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白準備帶二女去的，是金融中心附近的海鮮大排檔。
本來說是去吃燒烤的，但紀芙紅著臉在翟爾雅耳旁說了句悄悄話，翟爾雅告訴江夜白，紀芙身子不是很舒服，吃不了辣，讓他換家地方，最好是去吃不辛辣的東西。
江夜白先是疑惑，直到看見紀芙羞澀地低下頭。
他一下子恍然大悟。
原來是來例假了，就是說為什么今天中午帶她去吃混沌的時候，紀芙的臉色那么難看，胃口也不好。
“那咱們?nèi)コ院ｕr排擋吧，行不？”
他問兩女道。
“你說的算咯，我很少來燕京，這兩年不是在建鄴就是在深市，也不知道這里有什么好吃的東西?！?p> “我也是！”
紀芙舉手補充道。
“那好吧?！苯拱纵p笑道“新金融中心那邊有家海鮮排擋，聽別人說味道很不錯，咱們過去瞅瞅，也不遠?！?p> “你怎么對這邊這么熟悉，以前來過嗎？”
翟爾雅笑著問江夜白。
她還是有些好奇的，之前聽紀芙說江夜白帶他們?nèi)チ艘患摇俺壓贸浴钡幕煦琊^子，翟爾雅一邊對“超級好吃”這個詞很感興趣，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為什么江夜白會知道這些。
從紀芙的描述來看，他似乎很了解這里。
聽到翟爾雅的話，江夜白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跟在后面的紀芙正跟翟爾雅聊得開心，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哎……”
紀芙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語氣有些抱怨。
“干嘛突然停下來，撞到我了。”
江夜白沒有立刻回答紀芙的話，而是用手指著前面，笑著對紀芙說：“喏，那不是你一直叫我?guī)闳フJ識的人么，人家就在那里，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誰？”
紀芙一邊問，一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是趙昃。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一個人站在街頭，斜靠著馬路上的燈柱，當他看著走過來的江夜白三人，臉色似乎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
“江夜白?！?p> 江夜白走上前去，伸出自己的右手，面帶笑容。
趙昃沒有遲疑，跟他輕輕握了下，然后很平靜地說道：“趙昃，我想你應(yīng)該沒有忘記我的名字。”
語氣很認真、自信。
仿佛篤定江夜白一定會記住他的名字一樣。
紀芙撇了撇嘴，本來就對這個人不是很感冒，尤其是下午，趙昃當眾駁斥她，若不是江夜白接過話去，紀芙很難找到一個臺階下。
現(xiàn)在見趙昃比江夜白還臭屁，紀芙直接就沒了興趣。
“有什么了不起的……”
紀芙小聲嘀咕道。
小紀芙的心思，眾人不知道，也沒有留意，江夜白和翟爾雅都把注意力放在趙昃身上，聚焦在這個自信，甚至有些傲然的少年身上。
“趙公子，又見面了?！?p> “翟顧問，幸會?！?p> 翟爾雅和趙昃很客氣地打了個招呼，看樣子還是認識，不過江夜白倒沒有感覺意外，趙昃的身份他是知道的。
江夜白在打量這個“老朋友”，趙昃同樣在打量他。
“我剛開始見到你的時候，總感覺好像見過你，但我確實不認識你，我查了你的資料，你沒有出過江城，而我也從來沒去過江城，看來只不過是一種錯覺了?！?p> 趙昃的聲音平緩、流暢。
仿佛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正如他在交流會上的那樣，從容淡定，幾乎看不出大的情緒波動。
江夜白很熟悉他的性子了，笑了笑，道：
“見不見過，認不認識有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見過了也認識了不就行了，對了，忘了問你在這干嘛，等人嗎？”
這邊附近什么也沒有，江夜白猜測他可能在等人。
“我在等你?！?p> “等我？”
江夜白愕然，語氣充滿疑惑。
“等我做什么，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會到這里來？”
“哦，恰好碰到的?！?p> 江夜白：“……”
