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文兄,我來了?!?p> 于謙進門就是拉住陸淮,他這些天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盡量把那天在城外的事情都忘掉。
陸淮帶著于謙坐下來,看著他這樣子還有些好笑,自己都快忘了這事情了。
除了那個名冊引出來的事情著實把他嚇得不輕,在將軍山的事情他確實不太在意了,那些人說到底都是反賊,而且也死在外面了。
“庭益,你不會還在想那天的事情吧?!?p> “當然了,我是不想去刻意的想起那事,可是它總是自然的就出現(xiàn)在我的腦子里了。
懷文兄,你近些日子如何?”
“我?我沒什么事啊,吃好喝好,前些天還見了幾個貴人?!?p> 于謙這就很懵了,自己越來越慌,怕那些人的同伙或者仇人找到自己頭上,陸淮怎么還這么輕松。
“懷文,你跟我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啊,反正你就放心吧,沒什么大事?!?p> 于謙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直到陸淮拿出了客棧里十年的窖藏來給他喝。
陳元祥走的時候這些酒水窖藏都沒有帶走,都便宜了陸淮,不然給他一個新客棧,沒有酒水也沒法保持現(xiàn)在的紅火。
陸淮也覺得自己這些天睡得好,吃得好,還拿下了薛城,自己過的這么順,于謙搞得擔驚受怕的,有點對不起他,直接就跟他說今天在客棧喝的酒都是他陸淮請了。
聽到這話于謙就開心了起來,這酒鬼遇到了免費的窖藏,哪有不暢飲的道理。
等到他喝醉的時候,陸淮讓六子把他安排到了樓上的房間里,自己悄悄地走向后廚。
薛城已經(jīng)等在這里有段時間了,他上次任務失敗,江全讓他先離開,他沒地方去就準備投奔陸淮了。
畢竟陸淮手上有那塊玉佩,若是他已經(jīng)有了當年陸先生的權(quán)勢,自己還跟著那江全干什么,就算沒有,陸淮是那位陸先生的兒子,以后接班也是常事。
“薛城,你以后就在我店里做個小二,做事跟著六子,我讓他先教你怎么做,你既然想跟著我就要學著怎么在我這里辦事?!?p> “懂了,懂了。少主您看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行了,不用叫我少主,叫東家就行,你要知道漢王當初是沒見過你的,這也是你最幸運的事情,我要你做的很簡單,你只需要幫我看住江允。”
“東家,那小子?他不是江全的兒子嗎?不會被他發(fā)現(xiàn)嗎?”
“不會,那天來偷名冊,應該是你一個人來的,他沒見過你,只是聽江全說過,不然今天你進客棧的時候他就認出你了?!?p> “遵命,我定會把這個小子在客棧里做的事情都給您查出來。”
“好,還有,你幫我注意你們那里面的有個姓陳的人,這人應該是個頭目,有消息就通知我。
你不會盯著他太久的,說不定馬上就不用盯著了。”
“是?!?p> 吩咐了薛城之后,陸淮就回房了。
站在窗口,陸淮也在思考些江允到自己這里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要是只是來監(jiān)視自己,那大可不必,派些人守在客棧外就行,而且自己除了和朱瞻基有些交情,和其他人并沒有什么過多的來往。
難道他是被安排來保護我的?
爹是揚州府暗探的頭目,江全也應該是爹手下的人,那他怎么會來偷名冊,他想保名冊?
陸淮搖了搖頭,這個想法被丟出腦子,那名冊上大多都是揚州府的人,就是沒有江全的名字,他不可能是來偷了藏起來的。
那只能說,江全背叛了父親,投向了這應天的主事人,江允應該就是來查探的,應該還有監(jiān)視的任務。
想到這里,陸淮眼中有了一絲寒光,但是想到江允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又下不了那個狠心把他除掉。
只能下次通過朱瞻基把江允弄走,不要殺了他,也得把他趕出客棧,有他一直監(jiān)視著,自己不好操作,特別是和朱瞻基的對話,泄露出去都能在應天來一場地震。
下了樓,吩咐了虎子看店,自己就出門了,他這次出門主要就是去找朱瞻基,他現(xiàn)在很需要朱瞻基的幫助。
他是走路去的,走了有一會兒才到鎮(zhèn)撫司衙門。
門前兩個錦衣衛(wèi)把刀一攔。
“站??!鎮(zhèn)撫司衙門不可擅闖?!?p> “兩位大哥,我是來找你們這的仲威,仲大人的?!?p> “仲大人?你可有證明!”
陸淮這就麻爪了,自己哪有仲威的證明啊,每次喝酒仲威都是站在一邊看的,哪里搭得上話啊。
“兩位大哥,我找他真的有事,天大的急事?!?p> “有什么急事也不行,你當鎮(zhèn)撫司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兩人剛想把陸淮推開,別擋在衙門口。
紀綱帶著人從外面向門口走來。
“紀指揮使?!?p> 兩個守門的錦衣衛(wèi)趕緊行禮。
紀綱點了點頭,看向陸淮,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攔在鎮(zhèn)撫司衙門口?”
陸淮吃了一驚這個長相并不算兇惡,甚至還有些儒雅的人,居然是能治小兒夜啼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紀綱大人。
“回紀指揮使,我是三山街的一家客棧東家,是來找仲威的?!?p> 紀綱的目光停留在陸淮身上有一段時間,看的陸淮有些發(fā)毛。
“客棧東家,行,你隨我進來吧。”
陸淮趕忙跟著紀綱進了衙門。
紀綱揮揮手讓后面的人離開,然后看著陸淮說道:“陸淮,永樂十八年的舉人,懷文客棧的東家,父親叫陸東,曾任揚州府七品知事,建文朝便辭官不做,回老家做了個鄉(xiāng)紳,妻子李氏,曾是揚州豪商的女兒,后家道中落,就嫁給了陸東。
陸東家,我說的可有錯漏?”
陸淮聽得后背都濕了,自己居然被紀綱調(diào)查了個底掉,只怕他再說下去,就連陸淮每天吃什么都能說出來。
“紀指揮使真的是神通廣大,陸淮佩服?!?p> “不必,你與太孫殿下交好,我們錦衣衛(wèi)也是要去查一查你的底的,不過還好,父子舉人,又不是什么惡人?!?p> 紀綱又接著問道:“你今日來找仲威,所為何事???”
“回指揮使大人,我一介草民,沒有官身,不好去太子府,我希望能夠通過仲威去通知一下太孫殿下,有些事情我需要殿下的幫助?!?p> “那行,不用叫仲威去了,我陪你去太子府一趟就行,正好順路?!?p> “多謝指揮使大人?!?p> 紀綱喝了一口茶之后,就帶著陸淮去太子府了,反正太子府離皇宮也不遠,自己先帶他去找太孫殿下,然后再去皇宮里見皇上。
自己也能和陛下說一下有關(guān)這個陸淮的事情,最好能夠把這人拿在皇家手中,不然以他和太孫的關(guān)系,做出什么事情來,還是有些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