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對不會說自己這是在表明主人的身份的。
秦越跪坐好理了理寬大的袖袍,正襟危坐的樣子和沈璟的慵懶對比鮮明,襯的沈璟好像逛花樓的公子哥似的:“丫頭會告訴你的?!?p> 鐘羽瀾套了一件藍色外袍出來,頭發(fā)簡單的梳了一個馬尾,坐在沈璟一旁。
秦越就把盒子推了過去:“看看吧,來了這么長時間也不知道去看一看,明明自己手底下有人,還讓人欺負成那個樣子,我給你帶了兩個人來,一會兒你見一見,以后出門別一個人?!?p> “一個婢女照顧你生活,還有一個護衛(wèi)是那批人里面功夫最好的,也忠心,怎么也比平南侯給你的人靠得住?!?p> 盒子里是厚厚的一本花名冊和一摞賬本,沈璟湊過去看,秦越就咳嗽了一聲,沈璟只好收回腦袋,一臉不屑看的樣子。
鐘羽瀾一頁一頁的翻看花名冊,盛唐在各地的分店掌柜伙計小二記錄的清清楚楚,翻到最后是特意按照她的法子和秦越補充的法子訓練出來的隱衛(wèi),合格的足足二十四人。
那些水平不夠的隱衛(wèi),都被派去分店做安保之類的活計了。
賬本上面記錄的也都清清楚楚,七年多來盈利竟然有幾百萬兩。
“我當初沒有看錯人,你做的很好。過幾日有時間了我回去看一看那些隱衛(wèi)?!?p> 沈璟看出一點門道,鐘羽瀾是這個男人的東家:“蕾蕾,他是誰啊。”
鐘羽瀾彎唇一笑:“盛唐的掌柜,我的手下秦越。”
“妙手公子秦越!”沈璟坐直了身體,震驚的無以復加。
秦越淡淡一笑:“還算有點見識,聽過我的大名?!?p> “欺世盜名的神偷妙手公子秦越,還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也是第一富商秦家的公子秦越?!因為劣跡斑斑被趕出家門從族譜剔去的秦越?”
秦越不厚道的笑了:“你對我的過去如此了解,不愧是大理寺少卿啊?!?p> “少拍馬屁,”人家坦然承認了,沈璟卻炸了毛:“你手底下有那么大的產業(yè)我能接受,可你不能用這個人啊?!?p> “晚了,我都用了好幾年了。他是我見過最可靠的人?!?p> 轉念一想,“不對呀,那個秦越少說也有四十歲了,你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你到底是誰?”
鐘羽瀾拍了拍炸了毛的沈璟,安撫道:“他就是秦越,不過就是保養(yǎng)的好了一點,看著年輕?!?p> 秦越突然嘆了口氣:“要我說,你就住咱們盛唐好了,在這里耗個什么勁?!?p> “我就是想看看他們能無情到什么地步。”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鼻卦侥盟龥]有辦法,誰也說服不了她,“若是需要殺蒼烈,你就說一聲,我親自帶人去?!?p> “他是明面上的人,先不要動。”
兩人旁若無人的談著極為隱秘的事,毫不顧忌他的存在,讓沈璟覺得太不受尊重:“你們就不怕我說出去?”
秦越輕嗤一聲:“偷看丫頭沐浴沒被殺了的,估計是丫頭信得過的人?!?p> 沈璟快要拍桌子了:“我沒偷看!你到底什么時候來的?”天地良心,他就看了一眼,還是背影,到現(xiàn)在眼前還晃著那個背影呢。
“丫頭沐浴之前。”看他不甘心的樣子,秦越補了一句,“別打聽我們是怎么認識的,不會告訴你的?!?p> 沈璟哼了一聲:“我還想問你那么大本事,為何會甘心給蕾蕾賣命呢?!?p> “那就更不會告訴你了。”
沈璟突然覺得后頸一痛,就看到了身側鐘羽瀾抬起的手,她居然暗算夫君!來不及多想什么,他就暈了過去。
“進來吧?!鼻卦綕M意的點了點頭,丫頭還知道對這個好看的不像話的后生保留點秘密,不錯,和他確實是一類人。
話落,一男一女推門而入,都是夜行衣,黑巾遮面,見到鐘羽瀾單膝下跪,落下了面巾,女的嬌俏,男的俊美。
不錯,秦越很明白她的心意,身邊伺候的人必須是顏值在線的。
“屬下黃鸝見過主子。”
“屬下立春見過主子。”
“都起來?!?p> 黃鸝是婢女,專門訓練過的,會不少東西,平常服侍人的活自不用說,會點拳腳功夫,能分辨出食物中是否有毒,都是秦越最基本的要求,能送到鐘羽瀾身邊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立春是隱衛(wèi),鑒于隱衛(wèi)是二十四個,恰好二十四節(jié)氣也是二十四個,故而用節(jié)氣名稱取名,倒也便利。立春是第一個節(jié)氣,便是二十四隱衛(wèi)之中排名第一的。
鐘羽瀾對兩人很滿意,但留在身邊不方便,沒有合適的理由解釋為何身邊突然多了兩個人:“我自己可以自保的,他們兩個你先帶回去,等我需要的時候……”
秦越果斷抬手打斷她:“七年前的事你忘了?我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難道你還想再死一次?”
“別那么生氣嘛?!?p> “他們兩個,我會想辦法名正言順的到你身邊。訓練隱衛(wèi)也是你提出來的,盯著你的人太多,身邊不能沒人?!?p> 秦越指著沈璟:“他也不能完全相信?!?p> 鐘羽瀾點頭應下:“皇上已經知道龍之心的事了?!?p> 秦越一拳捶在桌子上,怒目圓睜:“是他告的密?”
“是我爹,用這個秘密換了鐘長風的平安和世子之位。你說,皇上會不會讓我進宮?”鐘羽瀾隱隱擔憂,進了宮面臨的人和事就更多了。
“有可能,你這樣的人,放在身邊才放心。皇上知道了,這事可就不好辦了,你不用管我來想辦法?!?p> 鐘羽瀾哼了一聲:“你能有什么辦法,我的命半點不由我。”
秦越輕笑:“這么悲觀可不像你,若不是你想看鐘正松夫婦是個什么貨色,哪里會這么被動?”
“我不甘心,明明父母雙全,卻過的跟孤兒一樣,明明有祖母,卻連叫一聲祖母的資格都沒有?!辩娪馂懩闷鹕颦Z帶來的酒倒了一杯,推給秦越,自己也倒了一杯,“不說這個了。”
沈璟內力深厚,被敲暈,不過片刻,就睜開了眼睛,想起昏迷之前看得到那只手:“你居然對我下黑手!”
秦越喝完杯中酒,扣著沈璟手腕往外走:“夜深了,別打攪鐘姑娘歇息?!?p> 沈璟不情愿的離開,一步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