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見他突然停下腳步,江夜白一不小心撞在趙楠竹的身上,臉上有些疑惑。
“安雅旁邊的那個……”
“是不是她媽媽呀?就是拉著她手的那個女人?!?p> 趙楠竹湊到他的耳旁低聲說道,頭埋得很低不敢再去看她,雙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就像是多余的一樣。
似乎有些急促不安。
江夜白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女孩的身邊確實(shí)站著一個女人。
她穿著黑色的高跟鞋,粉白色連衣裙剛剛沒過膝蓋,右手挽著女孩的手,左手則挎著一個紫色而小巧的包包,偏褐色的頭發(fā)盤起來。
臉上畫著淡妝,朱唇在唇釉和陽光的雙重作用下,顯得格外靚麗動人,甚至還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知性美,看上去很舒服。
或者說,嫵媚。
縱然只是站在那里,也足以讓過往的青年側(cè)目,氣質(zhì)也稱得上高貴。
也難怪趙楠竹只是瞟了第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了,這樣的女人,氣場確實(shí)很足,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典雅氣質(zhì),哪怕放在將來,也是頗為少見的。
江夜白在看著她,她仿佛也在看著江夜白。
目光在空中碰撞了。
江夜白可沒趙楠竹那般羞澀膽怯,他面帶陽光溫暖的笑容,一口白牙襯托上他那張青澀俊俏的臉,倒是頗有幾分鄰家男孩的感覺。
干凈、稚嫩。
“走,咱們過去?!?p> 說著,江夜白便自己走在前面,大步流星;趙楠竹猶豫了片刻,一咬牙,還是選擇慢吞吞地跟在江夜白的身后,兩人保持著一段距離。
兩人走到安雅的跟前,停住了腳步。
“嗨!”
江夜白先是大大方方地跟安雅揮了揮手,然后微微側(cè)身,對挽著安雅的女人笑了笑:
“阿姨好!”
女人禮貌的笑了笑,依舊是靜靜地看著他。
“媽媽,這是我同學(xué)江夜白,后面那個是趙楠竹?!?p> 安雅向自己的母親介紹他們,隨后又向他們兩人介紹:“這是我媽媽?!?p> “阿姨氣質(zhì)真好,范兒很足,我都不敢多看阿姨幾眼?!?p> 江夜白笑瞇瞇地,語氣和動作都很自然,絲毫沒有卡頓或者沒有禮貌,一點(diǎn)也沒有晚輩看到長輩驚慌或者羞澀的模樣。
溫暖且陽光,容易給人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
“江夜白,就是你小子上次是你把我寶貝閨女的頭發(fā)給剪了吧?”
女人饒有興趣地看著江夜白,臉上看不出明顯的喜怒哀樂,平靜中帶著幾分戲謔,她捋了捋被風(fēng)吹亂的鬢發(fā),微笑著說:
“你還敢來,不怕阿姨找你算賬嗎?”
“還有,剛才明明看著阿姨那么久,說什么‘不敢多看阿姨’,這話可是飄得沒譜了哦!”
江夜白笑容逐漸凝固了。
“讓您見笑了?!?p> 他臉色頗為尷尬。
“上次剪安雅頭發(fā)的事,確實(shí)是我的不對,回去我老媽也狠狠地修理我了一頓?!?p> “這幾天生病,也沒來得及親自跟您和安雅請罪,請您別跟我這個罪人計較?!?p> “否則我就真的寢食難安了……”
女人靜靜地看著他,又一次沉默了,沒有說話。
但這次的江夜白也絲毫不示弱,同樣直視著安雅的母親,不過眼睛中只有純粹的歉意和寧靜。
一時間,大家都沒說話,場面突然靜了下來。
安雅和趙楠竹兩人就格外尷尬了,于是安雅急著支開話題,問他們兩人道:“你們兩個怎么來振興街了,是過來玩的嗎?”
江夜白收回目光。
他笑了笑,笑得很陽光、燦爛。
“我今天剛從醫(yī)院回來,恰好碰到竹子,他媽媽生病了所以也請了假,我倆商量著下午也沒事,就來這邊逛逛?!?p> “你呢?這回一中不是應(yīng)該在上課嗎?怎么跟著阿姨來這邊?”
