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到最后也沒記起來嗎?不是身形渙散銀光點點作秀一般地靈魂飄散不得超生,嗎?不是一人執(zhí)念引黃泉飛沙走了千年嗎?”薰和抖抖眉毛,袖上來回擦拭斬顏,如惡鬼一般等待梁生給個說法。
“咳,花種完了,自然該走了,我可沒說我這是靈魂渙散,這是小姑娘你自我腦補?!壁ね跤倚l(wèi)梁衡嘴里吞了一句“當然是我有意以及惡意引導,怎么可能明白著告訴你呃?!彼栽偳逍阊龐疲@會賤兮兮地捏著薰和的劍,“千年前我和孟七打了個賭,輸了便將黃泉種滿曼珠沙華,這難道不是為了一人?”他端起酒盞。
“那飛沙呢?你作為冥府之人,不保護這黃泉,反而禍害這黃泉?!鞭购蜔o法反駁只好輕輕地捶著桌子。
“哼,小心眼唄?!泵掀呓恿艘痪?。
“咳,小姑娘我這是為了黃泉的威嚴著想,多點飛沙,鬼怪看了才會畏懼嘛,何況我也就有時候做做法。你一個趁著我刮的妖風闖進來的菜雞仙子就不要多管閑事了,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冥王那里,觀賞他抽你仙骨,扒你仙皮?!绷汉馊嗣佬男∽於?,一連突突地將該威脅的威脅了,該諷刺的諷刺了。
薰和額上青筋突突地跳,“那執(zhí)念呢,妖風還刮嗎?”
梁衡看了一眼孟七,“花都種完了,還刮什么風呢?”
孟七從房間里轉(zhuǎn)了出來,她手上托著一個瓷瓶,“薰和,這是答應給你的黃泉阜。”孟七掀起瓶蓋,酒香從瓶里飄了出來,“一引黃泉阜,仙凡妖魔精怪,凡留有絲絲精魄者著一引可起死回生。天地之間,只有三引,皆出我黃泉?!?p> 直到此時,薰和才知道這黃泉阜有多貴重。
“不過小丫頭,你要答應我,不能亂用,黃泉阜實則是違背自然之理的。”
“何況,天地之間只剩一引。”梁衡沒有說出來,“你拿這種東西要做什么?!?p> 薰和苦笑,“我原是參加井空山考核,這是最后一個考題,拿到黃泉阜?!?p> “五大神之一的彌生?”梁衡感慨,“井空山可是當今神族第一學院,像極了當年蓬萊上古神族顏師古開設的蓬萊學所。”
“難怪你一介年輕小仙能知道黃泉阜,外界只有極少數(shù)的大人物知道?!泵掀邔ⅫS泉阜送到薰和面前,“不過,今天起,它便是你的了?!?p> 薰和嘆了一口氣,“此物堪比上古神器,既然已經(jīng)屬于我,那我便不客氣了。”
梁衡眉頭一皺,這么不客氣的嗎。
“以此為考題,未免太看輕生命了,而今我便將此物轉(zhuǎn)贈與姐姐?!?p> 窗外的曼珠沙華側(cè)側(cè)燁燁,阿吉已經(jīng)為薰和牽來天馬。
“這井空山,不去也罷?!?p> 白色的天馬在花田里穿梭,梁衡和孟七在房子里惡吵。阿吉便替這二人送薰和離開。
“其實梁大人一點也沒撒謊。”阿吉愛干凈,他來回搓著茶茶屁股上的泥漬,“千年前梁衡攪黃了阿七的婚事,二人結(jié)仇,某日因一來輪回的女子打賭,阿七賭女子等不來自己的情人,梁衡賭女子能等來,如果輸了,梁衡甘心將黃泉種滿曼珠沙華?!?p> 薰和不解“所以梁衡說的原諒是指這件事?那記起來呢?七七姐姐忘記了什么嗎?”
二人依舊在房間里爭吵。
“時間在往前推個幾百年,那時有一人來黃泉搶黃泉阜。當時,孟七的母親還在。而且梁衡才是阿七的準新郎?!卑⒓獱恐祚R慢慢地在花田里走?!拔宕笊裰?,獲古,那個隕落的天才,他挾持了孟母,那日梁衡也在,獲古讓他在孟母和黃泉阜之間選一個,毀了黃泉阜則孟母死。孟母命他毀,阿七讓他救。最后梁衡選擇了黃泉阜,毀掉一引,孟母死,那時還是冥王弄走了這位大神。阿七用掉了一引黃泉阜,可惜孟母的魂魄被獲古消的干干凈凈。最后呢,阿七自飲忘川水,徹徹底底地忘卻這前塵往事。其實那曼珠沙華,是很久以前,梁大人就答應為阿七種的,只可惜阿七記不起來了,以后種種都是借口罷了?!?p> “都是前塵往事了。不過更可嘆的是,阿七和梁大人打賭的那位女子,她在奈何橋邊已經(jīng)等了千年,連這曼珠沙華都開遍黃泉了,她所待之人尚不曾歸,早過了約定之期?!?p> “往事前塵,別有曲折,而今也只有徒增感傷?!碧祚R踏花而去,薰和告別了黃泉。
梁衡問孟七,“為什么要將黃泉阜給一個陌生的小姑娘?!?p> “眼緣。你看,這她不也沒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