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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破曉

第二章 他們都在等一個人

繁花破曉 云垛兒 1629 2020-04-23 17:48:40

  是該給他再做一身中山裝了,女人喃喃自語,起身來到書屋的里面,將手按下墻上的一塊方磚上,一塊墻面反轉,露出了通往地下的臺階。

  女人走下臺階,隨著她一步一步的前進,墻上的燈隨之亮起。

  女人走進一間房間,里面有古老的縫紉機和鎖邊機,她來到架子邊,抽出一卷藏藍色的布料,放到桌子上,展開,閉上眼,回憶剛剛王主任的身形。

  很快,女人睜開眼,快速的用粉筆在面料上畫著,畫完后,拿出剪刀,利落的剪完,看著自己所剪的布料,微微愣神。

  很久之后,女人抬腳,慢慢地走向縫紉機,右手轉動上輪,腳同時蹬踏板,噠噠噠噠。

  之間女人用左手熟練的轉動布料,時不時的還會停下來拼接些衣領、口袋之類的布料,很快,一間中山裝出現(xiàn)在女人手中。

  她起身,抖了抖手里的衣服,有來到旁邊那臺鎖邊機旁,右手轉動上輪,同時腳也在下面的踏板上來回擺動起來。

  待一身衣服做好后,女人插上電熨斗的電線,將衣服放在案板上開始熨燙。女人細心的將衣服的折線熨燙好,放下電熨斗,拔掉電源,仔細的將衣服疊好,放在案子上。

  女人從桌子上拿了一些剩余的布料,來到縫紉機邊,不一會兒,一個藏藍色的布兜就做好了,她在布兜上繡了一個芳字。

  女人來到案板旁,用還有余溫的電熨斗稍微熨燙了一下布兜,撐開布兜,女人仔細的將剛剛做好的中山裝塞到布兜里,整理板正。

  女人捧著布兜,想了想,走出房間,進入另一件房間,一進門是一張書桌,上邊擺放著筆、墨、紙、硯,女人看著書案上的一張畫像發(fā)了一會兒呆,隨后將畫紙小心的折好,收到抽屜里,又從另一個抽屜里拿出一些信紙,做好這一切后,她開始為自己研磨。

  拿著毛筆的手遲遲下不了筆,最后隨著女人的一生嘆息,信紙上出現(xiàn)女人行云流水般的字體。

  女人收筆,輕輕地將筆放置筆架,拿起信紙,輕輕地將墨汁吹干,放到一邊。

  女人從左手邊的抽屜里拿出信封,換了一只大一號的毛筆,在上面寫上“常海道啟”,將剛剛寫好的信紙仔細折疊,塞到信封里,用石蠟封好,放到布兜的衣服上面。

  女人捧著布兜,走上臺階,在墻上按了一下左邊的方磚,石門打開,女人走出密室,來到吧臺,拿起上面的固定電話,撥打了快遞電話。

  放下電話后,女人坐在沙發(fā)上,將手里捧著的裝衣服的布兜平放在自己的腿上,靠著椅背,閉著眼睛,享受著太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覺,嘴角向上,靜靜地,等待快遞師傅的到來。

  很快,門口的鈴鐺響起,快遞小哥推門進入。

  女人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風塵仆仆的快遞人員。

  快遞小哥進門后,掃視了一眼書店,目光聚焦到吧臺后面的女人,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幾近透明,圓圓的杏眼,小巧的鼻子,紅潤的嘴巴,快遞小哥臉紅的說:“美女,寄快遞?”

  女人聽到快遞師傅的稱呼后,微微楞了一下,隨即平和的笑了,對著快遞師傅微微點點頭,說:“是的,我要寄個快遞,這是地址。”女人拿著手機,把頁面上顯示的地址給快遞師傅看。

  快遞小哥連帶著自己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走進吧臺,努力集中精力看上面的地址。當他輸好后捧起女人手里的衣服,迅速撤離。

  女人看著快遞師傅,抖動了幾下嘴唇,最終喃喃幾聲,“現(xiàn)在寄快遞都不用給錢了嗎?!”

  快遞小哥關上門后,深呼吸,待心跳慢慢平靜恢復正常后,快遞小哥轉身,看向書屋,通過玻璃,什么都看不到,快遞小哥的表情有些失望,也有些慶幸。

  他來到自己的車旁,打開車廂們,把快遞箱子都往里推了推,道出了一塊空,脫掉自己的工作服,平補在空里,將女人的布兜仔細的放在自己的衣服上,又把幾個掉下來的快遞往旁邊挪了挪,生怕這些箱子沾臟了布兜。

  做好這一切后,快遞小哥又望了一眼書屋,騎車離開。這是他做了五年快遞以來第二次開的這么慢的車,他生怕一個顛簸或者是剎車,將女人的布兜弄臟、弄皺。

  他知道女人手機上的地址,這是他五年來最經(jīng)常去的地方,那里住著一個老爺爺,據(jù)說以前是個什么局的領導,兒女都在國外,自己一個人住在那里,總是一個人對著院子里的那顆梧桐樹發(fā)呆,有的時候還會倚著梧桐樹睡一會,周圍的鄰居都說他老年癡呆了,可是每次他送快遞路過的時候,看著老爺爺?shù)难凵瘢浪诘热?,他跟他一樣,他們都在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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