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凡心
“阿南,我好痛!”
但是任由安安趴在地上,再怎么痛苦的喊他,也不見他轉(zhuǎn)身自己一眼。
“你就死了這份心吧,”道士拿著桃木劍,居高臨下的走了過來,“他不會來見你的!”
這就像是壓死安安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可能!不可能!他是愛我的!”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了下來,她轉(zhuǎn)臉看向那個背影。
“阿南……”
……
等安安再醒來的時候,便已經(jīng)被人綁在了村口的臺子上,周圍放滿了柴火。
她的身上還有那符咒,根本跑不了,而這些人為了以防萬一,竟然還用了鐵鏈子把她禁錮在十字架上。
安安看著眾人擁簇著那個道士過來。
原本圍著在周圍,好奇的看著安安的幾個小孩子,被各自的爹娘給抱走了。
臨走之前,安安還聽到有人往地上吐了口水,隨后又罵自己的孩子:“你這個不知死活的,離那么近,是想讓這妖怪吃了你嗎?”
那孩子還不懂事,指著安安叫嬸嬸。
卻被他娘一巴掌打在屁股上,立馬哇哇大哭。
安安聽著那婦人罵罵咧咧的走遠,她嗤笑一聲,覺得自己真是悲戚,那個婦人她記得,之前還求自己幫她畫過鞋樣子。
當初看著很和藹的一個,原來也有如此憎人的模樣。
“妖孽,好好的陽光道你不走,偏偏要闖這鬼門關(guān)!”
道士面前擺了一張八仙桌,上面有擺滿滿當當?shù)呢暺贰?p> “既然如此,貧道也只能替天行道了!”
“道長,快燒死她!”
“對,燒死她!”
“這妖怪,必須鏟除!”
安安看著站在臺下,就差搖旗吶喊的眾人,她自嘲的笑了。
道士蹙眉:“妖孽,你笑什么!”
“你們一個個的,自詡都是正人君子,”安安仰天大笑,但是卻有晶瑩的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下來,“我倒是先問問你們,你們難道就不覺得愧對嗎?”
村民根本聽不進去。
其中一個壯婦指著她,扯著嗓子大罵:“妖精就是妖精,你個狐貍精,進我們村子就是存了想害我們的心思!”
“如今事情敗露,還在這里強詞奪理!”
她旁邊的人跟著附和:“說的對,這狐貍精一天不除,我們村子一天不得安生!”
“說的是啊,得除了這個狐貍精?。 ?p> “……”
安安看著他們,似笑似哭:“你們一個個滿嘴的仁義道德,行的卻是連個妖怪都不如的事,”
“我就問你們,我安安何曾害過你們一個人!”
這倒是把村民們給問住了,卻是這安安嫁給阿南以后,倒也是安分守己,但是妖怪就是妖怪,誰也保不準她那天會狂性大發(fā)。
“道長,動手吧?!?p> 當時的村長是一個白胡子老頭,雖然年事已高,但精神卻是熠熠。
道士點點頭,隨后看向臺上已經(jīng)受了重傷的狐妖:“若是你安心在山中修行,修成正果也是遲早的事,可你偏偏動了凡心,”
“如今貧道便撥亂反正,自此之后,塵歸塵,土歸土,各自安好吧。”
“各自安好?”安安嗤笑,“道士你在這里說的是什么違心話,我今日被你行了這刑,便就是灰飛煙滅了,”
“連著我可憐的孩兒,都慘造爾等毒手!”
安安一想到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便一陣心疼。
她的孩兒,是如此無辜,卻也因為她一念之間,害得煙消云散。
“我詛咒你們,”安安仰頭,“我安安,以狐族公主的命來詛咒你們,生生世世,歲歲年年,人心丑陋!”
…………
經(jīng)年嘆了口氣:“你說這安安當初留下這個詛咒的時候,該是多么絕望?。俊?p> 自己最信任的丈夫甚至在自己臨死之前都沒有來看自己一眼,腹中就要出世的孩子,也被人一起燒死在腹中。
想想都覺得痛苦,更不用說百年前的安安了。
“你覺得她會害人嗎?”
經(jīng)年覺得安安根本不會去害任何人,因為她雖是妖族,但是心地善良,雖然動了凡心,與凡人私自婚配,于理不合,但是,除了這些,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并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安安比凡人還要像凡人。
江捻墨見她郁郁寡歡,安撫道:“各自的選擇罷了?!?p> 若是在最當初村民發(fā)難的時候,回到自己族中,便不會有后面的事情發(fā)生。
“可是,她是放不下自己的丈夫,”經(jīng)年為她打抱不平,“誰知道那個阿南竟然如此混蛋!”
簡直是辜負了安安的一片癡心。
臨死之前都還在想著他。
“也許事情并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經(jīng)年蹙眉:“你還為他說話?!?p> 江捻墨輕笑:“不是替他說話,而是因為我看到的事實如此?!?p> 他大手一揮,淡淡紅光散去之后,兩人面前便出現(xiàn)了百年前的場景。
經(jīng)年驚訝:“這是……”
江捻墨示意她安心看。
……
百年前
“燒著了!快燒死了她!”
村民們看著臺上已經(jīng)燒著了的狐妖,只見她痛苦在大火里叫出聲。
可是底下村民毫無憐憫之心,眼睜睜的看著她慢慢不再動彈。
“太好了!狐妖死了!”
就在大家歡呼雀躍的時候,只有那個道士緊皺眉頭,村民可能并沒有把一個狐妖臨死前的話當回事,可是他卻是知道那靈狐一族,在臨死之前的詛咒是多么可怕!
與此同時,角落里胡大娘看著臺上的那大火,她的眼淚直流。
剛才她想過去攔下的,可是有人攔著她,不讓她過去。
人群之中突然有了躁動。胡大娘擦了眼里看過去。
是阿南!
道士也大驚,他分明已經(jīng)控制住了他得心脈,他竟然還能走動。
只見阿南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咬著牙,一步一步像是走在刀子上,可是他的目光堅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臺上。
村長有些擔心:“這……”
“哎,孽緣??!”
道士嘆了口氣,念了一句,“善哉?!?p> 有離得近的村民聽到阿南嘴里只有那兩個字。
安安。
“攔住他!”村長皺眉大喊。
他一喊便有幾個男人想要攔下這阿南,只是剛碰到他,都被他推翻在地。
村長著急:“抓住他!攔著他!”
可是沒有人能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