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聊遍人生風花雪月
又是一個可以隨意支配時間的周末,袁萊這次難得主動約梁林去海邊散步。
今夜景色甚好。
他們見面的地方在荃灣公園。整個公園坐落于荃灣永順街與楊武道之間,占地約7畝,懷擁一條兩三千米的海濱長廊,這規(guī)模在香港也稱得上是一個大型公園。園內設施齊全,不論是供孩童的娛樂場所,還是給退休老人下棋的亭子,各方需求都顧及到了。袁萊一直挺喜歡來這個公園散步,大部分飯后是陪同母親來看看花草,吹吹海風。
可能是接近農歷十五的關系,即使已經晚上八點,天空卻還是披著一層柔和的月光,抬眼望去,能夠清晰看到每片云朵的動向。海風依舊攜帶著咸腥的海水氣味向游人襲來,但這里沒有人會厭惡,畢竟這是在城市中難得屬于自然的氣息。公園現在已經聚集了各組目的不一的人群,有播著音樂跳廣場舞的阿姨;有領著孩子來滑梯的父母,有趁著夜晚來跑步運動的青年...在每一個角落,都有獨一無二的故事正在上演。
袁萊和梁林此時在海濱長廊上漫步緩行,上演著他們的故事。
“我們認識好像也快三個月了吧?”
“是的,還差十二天就是一百天了!”梁林心里可是把時間記得分明。他算是一個比較典型的巨蟹座,心里總是特別在乎這些感情的關鍵點,所以不管是初次見面,表白成功,這些有意義的日子都早已刻在心里了。
袁萊有點驚訝,“這你都記得這么清楚!”
“對啊,有關你的事兒,都值得記下,不管是以前的,以后每個紀念日我都不會忘記。”對此,梁林還是成竹在胸。
袁萊在心里默默地豎起大拇指,“你厲害!我就不行了,我對這些事都比較隨意。可能我就不是一個浪漫的人?”
袁萊的確與浪漫沒啥關系。之前的多段戀情,她都被形容跟直男一樣,是浪漫的終結者。對此,她也深感無奈。
“沒事兒,你不浪漫,我浪漫就行。這樣我們剛好互補??!”
袁萊覺得今天的小奶狗好像動不動就在撩人,似乎套路多了起來?!昂呛牵苍S吧!我從小就算是一個特別理智的人,對家人,對朋友都好,什么事情都是先從理性出發(fā)去思考,所以有些人就會覺得我挺高冷的,難以接近。”
梁林卻恰好喜歡她的這份理智,覺得袁萊一直散發(fā)著一股成熟女人的誘人氣質,比起撒嬌賣萌的小女生心態(tài),這種游刃職場的專業(yè)女性韻味更讓他沉迷。
“我就特別欽佩袁姐這點,覺得很優(yōu)秀啊!”
“是么?可惜這樣難以交到朋友。我好像玩的好來來去去就幾個人?!?p> “朋友重質不重量,幾個摯友就夠了。其實我也差不多,嘿嘿。”
“那倒也是。”袁萊其實也不是一開始就這么少朋友,中學階段也是各種拉幫結派,每次聚會都是十幾個人,熱鬧得很。但后來,隨著各自前程追求不同,越發(fā)的距離就遠了。所以她也不強求,隨緣交談,結果只剩下了現在的三四個與自己還合得來的朋友。
走的有些累了,袁萊便與梁林坐在長廊旁的長椅上休息片刻。
坐在長椅上,望出去就是深藍的海灣。一艘艘白色的雙層客船正在絡繹不絕地載著乘客在碼頭上落。
“聽說你以前是男校出來的,男校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么?”看著海灣對面的青衣島,袁萊想起梁林貌似就在青衣的某間男校就讀。
“對啊,就是海對面那間。不過這邊看不到?!?p> 男校與其他學校最大的區(qū)別就是都是男生,不過有女老師。梁林的男校生活其實不太好,他從小比較內斂安靜,在進入男校后,經常被嘲笑“有女氣”。還因為發(fā)育較晚,個頭早幾年都比較嬌小,力氣也不大。導致在一些團隊活動中,他總是成為別大家嫌棄的那一個。這些來自校園的欺凌,他都不敢對家人說,只能自己一個人偷偷鍛煉,讓自己變得更加“男子漢”。所以后來,他一直保持打籃球或做運動的習慣。
“其實我以前在男校,總是被欺負,哈哈哈?!绷毫譀Q定還是跟袁萊分享自己藏在心中多年的密碼。他希望在袁萊面前,他是透明干凈的。
袁萊很耐心地聽著梁林難以回首的往昔,她有點心疼。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袁萊有點想去摸梁林的頭,但沒敢實施,“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遭受一些不好的攻擊,可能是言辭上,可能是行為上。但只要我們自己明白,問心無愧,就可以去忽視外界的看法。反正我一路都是這么做,所以我很難被打倒?!?p> “是啊,一開始我挺在意的,搞得我很自卑。后來學校社工有來開導我,我才能重拾信心,然后變得更好。說起來,我也是因為這件事后來報考了社科。”他也想成為幫助他人的人。
“那你的目標很偉大??!”袁萊發(fā)自真心的夸贊。
“嘿嘿,不過我也沒找到社工的工作??赡芪疫€是能力不夠吧!”梁林畢業(yè)的時候也一直面試社工相關的工作,但可能因為他還是比較害羞,每次面試都失敗了,最后只找了份議員助理干著。
“這個,一次不成,就再接再厲啊。我有認識的人也是努力了兩三年才如愿以償。畢竟社工這個職業(yè),供大于求,也挺不容易的?!?p> “嗯嗯,我最近也都有嘗試繼續(xù)找,希望可以早點有消息。”
有夢想的人總是在發(fā)光。這是袁萊自己欠缺的。她也許自小比較優(yōu)異,不管是物質才是成績,都能輕松獲得。久而久之,便失去了能夠更加努力的動力,因為沒有什么遠大的理想在推動她。她選專業(yè),僅因為父親的不認同就隨意改了;她就業(yè),也只是因為恰好能在深圳生活;她建立音樂社團,純粹打發(fā)時間,也沒要成名出道。一切都是隨遇而安,雖然過得舒坦,但總歸少了一些調劑品,顯得有些慵懶枯燥。
兩人后來又起來沿著海灣閑走,一路上從童年聊到理想,從興趣聊到家庭。
可能“月下閑庭漫步,聊遍生活百事,得一人生知己”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