辛瀾,你如何想?”

  “此獸非女子不吃,非處子不吃,月境同族不吃,可即便不是這三類,以它的獸性,除同族外其他的定是直接咬死?!?p>  “你的意思是這姑娘有可能是只修成了人形的母濺月獸?”齊容與打了個激靈,那可比黑疙瘩大蟾蜍還要丑上一百倍。

  “屬下不敢斷言?!毙翞懴肓讼氲溃骸安贿^據(jù)屬下所知,濺月獸一族被統(tǒng)御大帝剔除了靈智,以保其原本獸性用于守護(hù)月境,是無法修成人形的?!?p>  “有趣?!饼R容與把手中涼掉的茶一口干了,站起身朝納蘭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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