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詢瑾目光微移,落在她說的那塊方巾上。
時值下午,院里微風(fēng)起,卷著一地金黃颯颯作響。楚昭儀整個人都沐在陽光里,一瞬間時間都有點恍惚。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甘棠,那個聰明卻格外倔強,把所有人都拒之千里的女人。
李詢瑾收攏回思緒,并未抬眸,只淡淡地應(yīng),“放下吧?!?p> 這么長時間的辛苦,只換來三個無關(guān)輕重的字,放下吧。
楚昭儀忍住涌上眼眶的茸茸濕意,試探地問,“為什么?陛下不喜歡嗎?”
李詢瑾默了一瞬?!皯谚ぁ!彼兴?。
楚昭儀的鼻頭已經(jīng)泛酸,眼前已經(jīng)模糊成一片。
“你想離開這兒嗎?”
“陛下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朕有些乏了,你退下吧?!崩钤冭嗔巳嗝夹?,化著那濃濃的愁,想起什么似的,又補了一句,“方巾留下,我很喜歡,會好好收著的?!?p> 聽著說出口的最后一句話,他的心深深地揪了一下。他明明已經(jīng)習(xí)慣演戲了,難道不是嗎?
楚昭儀的情緒大起大落,現(xiàn)在聽見李詢瑾這樣的話,暗嘆自己的努力還是有效果的。“那臣妾就退下了,陛下好生歇息?!?p> 李詢瑾無力地揮揮手。
兩年前,他招她進宮,就是為了利用。只是后來發(fā)現(xiàn),她雖然生的一副媚骨,但性格率真,天真單純,便格外親近了一些。剛剛那一瞬間,他突然心生憐憫,不想讓她深陷大醬缸里無法脫離。
但他還是怯懦了,他不敢用前途開玩笑,所以他打住了那種一無是處的憐憫。
呵,他可真是個自私的人。
李詢瑾放下筆,走出御書房,在皇宮里四處轉(zhuǎn)著,不知不覺中就到了長寧殿。
他正準備轉(zhuǎn)身離開,南梔就不期然地推開了門。見是他,一臉驚訝,“陛下?”
李詢瑾示意她不要出聲,“你們主子在干嘛?”
“縫制床褥?;噬喜贿M去看看嗎?”
“不了,朕還是不打擾她了。”想到她倒在地上時的慘白的臉色,他還是決定不給她添堵了。
終了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們主子身體怎么樣了?”
南梔以為他是在問關(guān)于胎兒的事,覺得不能露出破綻,便胡謅道:“太醫(yī)來瞧過,說是娘娘和皇子都很健康?!?p> 李詢瑾沒說話,微微頷首后離開了。
南梔去了尚衣局給甘棠取絲線。她前腳剛走,后腳另一個宮女也躡著步子離開了。
“娘娘,還不下手嗎?”流唐低著頭問。
面前是一個身材極為高挑的女子,高顴骨,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嘴唇天生的紅。
淑妃緩緩啟齒,“是該給她點顏色瞧瞧了?!?p> 上次送她米酒做的糕點,她未食用,僥幸逃過一劫。但這次別怪她心狠手辣。
其實并非是甘棠未食用,只是因為她沒有懷孕,所以才無效。
何況她知曉一些醫(yī)術(shù),幾乎是一眼就看穿了淑妃的把戲。但念在不可浪費糧食,于是自己偷偷吃了些,還拿出來招待了一回客,正好利用上。
顧清冬
小可愛們,出來冒個泡,讓我認識一下你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