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煙同學(xué),你這樣盯著別人看可不是一個禮貌的動作哦!”
江夜白臉上劃過一抹陽光的微笑,頗有些戲謔的意味。
小蕭如煙聽罷,螓首差點沒塞到桌子底下去,動人的紅暈一下子從鵝頸竄上來,連耳根都紅透了,如同紅瑪瑙般晶瑩剔透,讓人賞心悅目。
說實話,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幾乎凝聚了一個女性一生中最完美的部分,也是最珍貴的寶藏。
她們單純可愛,善良害羞,又對世間萬物保持著貓一般的好奇心。
譬如此刻的蕭如煙。
面對這樣一個女孩子,你很難會不去喜歡她,甚至說,哪怕有一點別的想法都會心生慚愧。
江夜白盡管能夠克制自己的情緒,但有的時候也會忍不住逗一下她,看到她嬌羞的模樣,他內(nèi)心有一股別樣的成就感,縱然在某種意義上江夜白其實算是一個成年人了。
……
接下來的英語課,江夜白沒有興趣去聽,很無聊地翻了翻書,發(fā)現(xiàn)課本上居然有很多他以前上課的時候畫的簡筆畫,大多都是動物類的,比如老虎啊,獅子啊什么的。
這個年代的教科書還是黑白的,插圖也很少。
上課閑著無聊,他又在課本上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只加菲貓,用鉛筆把它身上涂上灰色,然后還留了“夜白作”三個瀟灑的行楷。
欣賞著自己的“杰作”,江夜白還有些感慨,原來一個人的藝術(shù)細(xì)胞是被罪惡的金錢腐蝕的,看來有的時候厭惡金錢也是一種好處,嗯,道理也不是沒有的。
以前總有說:
不知妻美劉老板,悔創(chuàng)阿里馬老師,要是以后多個厭惡金錢江畫師,似乎也不錯。
相較于江夜白的懶散,而蕭如煙呢,就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反正在江夜白到的這半節(jié)課下來下來,這丫頭的筆就一直沒停過來,他只聽到“刷刷刷”筆劃過筆記本上的聲音,只見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黑板,心無旁騖地做著自己的筆記。
江夜白也沒去打擾她,只是時不時瞥了眼她本子上密密麻麻寫的啥,粗略一看,大多都是一些語法和高級詞匯,頓時就覺得乏味。
陽光和暖風(fēng)透過窗戶蔓延進(jìn)來,江夜白打了個哈欠,便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窗外,梔子花迎風(fēng)招展。
……
江夜白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他夢到自己哪怕重回少年,也依然無法改變最后的命運,同樣是在2008年,那場他永遠(yuǎn)不愿意去回憶的記憶,夢魘再一次降臨了!
他的父母、他的紅妝,以及那些朋友、愛人,最后一個個地離開了他,只留下江夜白孤零零的一個人,沒無盡的夜晚中,靠著酒精暫時麻痹自己,然后昏昏沉沉地睡死過去。
只有這樣,江夜白才能騙過自己,騙過孤獨。
是夢嗎?
其實并不是,這與他前世的經(jīng)歷一模一樣,它就是真實發(fā)生過的,曾經(jīng)讓江夜白遍體鱗傷的事實。
可它確確實實又是一場夢。
一場……
江夜白永遠(yuǎn)不想去面對的夢魘。
……
“嗯……”
江夜白最終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噩夢驚醒了,發(fā)出一聲短暫的呻吟,背后的襯衣將被汗水浸濕,他的額頭上也是豆大的汗珠,呼吸變得格外急促,就連腦子也昏昏沉沉地。
他的嘴唇發(fā)白,臉色也十分難看,印堂發(fā)青。
發(fā)燒了。
江夜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反應(yīng)和難受,多半就是因為昨天沒蓋好被子,再加上今天早上一路狂奔出了汗也沒來得及換衣服,江城的晨風(fēng)偏寒,種種因素加在一起,讓他生病了。
此時,剛好下課,江夜白身體過于難受,就一個人趴在桌子上睡覺。而蕭如煙本打算問他一些數(shù)學(xué)問題,看江夜白在睡覺,也不好打擾只能跑去問別人。
第一節(jié)下課是眼保健操的時間,做完眼保健操后大概還有二十分鐘,算比較長,但是教室里的學(xué)生依然不少,老師也在。
畢竟很快就要迎來中考了,不管是學(xué)生還是老師,都格外忙碌。
“請問,江夜白同學(xué)在嗎?”
