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紀千雪推開包廂的門,可沒想到紀良玉和歐穎芳都不在。
紀千陽沒看到人,奇怪地說:“娘和七姑姑呢?”
東方雅欣有些緊張起來,她畢竟只是一個四歲的小姑娘,平時被紀良玉保護著,根本沒經(jīng)歷過什么事。
紀千雪眼睛轉了轉,說道:“既然娘和七姑姑不在,那我們把它帶回家吧?!?p> “不錯!”紀千陽想到家主大伯肯定會因為這件事獎勵自己,立即同意了妹妹的主意。
其實東方雅欣是不大樂意的,可紀千雪和紀千陽兩個人,她也擰不過他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點頭,跟在兩人后頭往外走。
紀千雪看東方雅欣走在后頭,拉起她的手:“等把它交給大伯,大伯一定很高興,到時候妹妹和七姑姑在將軍府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了。”
東方雅欣被紀千雪三言兩語說服了,高高興興的跟著兩人出了弘瑯軒。
弘瑯軒對面是丹閣,二樓靠窗的位置坐著兩個人。
將座椅當躺椅的黑衣青年舉手投足間盡顯邪氣,一雙逆丹鳳眼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面一直盯著窗外的青衣少年。
“我說,碧天云,雖然對面今天有大演,可你隔這么遠又沒透視眼,你盯著也盯不出花來吧。你要真想看,哥哥我?guī)氵M去。”
碧天云眼中沒有一絲波動:“剛才對面有靈力波動?!?p> 月西沉笑得一臉玩味:“對面可是在演大戲,總是需要一定的修為制造特效,有靈力波動有什么奇怪?!?p> “你知道我的意思?!北烫煸频哪抗饨K于落到月西沉臉上,“對面剛剛啟動了某種陣法?!?p> 月西沉了然,碧天云這廝不僅是個面癱,還是個陣癡,用師父的話說,他活了那么多年就沒見過這么有天賦的陣師。而且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十二歲之后就再沒長大過,連師父都找不到緣由。
“那股靈力波動的源頭就在他們身上!”
順著碧天云的目光,月西沉看到三個小孩從對面走出來,正是紀千陽、紀千雪和東方雅欣三人。
他嘴角抽了抽,指著三個小孩糾結道:“就這三個小屁孩,能做出讓你都驚嘆的法陣?”
碧天云難得白了月西沉一眼,覺得他像個白癡:“可以是別人下的?!?p> “看那三個小孩的穿著非富即貴,莫非是對頭尋仇?”月西沉壓根沒往人家的目標本來就是這三小孩上想。
“咦?”
碧天云的聲音拉回了月西沉的思緒,他再次看向窗外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到三個孩子的身影了。
“現(xiàn)在的小孩天賦都這么高了嗎?”那三個小孩最大的也沒超過十歲吧?月西沉可不覺得碧天云這樣的異類成大白菜了,走哪里都能遇到。
“剛才那三個孩子,突然沒了身形?!北烫煸普f,“可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靈力波動……”
“也可能是能容納活人的空間裝備?!痹挛鞒琳f。
碧天云搖頭:“是陣法,我看到有隱約的陣紋一閃而過,但是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月西沉坐直了身子,神情嚴肅。他雖然荊楚打趣碧天云是個異類,但這也是變相承認碧天云令人艷羨的陣法天賦。碧天云是真的得了師父陣法真?zhèn)?,他都察覺不到一點痕跡,那布陣之人得有多高深的陣法修為?
“我要找到那人!”碧天云的眼睛倏地亮了。
“我就知道……”月西沉重新像沒長骨頭一樣窩在椅子里,“那幾個小孩無所謂,別忘了師父交給我們的任務?!?p> 想起那個無厘頭的任務,就是一向面癱的碧天云都覺得疑惑。師恩重于泰山,哪怕師父的要求再奇怪,身為弟子也該服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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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包廂里的紀良玉和歐穎芳終于說完差人去找三個小孩時,這才發(fā)現(xiàn)三個小子失蹤了!
紀良玉一下子慌了:“怎么會找不到人呢?”
歐穎芳還算鎮(zhèn)定,她馬上讓丫鬟去找弘瑯軒的伙計。
丫鬟很快把人帶了回來。
“你先前把千陽和千雪他們帶到哪里了?”因為兒女的不見蹤影,歐穎芳的語氣自然好不到哪里。
伙計只是個普通人,哪里經(jīng)得住歐穎芳和紀良玉兩個修行者的威壓,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嚇得渾身顫抖:“是…二樓視野最好的天字間,有人訂了那個包廂,聽幾位公子小姐的言語,似乎是叫‘小歌’……”
這伙計也算有些小聰明,在紀千陽他們和東方雅歌吵鬧的時候也留心聽了他們吵鬧的內容,因此分析出了東方雅歌的名字。
“小歌?莫非是那野丫頭?”
歐穎芳和紀良玉對視一眼,歐穎芳又問:“那小丫頭長什么模樣?身邊都有什么人?”
