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三里,前面有一神仙崖,是一座百丈高的山頭,神仙之名不知何故,三位師兄便在那里接應(yīng)。
只是屁股后面拖著幾百號人,腳底利索的已經(jīng)能夠攀咬上四人的腳跟。
木白戳著懷里的麻娃娃說道:“要不是這貨的乾坤太爛,咱們就可以不理會后面這堆人了?!?p> 說著話的木白又是一招棍頭開花,以臂作棍,掃翻身后數(shù)十人。
麻娃娃將木白的手指頭用腦袋拱開,叫喚一聲:“嗤丫!”
池言喬湊過來:“娃娃的乾坤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好像在里面也不會被憋死。”
“那你不早說?!?p> 姬小魚嚷道:“師父說麻娃娃可能會有異變,但我們只能由你帶著,躲起來便不讓我們……”
木白只聽了半句,揮手從懷中抓著麻娃娃的尾巴甩起,木白右臂亮起三道光點,麻娃娃的右耳后有一道門戶開啟,將姬小魚三人吸了進去。
他卻不再向前奔跑,折身闖入百人隊伍當(dāng)中,橫掃豎踢,將一干追他們的人全部放翻在地。
“再敢追來……”
狠話放了一半,木白轉(zhuǎn)身就跑,快若急電,似有融于天地之象,上山時還能帶起旋風(fēng)跟隨,這會卻無絲毫動靜,就像木白不曾在這個地方待過一般。
木白剛跑,司徒景界便現(xiàn)身原處,心中嘀咕一聲:“短短一個多時辰,便能入了道法之妙,可造之材?!?p> 司徒景界又環(huán)視一圈臥在地上的眾人,道:“回去告訴你們各家當(dāng)家的,本將記下這份情了”語氣淡漠。
待百十號人全部退走,司徒景界才背著雙手向前邁去,一步出,人便消失無蹤。
再出現(xiàn)時,司徒景界身后飄著一截青色錦繩。
“賢侄不必再逃,還是好生隨本將回去吧?!?p> 兩人不過十幾丈距離,木白頭也不敢回,只管蒙頭往前沖,木白知道幾位師兄自有法子攔截。
司徒景界身后錦繩鋪將開來,化作一段三尺寬的青練,似是有無窮長,青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木白纏繞。
木白待青練纏上身才看清那是黃沙所化,趕緊散元神入住肉身,待到黃沙化的青練收縮致緊的一瞬,肉身暴漲,生生的掙斷了黃沙的束縛。
“咦!小子倒是有點眼力,竟能找到這個臨界?!?p> 就這一瞬,木白又奔出三丈,麻娃娃從懷里跳脫,丟下木白徑直逃走。
在司徒景界眼中,木白已然成了煮熟的鴨子,這會兒不用著急下嘴,并不見他如何動作,黃沙又徑自組合成了錦繩。
錦繩盤地,越盤越長,繩頭如蛇,張牙舞爪。
這一切全在木白心神眼籠罩的范圍之內(nèi),使他不敢有一絲松懈,拼了命的向前狂奔。
待木白奔出二十多丈,錦繩突發(fā)奇襲,席卷而去,殘留在原地絲絲火光。
木白心神眼之中似乎看見火光背后有什么東西一閃,頭腦之中像是明白了什么,卻又不知道具體為何物。
木白躲避不過,又被錦繩纏上,這回卻跟剛才大不一樣,剛才是黃沙化作青練包裹而來,現(xiàn)在卻是化作一根長繩一圈一圈的將木白緊緊箍綁起來。
伴著錦繩捆綁的力度,木白那一絲絲感觸逐漸變得清晰了一點兒。
反正被抓也是遲早的事,他不在試圖逃脫,元神回歸靈海,抱元守一。
“司徒將軍的道并不純粹,里面有一股我熟悉的道?!?p> 司徒景界這招功法為“旻天祭”,采萬物秋實之際天地當(dāng)中的殺伐之氣,只是見木白弱小,取道法萬一來困住木白,碾碎了槍頭當(dāng)作鐵網(wǎng)用。
這招旻天祭被司徒景界臨時改動,形意大變,導(dǎo)致包裹進去了別的東西,卻被木白錯以為是司徒景界的道法不純粹。
木白在錦繩所圍的囚牢中仔細(xì)琢磨,細(xì)細(xì)感應(yīng),慢慢推敲。
司徒景界的牢籠已然結(jié)實,正欲轉(zhuǎn)身回去,那牢籠卻緩緩膨脹。司徒景界正欲再度發(fā)力,牢籠又自發(fā)恢復(fù)。
“哼,沒出息。”
司徒景界以為木白以為疲于掙脫,便不在理會牢籠變化,轉(zhuǎn)身便走,牢籠穩(wěn)穩(wěn)飄在身后一丈遠(yuǎn)處。
幾息功夫,司徒景界已在百里之外,一處山谷當(dāng)中,被八個人攔住了去路。
“差不多全了吧,老不死的挺能算計呀!”司徒景界看著幾人感慨一句,又問道:“剛才為什么不出手?”