紀芙：“……”
翟爾雅：“……”
這理由真的沒誰了，不管翟爾雅和紀芙信不信，江夜白倒是信了，雖然很離譜，但他還是相信趙昃的話。
這主要是因為，趙昃沒必要騙他們。
“你們這是要去吃飯嗎，正巧，我也沒吃，一起去吃吧?！?p> 江夜白：“……”
紀芙：“……”
翟爾雅：“……”
現(xiàn)在，甚至連江夜白都產(chǎn)生了一絲絲的懷疑。
趙昃究竟是來干嘛的？真的是碰巧遇到他們嗎？一個“恰好遇到”，一個“正巧，我也沒吃”，他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嗯……
但見趙昃一臉茫然，又不似在撒謊，江夜白猶豫了好半天，還準備直接問問到底找他們有什么事。
可思索了幾秒之后，他還是放棄了。
如果真有什么事，待會趙昃總會說的，他現(xiàn)在問確實沒什么必要。
趙昃看到眾人又沒有說話，眉頭微皺，問道：“怎么，你們不是去吃東西的嗎？這么晚了，金融街那邊大多數(shù)店鋪都關(guān)門了，除了吃的，哦，那些酒吧會所也開著在，你們……”
他的神色有些狐疑。
這一男二女，一個成年人兩個學生，總不可能去那種地方吧？
“我們是去吃飯的。”
翟爾雅怕他誤會，便開口解釋：“趙公子如果也沒吃，那不妨一起去吃吧，你和他們兩個也剛認識，多交流總歸是有好處的?！?p>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走吧。”
趙昃沒有客套，直接走在眾人的身邊。
他的性格一向如此，紀芙可能覺得有些沒禮貌，或者說，感覺太傲氣了，沒有客氣和謙讓的意思，但江夜白早就熟悉趙昃的性格，相處久了自然沒什么感覺。
一路上，眾人比較安靜。
基本上就是江夜白和趙昃閑聊，聊的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話題，趙昃的回答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
比如：
江夜白問：“你喜歡吃海鮮嗎？”
“還可以?！?p> “螃蟹還是龍蝦？”
“……”
“經(jīng)常在這邊吃？”
“來過幾次?！?p> “去過‘魷蓉’海鮮大排檔嗎？”
“聽過沒去過。”
“哦哦，那真是太可惜了！”
“……”
尬聊。
這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大多都是江夜白主動問趙昃的，而趙昃就老老實實回答。
回答不上來，或者覺得沒必要回答，就不說話。
他們沒覺得尷尬，身邊的紀芙都覺得尷尬，忍了很久，終于忍不住了，直接來了句：“還有多久到？”
江夜白被她打斷，愣了會，回答道：
“快了，再走幾分鐘吧?！?p> “可是幾分鐘以前你就是這么回答我的?！?p> “……”
江夜白被她懟得沒脾氣。
翟爾雅則一個人捂著嘴偷笑，她經(jīng)常見這兩小孩拌嘴，但通常輸?shù)亩际墙拱?，每次紀芙都有辦法讓他乖乖閉嘴，這倒與交流會上那個揮斥方遒的少年大不相同。
“紀同學。”
沉默半天的趙昃突然開口說話。
正準備繼續(xù)懟江夜白的紀芙聽到趙昃喊她，疑惑地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臉色平靜的趙昃，似乎在詢問他。
“我好像見過你，小時候?！?p> “真的嗎？”
紀芙?jīng)]開口，江夜白麻溜地跑過來，一臉好奇地問道。
趙昃點了點頭，輕聲道：“是的吧，只是覺得很像，過去太久了我也記不太清楚，剛才仔細看了眼紀同學，才有這種感覺。”
“跟你不一樣，直覺告訴我，紀同學就是她?！?p> “誰？”
“一個……”
趙昃的聲音變得悠長、空靈。
“一個在醫(yī)院里遇到的小女孩，在燕京大醫(yī)院，很小的時候，具體幾歲我記不清了，紀同學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樣，雖然模樣變化很大，但在眼睛這點上，幾乎沒有改變?！?p> “我說不出那種感覺，但我印象很深刻?！?p> “而且，那會我得肺炎住院，見過她好幾次，我記得最開始遇到那個女孩的地方，應(yīng)該是燕京大醫(yī)院的精神……”
“你記錯了！”
紀芙臉色驟然一變，冷冷道。
云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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