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竹青走遠,宮堇臉上的笑瞬間落下。
被含星拿著掃帚追著滿院兒跑的南槐頂著一頭葉子爬出了院墻,哀哀嘁嘁喚了一聲爺,世子爺理都沒理,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南槐下來揉了揉屁股,哀嘆一聲,這都什么事啊!
且說,被趕下船的顧傾城,怒瞪了眼身旁的顧玲怡,連她一并恨上,若不是她提議來這兒,她能遭這么大的罪?日后在這燕京,她還有什么臉!
扭頭直接打道回府,若是再待下去,還不知道要出多少丑。
回了院子,鄭氏瞧她眼角通紅的樣子,心疼的上前尋問,鄭氏越問,顧傾城越是哭鬧的厲害,半天沒說話。
這會兒,鄭氏也急了,直接劈頭蓋臉的朝貼身侍女怒問:“沁兒,你說!”
沁兒垂眸看了眼小姐,一五一十回稟,只是當中隱去了眾多情節(jié)。
鄭氏聽后啪一聲,氣的拍著桌角,沁兒嚇得立即跪了下來,“這個顧言卿,果然跟她那早死的娘一樣?!币粯幼屓擞憛挕?p> “我兒別哭,待娘去教訓(xùn)教訓(xùn)她?!?p> 顧傾城趕緊拉住母親,雙眸噙著淚,勸道:“母親還是別去了,她如今是郡主,又有昌平世子撐腰,咱們怎么能惹得起,別去了?!?p> “那就白白被她欺負了不成?”聞言,鄭氏更加激動,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傾城的話也確實在理,既然明面上動不了她,難道還動不得旁人?
如此,一條計策呼之欲出,全然忘了此時鄭家的那件麻煩事。
“我兒別急,娘自會給你報仇。”鄭氏抬手替顧傾城拭去眼淚,心里暗恨:顧言卿,保得住自己,你可保得住別人?
乞巧節(jié)第二日,顧言卿難得起晚了,剛起床便看見小包子鼓著腮幫子,一臉不快,抬手覆上他的腦袋,“云揚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小包子頭一歪竟然甩開了她的手,“姐姐昨日,是跟世子出去的吧!”語氣有點酸。
“嗯?!彼幌腧_他。
顧云揚坐不住了,跳下椅凳看著她,略有幾分神傷,“姐姐,喜歡那個花蝴蝶?”
花蝴蝶?宮堇嗎?
不待她回,小包子又道:“那人長得好看是沒錯,可是好看也不能當飯吃啊,姐姐可不能被他騙了!”
那個男人長得那么好看,肯定到處招蜂引蝶。
顧言卿俯身摸著他的頭,“就因為這個討厭他了?”
其實也不是,只是一想到那個男人日后要將姐姐娶走,他就滿心的不舒服。
好不容易,姐姐開始關(guān)心他,結(jié)果沒兩天就被那個花蝴蝶給騙走了,他自是有些生氣,不,是非常生氣。
顧云揚抬頭,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揚起嘴角,“若是姐姐喜歡,那我自是不會討厭他?!?p> “姐姐喜歡?!睂m堇,她一向很清楚。
聞言,顧云揚臉色一僵,臉上的笑意差點掛不住,“那,我就不討厭他了?!?p> 實則心里恨不得快快長大,然后將那個男人凌遲!
“對了,母親呢?今日,怎么沒送你來?”
往日蘇氏可是亦步亦趨的將人送來,才離開的。
“母親說,再過兩月就是姐姐的生辰了,正在給姐姐繡,”說到最后,顧云揚嘴角的笑都要繃不住了,“繡嫁妝?!?p> 母親也真是的,就這么盼著姐姐嫁出去嗎?
顧言卿倒有一絲意外,扭頭吩咐含星去說一聲,讓她別太操勞,傷了眼睛。
聽到含星帶來的話,蘇氏針腳一歪,眼中含著淚,搖了搖頭,她不過繡些小衣,操勞不到哪兒去,倒是顧言卿的話讓她為之一怔。
之前總也覺得,四姐兒對她們母子好,不過做給外人看,況且從前四姐兒對他們也不甚親熱,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如今,四姐兒醒來到現(xiàn)在,就算是做給外人看,對他們娘倆也禮遇了這么長時間,馬上她就要及笄了,做些小衣也是應(yīng)當?shù)摹?p> 含星將話帶到便回去了,因此也就錯過了竹沁院兒里前來請二夫人過去說話的劉嬤嬤。
見到劉嬤嬤,蘇氏甚是訝異,趕緊請她上座,劉嬤嬤卻站在門邊兒搖了搖頭,恭敬有禮:“老夫人請二夫人前去說話?!?p> “老夫人可曾說何事?”
自與二爺成親以來,她見老夫人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如今這冷不丁的,倒真叫她意外。
劉嬤嬤頷首并未多言。
蘇氏起身放下手中的活計,理了理微皺的衣衫,也沒重新?lián)Q一身,直接就跟著去了。
到了竹沁院才發(fā)現(xiàn),大嫂和三弟妹居然都在,點點頭權(quán)當問了好。
老夫人端坐主位,眼皮微掀看了一眼,又閉上。
“老二家的也坐吧?!?p> 蘇氏應(yīng)了聲,挨著椅邊堪堪坐下,低頭悶不吭聲。
鄭氏狠狠的瞥了眼,將對顧言卿的恨意轉(zhuǎn)移到了她身上,沈氏則回首點頭,不親不疏。
老夫人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佛珠,重重咳了兩聲:“老二家的,今日找你來也不為別的,老大家的跟我提議,說是要將部分掌家之權(quán)交給你,你,意下如何?”
蘇氏一聽,連連擺手推辭,“老夫人說笑了,我從未學(xué)過又怎能接手。”
“弟妹這是要推咯?”鄭氏接連發(fā)話,絲毫不給她喘息的余地,“咱們?nèi)送瑸閮合?,單就二弟妹一個人撂挑子,也不好吧?”
蘇氏沒了主意,再說平時都是大嫂掌家,前些日子分了些給三弟妹,又輪到她什么事?鄭氏這話分明是逼著她答應(yīng)。
她求救似的看向沈氏,祈求她能幫自己,誰料沈氏卻應(yīng)和著鄭氏的讓她答應(yīng)下來,反正又不吃虧,這樣好的事,若是擱以前,想要都要不到。
蘇氏無奈接下這三分之一的家權(quán),卻像接了個燙手山芋。
出了竹沁院,直奔汐汶院去,一字不落的說與顧言卿聽。
聽完,顧言卿輕扣桌面,那鄭氏的態(tài)度著實讓人懷疑,昨日才讓她的女兒在眾人面前出丑,今日便送來了一份大禮。
若說這大禮中沒有其他東西,她是不信的。
“母親莫怕,既然她將掌家之權(quán)分給了您,接著便是?!编嵤系降自诖蚴裁粗饕?,她不知道,不過,倒有一點可以確認。
她有膽子敢將主意打到二房主母身上來,那,就得讓她扒層皮來不可。
“安瀾,派兩個人去守著蘇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