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別以為我會忍著
盛暮低著頭,綠發(fā)滑落下來,遮住了她半邊臉頰,看不出此刻她臉上的神情。
“喂,老太婆,你這就過分了吧,”
那男生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很是嫌惡地看著老太婆,“你是不敢打我才去打她嗎?真是人善被人欺,仗著她不敢揍你啊。”
一直深信不疑的謊言在眾目睽睽的這時被戳穿,又被那男生這么說,老太婆又難堪又氣憤,最后低罵著方言,坐回了地上。
老太婆坐下了,車內(nèi)慢慢沉默下來,那男生也低頭接著玩手機(jī)去了。
只是時不時的,車內(nèi)的人總會瞟向低頭不語的盛暮身上。
畢竟,在瀕臨危險,以為即將要死去的那一天,是她趕過來救下了他們。
緘默、無言、煩躁。
夏日的灼熱與車內(nèi)死水般的寂靜使壓抑在胸膛內(nèi)無處發(fā)泄的煩悶反復(fù)地翻騰著、攪拌著。
“……盛暮,你讓一下。”
終于,芷綠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卻又不容拒絕地將盛暮推到了離老太婆較遠(yuǎn)的地方。
盛暮有些疑惑,以為是自己擠到芷綠了,就乖乖地離遠(yuǎn)了些芷綠,靠到司機(jī)叔叔那邊。
見盛暮和其他人都離老太婆很遠(yuǎn),芷綠把吸入的那口氣吐了出來,爾后抬起腿——沖著老太婆的肩膀就是一腳!
“哎喲!”
左肩受了重?fù)?,老太婆身子向前撲倒,下巴磕到了上車的扶手上,興許是咬著了舌頭,嚎叫都帶上了幾分凄厲。
“你!”見芷綠動腿,盛暮驚呆了!
【漂亮,我以為你會忍著當(dāng)作沒看見呢?!?p> 藍(lán)晶石滿意地笑著,他喜歡芷綠每一次的情緒波動,無論是正面還是負(fù)面,當(dāng)然,還是負(fù)面的會更有意思。
“噓?!?p> 芷綠豎起手指抵在嘴邊,盛暮立刻就意識到芷綠現(xiàn)在還是隱身狀態(tài),為了不暴露,她惴惴不安地閉上了嘴。
“哪個鱉孫孩踢老娘!”
老太婆撐著扶手坐了起來,回過頭去看,車上每個人都離她很遠(yuǎn)。
一見老太婆要找人來罵,趕緊又都往后退了幾步,生怕會被老太婆碰瓷。
“是你!是你踢的我是吧?你就是記恨我打你那一把耳光子!你活該你個壞心眼的,跟我面前你裝個屁的圣母!”
找不著別的目標(biāo),索性老太婆就又選了那個打罵不還手的盛暮身上。
盛暮充耳不聞,只當(dāng)作沒有聽見。
但當(dāng)她瞥見芷綠松了松手背上的指骨,趕緊開口,“我沒有做,不信的話可以帶你去看監(jiān)控?!?p> 說著,盛暮指了指安在公共汽車前后左右的四個攝像頭。
看著那四個她看不懂的監(jiān)視器,老太婆自知理虧地沒敢再說話了。
車上的人也沒有說話,即使無辜的盛暮又莫名地被老太婆罵了,那個男生也沒有替盛暮說話。
畢竟最開始,他只是看不慣老太婆那跟梅良信一個模子的刻薄自傲樣,會說救人的是盛暮,純屬是口誤。
這件事,他們二十號街,不,應(yīng)該說是當(dāng)時被救了的二十號街普通人和十九號街超能者,誰都不會提起來。
受到救助的人不會承認(rèn)英雄是她。
明明給老太婆一腳,芷綠卻還是感覺不舒暢。
她知道不舒暢的原因出在哪里。
芷綠掃向那些緘默不言的乘客,只聽那男生的話,她還是能夠猜到盛暮和這些人以前發(fā)生過什么的。
想來,這是一件非常復(fù)雜,難以理清的事情,至少她一個不了解來龍去脈的人是沒有什么資格去說什么的。
能做的也只有幫盛暮出口氣,讓盛暮不至于被自己的忍讓與他人刻意的忽視給憋死。
吱呀的剎車聲響起,芷綠看見車窗外移動的風(fēng)景停了下來,她剛想問盛暮是不是到了,身子就控制不住地向前傾倒。
啪嘰!
車上的眾人都一臉奇怪地看向了盛暮的腳邊,那里什么都沒有,卻發(fā)出了非常大的,像是人摔倒在地上的聲響。
盛暮緊緊抓著拉桿,在他人好奇的目光下繃著臉,保持自己臉上的淡定,在心中懊悔自己忘記提醒芷綠這拉桿的作用。
芷綠也聽到自己發(fā)出的聲響有多大,嚇得她僵硬在原地,害怕游奇器會因為她摔的這一跟頭而出故障。
慶幸的是,公共汽車的下車通知一響,人們就如同剛上車那樣蜂擁著向下,沒人會注意到她和盛暮。
盛暮趕緊拉起了芷綠,想要擠下去的時候突然被那個男生拉住了校服衣角。
“怎么了嗎?”盛暮疑惑地看向那個男生。
男生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溜下了車去。
盛暮拉著芷綠的手,順著擁擠的人潮走下了公共汽車,在一片反射著藍(lán)光的建筑上,一塊龍飛鳳舞的牌匾醒目地立在最上面:培英學(xué)院。
公共汽車上的人潮有一半進(jìn)去了培英學(xué)院,有一半走到了培英學(xué)院附近科技感十足的店鋪里。
這條街遠(yuǎn)比二十號和十九號街要燦爛繁華許多,巡邏的機(jī)械人也就越多。
芷綠的目光還沒有從站在門口不動的機(jī)械人身上移開,頭頂就降下來了一大片陰影。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是一個圓弧形紫藍(lán)色的空中飛船從他們頭上飛過,直接進(jìn)了培英學(xué)院。
“這是陳諾若他們家的飛船?!笔⒛赫f著,又指了指其他飄移在半空中的飛船,“那些上等者向來用飛船代步,像我們這樣走路的一般都是普通班的學(xué)生?!?p> 芷綠邊聽邊點(diǎn)著頭,想要跟著盛暮走進(jìn)去時,卻聽到了門口那兒傳來了老太婆的叫喊聲。
“我孫子在里面我要進(jìn)去看我孫子啊!”
老太婆一手拎著麻袋,一手揣著藏在肚子衣服下的紅薯,在巡邏機(jī)械人跟前撒潑。
沒有什么人搭理老太婆,只有一個男生很是為難嫌惡地看了眼老太婆,飛快地跑走了。
“人形,高齡,低等,廢物,煩擾,可殺?!?p> 巡邏機(jī)械人眼中的紅光晶瑩地閃了兩下,抬起了變化成炮口的左臂。
老太婆瞪著那個漆黑的炮口,蠻橫慣了的她頭一回面對這樣的機(jī)械人,登時嚇得在原地動彈不得了。
“糟糕!”
盛暮心中一驚,跑過去想要攔下巡邏機(jī)械人。
來者請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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