四男四女,姬小魚三人赫然在列,木白三位器宇軒昂的師兄也在。
最邊上是一個缺了右胳膊,殘著左邊半條腿的人,膿瘡占了大半個臉,衣服下漏出半截猩紅的脖子,大概是個姑娘,不是很分明。
姑娘后面站著一個英俊的小伙,像是個跟班的一樣隨在斜后。
八人擋著司徒景界的去路,卻也并不造次,見司徒景界說話具都拱手、半躬行了一禮。
當(dāng)先一書生模樣,臉上卻帶三分狂野的小伙往前一步,道:“司徒將軍著實誤會了,這安排是師門老四的手筆,師父只是其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p> 先諾飲朝前一步,又行一禮,并不打算解釋什么,退了回去。
焦溪影只能繼續(xù):“本來打算讓小師弟自力更生的,無奈他不爭氣,我們幾個只好站出來請將軍大人高抬貴手?!?p> “我要不抬呢?”
“網(wǎng)已織好,還請司徒將軍指點。”
焦溪影話聲剛落,先諾飲伸手在面前的空氣中劃拉一下,司徒景界四周頓時成了一片火海,火海翻滾,生出幾只蜥蜴,伏在火海中有丈許來大。
蟄伏的蜥蜴偶爾吐出舌頭,足足兩三丈長,火海幽藍(lán),鋪成一個五丈七尺大的圓環(huán),內(nèi)里據(jù)司徒景界只有一步遠(yuǎn)。
上空飄著一朵蘭花,散葉綻放,有三丈方圓。
司徒景界感覺有絲絲涼氣瘆體,捆著木白的牢籠松了一分。
“這就是你們的底氣?”
火海翻滾,四只火鳳突兀飛出,“啾……”一聲嘹亮的鳳鳴響起,火焰跟蘭花連成一體。
火鳳在火海中翻飛,火海在蘭花下肆虐,有幾只火蜥蜴站起身子。
捆綁木白的牢籠又松了一絲,司徒景界橫聲喝道:“還不夠!”
姬小魚三人圍著的程逸飛身入火海當(dāng)中,手舉一柄短尺,尺長七寸,寬有三寸。
四只火鳳隨著程逸入陣,都聚到短尺上空,翅膀挨著翅膀,鳳頭朝外,鳳尾互銜。
“現(xiàn)在能擋我半盞茶?!?p> 焦溪影身形不動,從后背拿下一桿大筆,毛豪五彩,筆斗黝黑,筆管暗紫,焦溪影揮毫潑墨。
一個“草”字飛入陣內(nèi),火海當(dāng)中長出百種草木,根根勾連。
草木避著程逸搖曳,焦溪影提筆,溫聲問道:“現(xiàn)在能否請將軍指教?”
司徒景界貼掌拍出,捆綁木白的牢籠嗖一聲飛出,鑲?cè)肷绞?dāng)中,無人理會。
司徒將軍左手輪圈,一柄大錘呼呼作響,剛剛躍起的幾只蜥蜴悉數(shù)潰散,化作火光融入火海中。
大錘不是靈器,只是司徒景界的功法顯像,一招昊天錘,正好克制先諾飲布下的清灰火。
昊天錘剛起便毀了大陣一分。
司徒景界蓄勢圓滿,一錘猛砸地面,山石嘩啦啦的震動不停,嗖嗖嗖的下起了石頭雨。
火光淡了三分,程逸引尺躍起,四鳳嘶鳴。
草木瘋長圍向司徒景界。
程逸落入蘭花之上,短尺帶著四鳳奔向司徒景界,火鳳一遇上司徒景界的大錘便潰成幽火,順著大錘澆了司徒景界一個透心涼。
清灰幽火,至寒之物,火鳳只是一個形態(tài),徒有表象。
司徒景界提力三分,身上冒出蒸蒸熱氣,淋在身上的幽火化為烏有。
焦溪影提筆潑墨,一個“封”字飛出。
草木齊聚,卷向司徒景界的腿腳,司徒景界毫不在意,輕輕跺腳,貼上身的草木頓時化為飛灰。
蜥蜴、火鳳、草木被毀,火海卻不見勢低,反而更加威猛,全都成了火海中的燃料。
程逸勾尺再引,又是四只火鳳,腳底微跺,蘭花飛出一葉,旋轉(zhuǎn)飛入火鳳當(dāng)中,化作一只青鸞引領(lǐng)四只火鳳。
“啾~~~”五鳳引頸高鳴。
焦溪影提筆再書—山。
一座百丈大山徐徐進入只有幾丈大火海當(dāng)中,山勢嶙峋,逐漸濃縮,兇勢越發(fā)威猛。
青鸞帶著四只火鳳站在山尖,朝著司徒景界緩緩壓去。
司徒景界的大錘突然猛漲,很快就高于司徒景界良多,大錘立于地面,生生的撐住了壓下來的大山,司徒景界翻飛平身,雙腳踢向山體。
“轟……”
大山應(yīng)聲破開,山體裂開又有數(shù)以千計的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山體中探向司徒景界。
司徒景界破了八百還是被不少藤蔓敷了手腳。
青鸞帶著四只火鳳繞著司徒景界身周亂啄。
程逸乘勢一尺當(dāng)頭拍下,“當(dāng)”尺身碰上司徒景界的頭顱被硬生生的彈開……
“三師兄放心,我跟山師兄過去?!睔埵秩衬_滿臉膿包的姑娘突然跟焦溪影說道。
兩里之外,有大堆人馬趕來。焦溪影點點頭,姑娘帶著跟班的離去。
“白老弟可真行,這陣仗一回比一回鬧的大,靈兒妹妹,你應(yīng)該離他遠(yuǎn)一點?!?p> 山泰跟在后面,滿眼都是對走在前面姑娘的愛慕。
姑娘名叫空靈,木白異父異母的親妹妹,兩小無猜、一個炕上長大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