“也是請假了嗎?”
江夜白問安雅。
“請什么假啊!”
安雅笑嘻嘻看著一臉疑惑的江夜白,落落大方回答他。
“今天下午各個中學(xué)都放假了呢,老師說昨天的清明節(jié)沒有放假,所以今天下午就正好補(bǔ)上啦!”
“對咯,我今天是陪著媽媽來看手機(jī)的!”
說完,安雅眼眸微瞇,輕輕靠在自己母親的身上;而典雅女人則用她那光滑看不出歲月波紋的手掌撫摸著安雅的短發(fā),眼中江夜白看到了憐愛與溫柔。
這樣的畫面,有些溫馨。
“那——”
“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嗎?”
江夜白摸了摸鼻梁,星眸熠熠,看著這對母女,臉上掛著一絲怎么都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弧度,祥和而溫潤。
“你也要買手機(jī)嗎?”安雅驚呼一聲,一下子從母親懷中醒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當(dāng)然不是?!?p> 江夜白把自己的手機(jī)掏出來,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諾,我自己有,你也別看竹子,我兩都沒打算買,就想去看看,阿姨不正好要去買手機(jī)嗎?我們也想順便去看看。”
說著拉了拉身旁有些呆滯的趙楠竹。
趙楠竹也被他這一下被驚醒過來,瞬間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點(diǎn)頭附和:“對!對!我兩反正也是閑逛,不如一起去看看,也好長長見識。”
安雅見狀,將目光轉(zhuǎn)向自己的母親,仿佛在詢問她的意見。
典雅女人微微一笑,用她的手指在女兒的額頭上戳了戳,瞥了眼一臉輕松的江夜白,以及額頭上冒出汗珠的趙楠竹,點(diǎn)了點(diǎn)頭。
“走吧,正好,夜白也買過手機(jī),可以讓他參考參考?!?p> 沒叫江夜白,而是親近地叫了聲夜白,仿佛突然間拉近了距離。
這倒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疑惑歸疑惑,該說的話還是得說的,只聽江夜白靦腆地回答她:
“我也不懂手機(jī),我那個可是我存了好久的壓歲錢然后托我叔叔給我?guī)У?,不過能陪阿姨和安雅一起去看看,就像竹子說的那樣,也能漲漲見識,總歸是不錯的。”
“對了,忘了問如何稱呼阿姨呢?”
“章靜姝?!?p> 典雅女人粲然一笑,道:
“你這孩子嘴巴甜,也很有禮貌,就叫我章姨吧,要不什么時候來我家吃頓飯?我記得你說要親自去‘請罪’來著?!?p> “媽——”
江夜白還沒反應(yīng),安雅聽到母親想叫他來自己家吃飯,頓時俏臉微醺,有些嬌羞地呼喚道。
若是尋常人,恐怕必定推辭幾番。
但誰知,江夜白可不是尋常人物,況且他也懶得去推辭,畢竟只是吃頓飯罷了,也不是別的讓他為難的事情。
于是他很真誠地對章靜姝說:
“‘靜女其姝’,您的名字真好聽,能夠去您家做客,我當(dāng)然是榮幸之至的?!?p> “不過既然是請罪,您到時候可不要輕易‘放過’我哦,我可是誠心誠意地去給安雅道歉的!”
語畢,江夜白看著她們的眼睛一眨一眨。
似乎有些調(diào)皮。
章靜姝和安雅相互對視一眼,皆是哭笑不得,章靜姝是萬萬沒想到江夜白最后還來了句“不要輕易放過我”,這是什么意思?
感情是嫌不懲罰一下,他心里不舒服唄!
對于這種想法,章靜姝一向抱著‘既然提出了要求就要盡量滿足他’的理念,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于是淡淡地回答他:
“那是自然,到時候你還能跑了不成?既然你都提出來了,阿姨不滿足你恐怕也說不過去,你放心好了,阿姨知道該怎么做。”
江夜白:“……”
他總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勁,有一股偏離正確運(yùn)行軌道的意味,怎么就跟他預(yù)想的不太一樣呢?
江夜白不經(jīng)意間瞥到章靜姝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容,以及眼中閃爍的光芒,一股‘不祥的感覺’此刻越來越嚴(yán)重了。
……
云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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