教室的門口站著一個白裙少女。
她精致如天使般的面孔白皙似雪,零碎的酒紅色鬢發(fā)被風(fēng)吹得有些凌亂,秋水般的雙瞳仿佛裝下了整個春天,俏皮與嬌艷在她的身上洋溢著,氣質(zhì)之高貴、氣場之強大,讓不少女生心生慚愧、讓男生們不敢直視。
可是聽到少女是來找江夜白的,不少男生眼中都露出一絲羨慕,同時眼神也暗淡了不少。
蕭如煙恰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聽到有人找江夜白,她不禁轉(zhuǎn)身望去。
一瞬間,她被驚艷到了。
那個少女太美了,穿著白色的長裙,一頭酒紅色的頭發(fā)洋洋灑灑地披在身后,氣場無比強大,她就靜靜站在那里,都讓蕭如煙有一股相形見絀的自卑感。
但突然意識到她是來找江夜白的,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這種感覺很奇妙。
當(dāng)然,她反應(yīng)過來以后,迅速拉了拉身旁真趴著睡覺的江夜白的衣服,想要將他叫醒。
江夜白睡得本就很淺,隱約也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身體的不舒服和昏漲的腦袋,他片刻之后就忘記了,正當(dāng)他迷迷糊糊之時,感覺到有人在拉他的衣服。
他艱難的將頭抬起來,看到是蕭如煙,江夜白嘴角擠出一絲微笑,聲音有些虛弱地問道:
“怎么了?”
“有人找……”
蕭如煙正準(zhǔn)備說出口時,猛然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很蒼白,聲音聽上去也很虛弱,仿佛像生病了一樣,她擔(dān)憂地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只是頭有點痛而已……”
江夜白揮了揮手,準(zhǔn)備站起身來去教室門口。
誰知剛起身走了沒兩步,腳步就變得虛浮,差點被過道上的掃帚絆倒,蕭如煙剛準(zhǔn)備去扶他,但江夜白很快便站穩(wěn)了身子,慢吞吞地走出去,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
蕭如煙的目光有些迷離,看了眼自己的課本,又看了看講臺上正在批改作業(yè)的老師,咬了咬銀牙,站起身來向老師走去……
……
當(dāng)江夜白走出教室門口的時候,刺眼的陽光照在他的臉龐上,讓他原本就發(fā)燙的面頰更加熾熱了,有些難受。
眼睛瞇起來,只睜開了很小的一道縫隙。
“孤影姐姐……”
江夜白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洛孤影那一頭酒紅色的頭發(fā)還是頗為顯眼的,在學(xué)校里除了她,江夜白再找不到第二個人有著這樣的頭發(fā)了。
聽到有人叫她,洛孤影這才打斷沉思,轉(zhuǎn)過身來。
“你的臉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說著也不顧忌,用她那如牛奶般白皙滑膩的手貼在江夜白的額頭上,誰知剛剛一碰,便驚呼道:“好燙!”
洛孤影皺緊眉頭,看著眼前這個精神萎靡的少年,既有些心疼又有些責(zé)怪道:
“這么大了也不會照顧自己,走,姐姐帶你去醫(yī)院!”
“沒事啦,只是頭有點暈而已……”
“反對無效!”
“聽姐姐的就行,不然小心我揍你!”
洛孤影頗具威懾地?fù)]舞了自己的粉拳,瞪了他一眼。
說完拉著江夜白就往校門走去,江夜白實在沒有力氣掙扎,只能任由她牽著自己。
就像……
牽著一只累趴了的寵物犬一樣。
江夜白心中突然產(chǎn)生了這樣荒謬的想法,覺得自己現(xiàn)在被女王大人霸道地牽著,總有點……
嗯,很衰的樣子,就是衰仔。
云的憂傷
第二更! 感謝課代表”重明金烏“的語法提醒,現(xiàn)已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