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煙波十四橋

第七十九章 為時已晚

煙波十四橋 曾諸 2173 2021-04-19 02:20:52

  延齡醺醺然提壺又給自己倒一杯,小抿一口才發(fā)覺口中已不是酒。思緒雖有些昏亂,也能猜到這事除了旁坐的伍逸,沒誰會干,正要趁著酒意顧不得尊卑斥他兩句多管閑事,卻猛然發(fā)覺四周安靜得出奇。

  對面僵坐的官家以及中庭一動不動的舞者讓延齡有些上頭的酒意立馬消去一大半,繼而再轉(zhuǎn)過頭去瞧伍逸、齊安晏以及齊安晏案前的兩人。

  此靜止之術(shù),讓延齡想到上次在山海漠的山閣,齊容與救她時曾用過,那為何……

  “呵呵呵——”

  空曠的中庭沒有其他雜音,尤顯得驪嵐這令人寒意陣陣的笑聲格外清晰,見她邊笑邊站起身朝齊安晏的方向招手道:“續(xù)壁,過來?!?p>  齊安晏案前跪著的侍從應聲而起,迅速退到驪嵐身后。

  又聽驪嵐道:“我估摸著就這幾個人了,是吧,修羅尊主,巫山神君。喔對,還有兩位怕是不知自己身份,那我便來猜猜,一位是炎土神境落入凡地的境眼,至于這位……”她看向一臉疑惑的延齡,暫時打住了話鋒,面上更是笑顏逐開。

  別看齊容與神色泰然,提杯自飲,一副事不關(guān)己之態(tài)擠在齊安晏身側(cè),他此時所有的聽力可全集中在等驪嵐接下來的話。

  驪嵐走出長案,徐徐述起過往:“我記得之前去紫陵臺同你家大帝閑聊,在殿前的白花樹下見過你,他喚你做月月。我那時還挺惋惜,如此精致可人的女娃娃……”說到這驪嵐還嘆一口氣,隱去重點轉(zhuǎn)了話:“現(xiàn)下看你,模樣變化不大,較之前還多了些女子風韻,懂了人情世態(tài)。若你真是紫陵臺的月月,你家大帝對你實是費心?!?p>  不知是酒意使然還是脾氣使然,這評頭論足以長輩自居的語調(diào)另延齡火氣直竄,她冷笑:“月月是誰,我不知,你們的恩怨糾葛,我也不知,你們這些什么主什么君的。”她將犀利的眼神鎖在伍逸身上,又哼一聲:“若是日子過得太無趣,想拿別人消遣,也該有個度,士可殺不可辱。再者就算我是那什么月月,總歸已成過往,如此揪著前塵不放,難道是那個月月都得罪了你們不成?合著今夜都找我索命來了?!?p>  伍逸只料到延齡會氣惱,但沒料到真到了這一刻,他曾想過的無數(shù)種解釋,卻都卡在喉里,一個字吐不出來,甚至連與延齡對視的勇氣都沒有,氛圍一度降到冰點。

  還虧齊容與出聲救了場:“本尊以為只是同這呆頭呆腦的巫山神君搶一搶,哪知西境蛇主也有興趣。想想倒是了,若是得到炎土境眼的神元,哪還用得著屈居凡人身體,若本尊是蛇主,可沒那么好的耐性,沒準會直接動手搶了?!?p>  “你們誰可以說說這到底是個什么事?!”齊安晏搖搖晃晃拍桌而起,怒言打斷齊容與的話,他一度以為自己喝到出現(xiàn)幻聽幻覺了。

  神鬼妖魔之事,他從來不信,直至前兩年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能操控一些莫名的謂之靈法的氣力。而靈法二字,還是他不知自己的怪異為何而求助一修道之人所聽來的詞,在此之前,他向來十分鄙夷那些江湖術(shù)士和所謂修仙道人。

  眼前的境況讓齊安晏分外驚懼,但一個親王怎容得別人把他當傻子一般晾在一旁,竄起的怒意和延齡如出一轍,能怒他吼了一句后竟然無人理會他。

  而在眾人疏于防備之時伍逸倏地化出長劍,鋒掃一圈,停在驪嵐方向,橫眉冷語:“我自知不是兩位對手,可兩位若是要搶,就先將我殺了?!?p>  看伍逸此話不像是在說笑,生死攸關(guān),自己什么都不懂還是先靜觀其變,齊安晏識趣地禁了聲。

  齊容與雙肩一聳,嘆氣道:“神君莫太認真,都鬧到這份上了,本尊就算搶到了也無用。平日里本尊連殺個雞鴨都不敢自己動手,哪敢殺人呢?此番本尊就做個看戲人,爾等自便?!闭f完又化出一盤蜜餞,兀自吃著。

  “尊主收放自如,不重得失,我甚是欽佩,既知這境眼對我如此重要,巫山神君若肯讓我將人帶回去,我自承諾保炎土境百年內(nèi)回歸天神境,如若不然……”

  驪嵐臉上的笑意總是讓人背脊一陣涼。

  齊容與尚有自知之明,故而早早退出,就當是來凡地吃喝玩樂二十載,沒什么損失。他本也是趁著形體受損,才借了個凡人的身子,不然那虛無縹緲的火晶本元,在地宮里飄來飄去,沒有形體連個雞腿都啃不了,那不是要他的命嗎!所以就算不是為了炎土境,凡地這一遭他還是會走。

  “不然如何?”伍逸抬高一寸劍鋒,準備好隨時迎戰(zhàn)。

  驪嵐只是笑著,更為肆意,卻無動作,但見其目光閃過一絲詭異色彩,眾人驚見那劍鋒突轉(zhuǎn),直直抵觸到了延齡的脖子邊。

  “不然她也可以。”

  齊容與吃到一半的蜜餞直接嗆入喉,他失控喊出:“且慢!”

  驪嵐掃了一眼過去,“尊主方才還說只做個看戲的,怎么?這會兒又想來摻和了?”

  鬼使神差地喊這一聲,確是打臉,齊容與尷尬笑道:“以蛇主您的能力,怕是這里所有的人加起來也動不了您的一根頭發(fā),想來不是不能商量,否則蛇主您大可兩個都直接擄走,回去慢慢挑,怎還有心同我等晚輩周旋?!?p>  此話讓延齡聽明白了,怎么著她在這些人當中都是多余的,伍逸既然拔劍相護,那說明齊安晏十分重要。而她,不過是突然闖入的局外人,既然齊容與說得驪嵐如此厲害,想今夜就算跪下求饒,也難全身而退,不如成全他人。

  是以,延齡對驪嵐道:“那日你在山閣設(shè)障和蘭臺內(nèi)你放禁錮陣法,都是為了抓我,既是如此,你放了這些人,我跟你走?!?p>  “月月!”

  “延齡!”

  兩聲同時喊出。

  伍逸的劍鋒隨著延齡的話被驪嵐轉(zhuǎn)走,還給化沒了,可見其不可逆的高深功法,她朝延齡招手,神色如慈母般溫和,“月月乖,過來?!?p>  “別去!”齊容與再也沉不住氣,飛身而起,想攔下延齡,卻被驪嵐一招震摔出去。

  只靠玄火晶的靈力,他根本不是驪嵐的對手。

  齊容與這一摔讓延齡胸口一陣發(fā)緊,又開始犯疼,然她只瞟了一眼齊容與,就乖乖走到驪嵐身側(cè)。

  伍逸舉足無措,心知不是此人對手,奈何被驪嵐化去的長劍,一時間怎都無法再招出,忽而想起應龍羽,待反應過來,卻為時已晚。

  驪嵐紅紗一捲,三人無影無蹤。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