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來,薰和始終無法忘記彌生那生無可戀萬事俱滅心如死灰的眼神。
“我后悔了。”這是彌生對薰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我后悔不再招收弟子了?!?p> 薰和小臉一抽,“是我笨到您了?”
彌生掩面大哭,“我五百年未再招到弟子,怎么是行情降了不成?怎么個第十個就收上了你?!?p> “師尊不要太過分!”
“我這教也不是,不教也不是,要是教不出東西還得敗口碑。”
“……”
“是鹿守介紹你來的?他有沒有給你法器?中途有沒有作弊?”
薰和想要掉頭走人,她思考了一會,“我是離家出走的。我雖法力微薄但是學了不少旁門左道……反正老爹是這樣說我的。”薰和從腰間掏出黃泉阜,“您要是不教我,我就將這黃泉阜倒掉!”
“別,收了就是自家人了?!睆浬恍?,“我這還專治怪人?!?p> 薰和領走了一本修習飛天之術的書,梨樹下,她信誓旦旦,“我定要成功,讓老爹對我刮目相看!”她開始翻書認真修習。
入夜,天黑了,葉昭推醒了橫睡一下午的薰和,就連書都被風刮掉了一頁。
未得半點長進,薰和便流著口水乘著天馬背著包袱跟在天族之人的背后。
彌生指派一人去天族“歷練”,且回來時必須帶上三壺酒神的楊枝飲交差。
一個月來,每到夜里,薰和總要怨恨一陣彌生大神。她在天庭的人間燒供課已經(jīng)待了一個月,人間祈愿上供等繁雜之事只增不減。
一位仙官笑著說,“六七月啊,連著受人間祈愿供奉的事繁雜的很,這一時期又有一些地仙要上天匯報,人間多處燒甲馬送神上天,每年這個時候,我們總要從彌生大神那里請些得力的幫手過來,不過是沒有幾位弟子愿意來干這些活的,你是新來的,好說話。不過你放心,該給的外快還是照給,要是工作量超額,還有額外的賞錢。”仙官只聽見咔嚓一聲,薰和手中的筆折成兩段,“難怪師兄師姐們不肯來,五師兄太過分了?!?p> 仙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小事權當歷練嘛,不要焦心,神仙也是要賺外快的,小孩子就是不懂社會啦,來,將這幾份案牘送至司命府。”
日已垂暮,天庭邊上的云黃燦燦的,她已經(jīng)好久沒到天庭游玩了,通往司命府的路曲曲折折的,偶有云頭一冒一冒的,多的是云山,將這座司命府擋在不知處。
“還敢不敢?”
薰和聽見遠處有尖叫聲,她拐過云山,只見幾個天兵被打翻在地,一個淡藍衫底白紗的男子狠狠地跺一個天兵。
“嘖嘖嘖,沒想到這天庭都有欺男霸女之事,這神仙真是活的太久怪膩歪的。”薰和放好案牘,擼起袖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她兩指一并,一尾黑蛇從云霧中鉆至那人腳下。
男子一驚,單手一揮,黑蛇瞬間渙散,他抬起頭看那下巴擦著藥的女子,輕巧美麗,有雪一般的氣質。
“不過是個傻子?!彼黄沧?,縱身一躍,想離開現(xiàn)場。
“???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她兩指一并吹起口哨,男子忽地被迎面撲來的天馬擋了去路。
“毛賊,敢做就要敢當,打完人就想跑,天庭得多沒面子???”薰和縱身躍上天馬,看來這幾日飛天的研習稍有效果。
男子只是看著她不說話,偶爾還憋著嘴笑。
“想打架?”他在她愣神的時候坐上了她的天馬。
薰和合上眼,內心懊惱,“啊,真沒面子?!?p> 紫黑色的大蛇再一次攀升而起。
“這次可不一樣了。”她轉頭看他,黑蛇將他二人鎖住。
男子一只手掛在薰和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拉住韁繩,他探到她的耳邊,低低地說,“你是不是傻???”
風動,黑蛇猛然張口,男子身旁的薰和散成煙,她坐著天馬,在另一片天空得意地笑,他皺了皺眉,可能是對自己的大意感到不滿,黑蛇纏緊,男子周遭空氣一震,黑蛇又一次渙散,“這也能難得到我?看來,你就是那四腿神仙。”
薰和額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她決定給他點苦頭吃,黑煙猛然化作針,牢牢地將那人鎖住,忽地針雨消失,男子預料不及,剛要使術,千萬黑針瞬間便穿透了他的衣服,薰和得意地看著這個刺猬,男子臉上被劃破了一道口,鮮血順著臉頰滑下,他的眼前還有一針,懸浮在空中,對準他的額頭。
“看來,你還是有點本事的?!?p> “不敢恭維,小仙只會些旁門左道?!彼喈?shù)刈孕牛谙﹃栂蚂陟谏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