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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十四橋

第十七章 何德何能

煙波十四橋 曾諸 2051 2020-05-01 22:45:32

  不過一方稍大些的水塘,且月明如白晝,故伍逸嘴上蠕的啥形狀,延齡能瞧得清楚,但只是看口型,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覺得是‘月’字,然而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聽人喚過。

  合著這方向除了她也沒有別人,人家既然含笑相邀,且對坐的又是個大人物,斷沒有無視轉(zhuǎn)身離去的道理。延齡便走上了浮橋,朝露臺去,今夜的月光著實盛了些,園中又無樹蔭遮蔽,此刻全身浸潤在灼灼流華下,徹底消去了剛頻頻襲來的睡意,反讓她精神抖擻。

  行至二人前,延齡先是行了個萬福禮,口中隨著禮道:“延齡見過將軍,見過承王?!?p>  承王這廂'誒'地抬了一聲,道:“本王剛聽伍逸喚的可不是這名?!?p>  “府中婢子多,將軍怕是記錯奴的名字了?!毖育g給自己定了身份,以省去百般解釋。

  “不像是會容易記錯的臉?!背型跄槠鹁票艘豢?,道:“別站著了,過來?!?p>  伍逸也接道:“來坐下罷。”而后喚仆人附了一只杯來,將這二人的夜下歡談變成了三人的尷尬對視。

  也不知默了多久,再接受了承王不知多少‘不經(jīng)意’的視線后,延齡實在是坐不住了,于是打算尋個由頭告退,正要開口卻聽伍逸先出了聲。

  接的是之前承王所疑。

  “她不是婢子?!蔽橐菡f得淡然,卻讓其他二人腦子里各揣了個不解。

  “不是婢子?!背型跄樕侠^而浮起一絲曖昧:“那難道是……”

  果真說破了,誰都會揣測到最敏感的點上,延齡不知伍逸為何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甚是無奈。

  “是為王上尋的胡語譯臣,用以接見下月西夜時節(jié),尚未引薦,故暫居我府中。”

  伍逸此話更是讓延齡臉上一陣抽搐,她居然把這事忘了!都怪近日耳邊都是些亂七八糟的閑言碎語,聽得多就給人堵了腦袋,思緒都不清明了。

  承王聽完一副了然的模樣,終于擺了個較為嚴(yán)肅的眼神看她,不解問道:“看你年紀(jì)輕輕的,模樣又不似胡番之人,怎會習(xí)得胡語?”

  “爹娘雖是中原人卻遠遷西北邊境,故延齡幼時長于那荒蠻之地,后雙親病故,延齡始想著來雙親的故鄉(xiāng)走一走?!闭f完還故作滄桑,尤顯幾分真切。

  承王又是了然地點了點頭,目光才從延齡身上轉(zhuǎn)回伍逸。換起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精壯男子,血氣方剛的,府中竟連個妾室都沒有,也怪不得人家猜你有啥特殊癖好。王后這不一急就打算給你牽個線,那劉大人的嫡長女蠻橫潑辣是出了名的,我勸你趕緊尋個法子,要不然等到圣旨一下來,那可就板上釘釘了?!?p>  把‘本王’兩個字拿掉后語氣確是平易近人了些,此話無不彰顯了伍逸和承王的關(guān)系親近,在如此嚴(yán)防宗室參政的國家,手握兵權(quán)之人和王室直系血親交好,可謂是最忌諱的往來。伍逸確是心大,估計是仗著自己的軍功,那承王又是仗著什么?延齡有些瞧不明白。

  “五日后的屏雀林圍獵,你可準(zhǔn)備好了?若我沒記錯,去年你說待今年定要拔得頭籌,想來近日應(yīng)是得加緊練騎射,怎的還得空來我府中?”話題轉(zhuǎn)得快,伍逸欲將主導(dǎo)權(quán)揪到自己手里,看起來十分不愿別人提及王后有意指婚一事。

  延齡如坐針氈,總想插個告退的理由進去,怎奈話到嘴邊又被承王給堵了:“隨口戲言你還當(dāng)真了,我哪比得過我那些兄弟,且不說王上和容王,就連我那看似柔弱的弟弟舒王殿下,騎射也是遠勝于我的,我就不白折騰了?!?p>  “什么都不爭倒也好?!?p>  伍逸此話意義含得深,惹得承王不免一嘆:“是啊,爭來爭去最后得到什么?我那王太后母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p>  話說此前延齡還納悶這齊胥國王室的關(guān)系有點讓人看不明。按理說先王去世,應(yīng)是王太后主持大局,那些個同她有過節(jié)的后妃娘娘們都去王陵守到死,卻不想竟然是王太后被軟禁終身。

  那日想到這層,趁著用膳的空當(dāng)延齡就問了問雪青,因下月要面見天子,多少得了解些,免得不小心觸到什么忌諱。

  畢竟是宮里出來的婢子,約摸是閑暇時聽了不少,故從雪青口中說出來的前因后果就像是自家發(fā)生的事:王上與容王同母,承王乃先王后所出,而舒王則是婉太妃的通房婢子生下來的,那婢子自小跟著太妃,關(guān)系十分親近,故太妃將那舒王亦看成是自家孩子般寵著,婢子后被先王封了個美人,怎奈英年早逝。

  以齊胥國禮法來說,王位繼承首應(yīng)是正室長子,再不若亦是正室的其他孩子,然先王卻一紙詔書傳給了當(dāng)時最得寵的側(cè)室夫人所出之長子,此舉在當(dāng)時還引起了不小的朝堂動蕩,使得王后及其族人甚是不甘與憤怒,至于先王為何如此決議,如今眾說紛紜倒不是重點了。

  年輕時為自己爭寵,上了年紀(jì)為子女籌謀,這是每個后宮女子必修,那王后恐將來成為板上魚肉,于是打算先下手為強。婉太妃既能坐上后宮的第二把交椅,自不是省油的燈,遵循著誰先動手誰就輸了的道理,來了個甕中捉鱉,具體過程無非是一些雜書上的戲碼,不意外將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對手給拉了下來,還禍及全族。

  然先王有所顧念,并未削去其頭銜,而是將其永禁一處偏宮,直至去世都未得再見一面,未得再踏出一步,令人唏噓。

  延齡思緒飄得遠,不曾聽那承王又道:“若非當(dāng)年將軍請求王上將我留于國都,我怕是早已死在某個黃沙封地了。所以你到底說不說,為何要救我?”

  伍逸將那涼掉的酒壺又回水溫了溫,“你問了那么多年都無解,還不放棄?”他說罷這句朝延齡面上揮了揮手,換問她道:“想什么?”

  “想你?!毖育g回過神后脫口而出,讓在場其他人霎時瞪眼,承王一口熱酒噴如泉涌。她便又趕忙解釋道:“呃……我是說想你年方幾何?以往我看的雜書上,那些將軍都是經(jīng)過多年征戰(zhàn)累積軍功才得以上位,看你年紀(jì)同我相仿,何德何能啊?”

  沒聽到伍逸接話卻先聽了承王一聲笑:“人不到十歲就跟著軍隊操練了,你那時估計還在水溝溝里玩泥鰍呢!”

曾諸

伍逸是男二,各位可別站錯CP了,不過咱男二之后也是相當(dāng)有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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