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盛淺予將包袱放好,然后看了看懷里睡的正熟的廷煊,輕輕解開背袋,將廷煊放到床上。
安頓好孩子,盛淺予坐到桌邊,然后給自己倒了杯水,拿在手上緩緩轉(zhuǎn)著。
她知道胡大夫?qū)λ@般特別是因為她的醫(yī)術(shù)。
雖然目前看來一切都很好,但她心里明白,她必須是擁有真才實學(xué)的才可以。
否則,別看胡大夫現(xiàn)在對她笑瞇瞇的,還照顧有加。
若是沒有利用價值了,不會有幾個人會真心實意的去幫助他們母子。
魏敬儀雖然小心眼,但他說的話也不全都沒有道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就說的很準(zhǔn)確。
況且,這個世界上像顧爺爺那樣仁心仁德的大夫真的太少了。
而盛淺予也有些摸不清自己進軍營之后應(yīng)該展示出幾分醫(yī)術(shù)上的水平。
說真的,她還挺自信自己的醫(yī)術(shù)。
雖然前世并沒有做專職的醫(yī)生,但她成績好,實習(xí)的時間也不算短。
之所以后來做了藥妝這個行業(yè),是一個很現(xiàn)實的選擇。
因為藥妝賺錢比較快。
那時候的她迫切的想要脫離貧窮的困境。
而如今所處時代不同,很多事情不能像前世那樣去做選擇。
她心中猶豫主要是因為不確定那位容世子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若是她太過鋒芒畢露,就怕有人想要控制她,讓她一輩子只能活在那些權(quán)勢之人的手底下。
而若是表現(xiàn)的太過平庸,只怕在軍營中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畢竟,她是個女子,身邊還帶著廷煊。
盛淺予揉揉額頭,最后決定走一步看一步,這個平衡線還真需要她慢慢摸索著來。
放下手中的杯子,盛淺予轉(zhuǎn)身躺到床上閉目養(yǎng)神。
既來之則安之,往后的事情慢慢來吧。
盛淺予這一覺睡的很香,一直到天色將黑才醒。
與此同時,盛淺予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走近。
起身下床,剛好帳篷被一個女子從外面掀開。
“呦~大妹子起來了?快吃飯,這是胡大夫交代單獨給你做的,還熱乎著呢?!?p> 盛淺予聽著眼前婦人這大嗓門,下意識皺眉,轉(zhuǎn)頭看向還在睡的孩子。
“哇哇哇......”
果然,婦人話音剛落,床上的廷煊立刻開始大哭。
“謝謝這位大嫂,您先幫我放在桌上吧?!笔\予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床邊將孩子抱起來輕哄。
“好了好了,廷煊乖,娘親在呢,乖哦,不哭了......”
“哎呦!你瞧我這粗心勁的,都忘了胡大夫交代的話?!?p> 那婦人將食盒放到桌子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好意思,還直接湊到盛淺予身邊伸著脖子仔細的看了看孩子。
“怎么樣?沒嚇著吧?”
話是關(guān)心的話,只是那隱晦的在母子兩人身上的打量眼神卻還是被抬了一下眸子的盛淺予看到了。
“沒事?!笔\予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廷煊身上。
婦人撇了撇嘴,也知道盛淺予這是不高興了。轉(zhuǎn)身,眼睛還不忘再看看孩子的模樣。
“行,大妹子你先看孩子吧。”婦人話落,抬腳往帳篷外走,心里嘖嘖了幾聲,各種的猜測。
這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就生了孩子,也不知道成沒成親?