“回夫人的話,她看起來只有三四歲的樣子,長得很精致,身邊跟了一個不大的丫鬟……對了,還帶著一個藍晶石的項鏈。還有一個稍大的小姑娘,那丫鬟喊‘玉小姐’。”
紀良玉眼中閃過恨色:“是那小賤人沒跑了!敢動我的欣兒,看我怎么收拾她!然后呢!”
伙計趴在地上,嚇得頭都不敢抬:“定下包廂的兩位小姐離開了,三位公子小姐就進了包廂,之后小的就出來了……”
歐穎芳見問不出別的東西了,就揮揮手讓那伙計退下。
“按剛才的伙計所言,恐怕不是那野丫頭干的。會不會是咱們紀家的對頭?”
紀良玉卻道:“不,嫂子,我覺得這事跟那賤丫頭脫不了關系!”
不得不說,紀良玉雖然人蠢,某些時候直覺還是很準的。
歐穎芳也恨東方雅歌,她心思一轉道:“良玉,嫂子這里有一計,不過還得你出馬才成?!?p> “什么?”
“這樣……”歐穎芳傾身靠過去,在紀良玉耳邊耳語。
紀良玉略一思忖,應了:“好,我們現(xiàn)在就回紀府!”
等紀良玉回到將軍府已是近半夜了,心中一片疲憊。
方才路過東方略的房間,房中并沒有亮燈,不知他是已經(jīng)睡下還是根本就沒回來。
想起傍晚在紀府,那人聽說三個小孩失蹤后那陰鷙的眼神,紀良玉不寒而栗?;氐綄④姼o良玉就想起東方略待她和東方雅欣的冷漠,不禁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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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鴻影站在東方雅歌面前欲言又止。
“擔心破曉?”
鴻影知道身為屬下不該質疑主人,可兒子的身體剛有起色,他無法不擔心。
“那個法陣之中時間是停滯的,破曉不會有事。”東方雅歌說,“三天之內,這事就會解決?!?p> 鴻影聞言松了口氣:“屬下并非不相信主上……”
“我明白,”東方雅歌打斷了他的話,“妖獸孕育子嗣本就不易,高等血脈尤甚。若你不打算另娶,破曉就是你唯一的血脈了?!?p> 向東方雅歌行了一禮,鴻影無聲退下了。
芷蘭端著一杯牛乳走來,對著鴻影的背影輕哼一聲:“這個鴻影可真不知禮數(shù),都這么晚了還來打擾小姐?!?p> 東方雅歌只是笑了笑,喝著被東方晨強制要求的牛乳,沒說什么。
突然,東方雅歌眉心一皺。
芷蘭正要問,東方雅歌說:“快,去喊鴻影!”
東方雅歌的語氣太嚴肅了,芷蘭不敢耽擱,拔腿快步向外走去。
所幸鴻影并沒有使用身法直接回房,這才讓芷蘭在院中將他攔下。
“小…小姐……找你……”芷蘭是一路小跑來的,她本身修為也不高,所以這點距離就喘的厲害。
這不妨礙鴻影理解了她的話,立即原地消失——至少在芷蘭眼中是這樣的。
在鴻影現(xiàn)身之前,東方雅歌就吩咐道:“去太子府……不,已經(jīng)晚了。移栽到太子府的巨樹樹枝被盜,你的銀葉鏈可以幫你感應到偷兒的位置。抓回來,要活的?!?p> 銀葉鏈是在鴻影宣誓效忠的第二天,東方雅歌給他的,同以前給北唐越和流光的一樣。
“是!”話音未落,人已再次消失。
東方雅歌沒想到,鴻影竟然是負傷回來的。
“是暗靈根……”東方雅歌輕觸傷口,“熟悉的武技……”
鴻影說:“兩個人,確實是暗靈根,其中一個看起來小孩子模樣的尤其擅長陣法,我是被陣法困住了才被他們逃脫?!?p> “兩個人…暗靈根…陣法……”北唐越低喃,“恐怕是霧海國?!?p> “霧海國?”
鴻影是一只一直生活在深山的魔獸,對人類除了狡詐貪婪沒有其他印象,對人類世界也是因為近幾年被囚禁才有所了解。
霧海國,一個和御凌國的神秘程度相當?shù)奈kU國家。其皇室成員出現(xiàn)暗靈根的幾率相當高,也因此多次被康元盟討伐。百年前,霧海國突然公然發(fā)聲,只要是被迫害的暗靈根修者都可以到霧海國避難,霧海國無條件收留。
經(jīng)過北唐越的解釋,鴻影明白了:“所以現(xiàn)在霧海國就是大陸上暗靈根修士最多的地方。但這并不能說明所有的暗靈根修士都來自霧海國?!?p> “不錯,但近年,霧海國周圍出現(xiàn)許多護國大陣,想來國內出現(xiàn)了陣法高手?!?p> “留意?!睎|方雅歌最終只說了兩個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