還有,看那孩子的模樣倒是俊俏。
但,身邊只有一個娘帶著出來謀生,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難免不會讓人多想。
“哎!”婦人嘆了口氣,心中也不知想表達什么意思,搖了搖頭,腳下步子加快的離開。
帳篷里的盛淺予在婦人離開之后抱著廷煊坐在床上喂他。
大約一刻鐘后才抱著孩子坐到桌邊。
今日這還不算入軍營,連個做飯的婦人都這般無禮的對待他們母子。
這其中定然不止是她剛來這邊的原因。
更多的是因為她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帶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她這種情況,在這個以男人為尊的時代是絕對得不到別人尊重的。
盛淺予無所謂的扯了扯嘴角,她不著急一步登天,往后的日子還很長,路在自己腳下。
抬手,打開桌子上的食盒。
里面是兩菜一湯,一份炒雞蛋,一份豬肉芹菜,加上一份蔬菜湯。
這樣的伙食,已經(jīng)很好了。
她如今根本不在乎別人對她是什么看法,最重要的是在廷煊董事之前一定要穩(wěn)定下來。
她不能讓孩子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下成長。
用完膳,盛淺予將碗碟收到食盒中,然后將食盒放到帳篷的門口。
簡單收拾了一下,盛淺予抱著廷煊出了帳篷,在附近的空地上溜達。
“小丫頭?!?p> “胡大夫?!?p> 盛淺予側(cè)身,看著走近的胡大夫,然后兩人一起隨意的朝前走。
“晚膳吃的可還習(xí)慣?”
盛淺予點頭,“挺好的,比我之前吃的飯菜不知道好了多少?!?p> 胡大夫淡淡一笑,看盛淺予一點兒也不介意別人如何看待她,心里對盛淺予倒是多了幾分欣賞。
“你這丫頭倒是豁達?!?p> “經(jīng)歷的事情比同齡人多,受過的苦不比年長者少,很多事情自然就想開了?!?p> 這句話像是感慨又像是隨意的說笑帶過,卻讓胡大夫不由的多看了盛淺予一眼。
而盛淺予心里也根本不在意胡大夫怎么想。
她現(xiàn)在的底細以及過去發(fā)生的事情,如果胡大夫想查的話根本不需要費很大的功夫。
所以,有的時候扭捏的掩飾倒不如坦然的說出來。
“哈哈,小丫頭,老夫很喜歡你這性子?!?p> “多謝胡大夫看得起?!?p> “能不能跟老夫說說你是從何處得知這個狂犬病的?還有魏家研究出的大脖子病方子,小丫頭你卻知道三種治療方法?”
盛淺予嘴角一直淺淺的勾著,“這是我?guī)煾邓獭!?p> “哦?”胡大夫眼神微動,他記得昨日盛淺予確實說過自己有一個師傅。
只不過,她當(dāng)時說不方便透露。
看來,是一個很厲害的高人。
“其實,我所學(xué)與大部分大夫都差不多,偶爾知道的一些罕見病情和方子也都是師傅所教?!?p> “小丫頭,老夫很好奇你那個師傅。”胡大夫只是這么說了一句,倒是沒有勉強盛淺予說出來的意思。
盛淺予眼睛彎了彎,一根手指讓廷煊握在手中,轉(zhuǎn)頭對胡大夫笑著道,“我那個師傅還真是不好說。也許,以后有機會的話可以滿足胡大夫的好奇心。”
胡大夫聽完捋著胡子笑了幾聲,“好,以后有機會的話,老夫一定要見見你那個神秘的師傅?!?p> “好?!毕却饝?yīng)下來也無妨,反正那個人根本不存在,也沒人能揭穿她。
“丫頭,明日一早軍營那邊會過來人帶你們上山,軍營那邊老夫都交代好了。由于你是唯一一個女子,到時候會直接住在外圍的家屬院中。”
“家屬院嗎?好~”盛淺予緩緩點頭,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
軍中雖說都是士兵,但也不可能沒有一個女子,這也是當(dāng)初她自信能夠進軍營的原因之一。
“時候不早了,丫頭去休息吧,等老夫回軍營再與你仔細討論關(guān)于那兩種病的治療方法?!?p> 繞了一圈之后,兩人走到距離帳篷不遠處,胡大夫停下腳步道。
盛淺予也隨著停下,“好,胡大夫也早些休息。”
“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