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來臨,華燈初上,青樓里外熱鬧非凡,余貽的這個青樓已經(jīng)有五年之久了,而今日正是周年,為了慶祝余貽在青樓里搞了許多的活動,本地的富商巨賈各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紛紛去了青樓慶賀。附近的河道被圍的水泄不通,都在觀看二樓陽臺姑娘們的表演。
余貽招待好一些客人后,去了里樓打開了初菱所在的房間,她正坐在那里調(diào)試琴弦,見余貽進(jìn)來后便將它放到一邊,恭敬的鞠了個躬“余姐,恭賀青樓五年周年,您辛苦了?!?p> 余貽笑著摸著她的頭發(fā)“傻孩子,哪有你辛苦啊,今日就好好歇息吧,出去走走,不要再表演了。”
初菱想了想便低著頭道歉道“對不起,余姐,我進(jìn)來只演奏一些不好聽的曲子,給您添麻煩了。要不,我今日找找別的譜子,彈一些歡快些的吧?!?p> “傻丫頭啊,你可別這么想,余姐不是因?yàn)槟銖椀那佣蛔屇阊葑?,而是今天來的人太多,又大多?shù)都是沖著你來的,現(xiàn)在河道上青樓附近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難免誰喝多了犯了混再欺辱了你可怎么辦,那么多姐妹輪番上陣你不需要擔(dān)心了,好好調(diào)養(yǎng)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初菱點(diǎn)頭,表情有些憔悴“那謝謝余姐了?!?p> 余貽嘆了口氣扶著她的胳膊和她坐在床邊“初菱啊,別怪余姐多嘴,你還忘不了那個人嗎?至今已快半年有余了吧,怎的你這般癡情的種子卻碰上了那種負(fù)心漢呢。”
“余姐,父母之命他也沒辦法的,我并不怪他,您放心吧,我沒什么事情?!?p> “真的那樣最好,天下的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可又不得不沒有個依靠,我們女人,真是可憐的很?!?p> 見初菱低頭不語,余貽摸了摸她的手說道“哎,我說這個干什么,我們初菱長得貌美如花,羨煞仙人,還能愁好男人不成?”聽見她夸自己,初菱抬頭笑了笑?!澳憔秃煤眯菹?,想出去走走就帶著保鏢和丫鬟出去走走,這么好的日子可不能愁眉不展呢。”
“嗯,我知道了余姐,謝謝您?!?p> “一家人客氣什么,那我就出去招待客人了?!?p> 初菱點(diǎn)頭,余貽關(guān)上房門走了出去。初菱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無力的躺了下去,突然想起了以前與繆遼的種種,不由得來回猛烈搖頭,心中說道“他已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應(yīng)該再想他了,余姐說的對,這么好的日子應(yīng)當(dāng)出去走走散散心?!?p> 初菱換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裳,帶著貼身丫鬟和兩個青樓的門衛(wèi)到處閑逛,好久沒有出門了,河道四周的商販依舊如以前和繆遼游街時(shí)那樣熱鬧,想到這里初菱不禁嘆了口氣,街景依舊卻物是人非了。
正閑逛時(shí),迎面走過來一個妙齡女子,她徑自站在初菱面前,輕笑說道“你是初菱嗎?”說話間,保護(hù)初菱的兩個保鏢站在了她的面前,將那女人阻擋在外。初菱大概覺得這個人認(rèn)出了自己,便索性說道“抱歉,小姐,今日不彈琴了,你可以去青樓逛逛,其他的姐妹也彈的很好聽的?!?p> 說完初菱正要繞過去,她只對著初菱輕聲說道“我要叫顏笙琳,是繆遼的朋友。”
這一句話讓初菱僵在了原地,她不敢相信地看著笙琳,沒有想到繆遼會對別人提起她。
“你…你有什么事嗎?”
顏笙琳嘆了口氣“只是想和你說繆遼的情況……”
初菱苦笑“他應(yīng)該過的很好吧,妻子也應(yīng)該很漂亮,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就有孩子了吧?!?p> “初菱,繆遼他……”顏笙琳有些面有難色,不知該如何啟齒,她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他已經(jīng)死了……”
初菱張大了嘴巴,一副以為她在開玩笑的樣子。
“我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嗎?”
初菱看著有些驚恐的她被動地點(diǎn)頭,她在心中希望顏笙琳只是開玩笑,不管怎樣,她還是希望繆遼能夠好好地活著,哪怕不能和自己在一起,畢竟自己不知為什么,她對他恨不起來,因?yàn)樗_實(shí)是個很好的人,可是現(xiàn)在,顏笙琳的話對她當(dāng)頭棒喝,她那個也許繆遼有什么苦衷才和自己斷了聯(lián)系的想法和不祥的預(yù)感漸漸夾在一起升了起來,她讓丫鬟和保鏢退到一邊,自己和她坐在一個亭子里,顏笙琳將整個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告知給了初菱。
解釋過后,笙琳看著一動不動緊盯著自己的初菱,她的嘴唇不停的顫抖,瞪大了的眼睛任由淚水像水流一樣滑落她的臉頰,她始終看著笙琳,一直希望她說的是假的。自己這半年的思念之痛竟遠(yuǎn)不如繆遼的一半痛苦??墒侨缃?,就算自己知道了真相,一切早就晚了。
“初菱,繆遼希望你能夠好好的過自己的一生,而不是被他拖累,于是他便只能說這種謊言,因?yàn)橹灰胂胨篮竽汶y過的樣子他就于心難安,雖然他幾次都按捺不住對你的思念想提筆寫信告訴你真相,但他最后還是忍住了。
說他蠢也好,說他對你不公平也罷,究根到底,他還是太喜歡你了,只希望你開心快樂,只希望他留給你的永遠(yuǎn)只有幸福的回憶而不是一想起他便只有心痛的余生?!?p> 初菱雙手捂住臉龐,大聲的哭了起來“這個笨蛋,這個笨蛋……”她不??拗貜?fù)著,再也想不到任何言語,因?yàn)樗丝滩糯_認(rèn)了,繆遼從未背叛過她,他心中從來都只有她自己,甚至想帶她去他家,想娶她過門,只不過天不公,繆遼只能被迫撒謊逼她忘掉自己,不知他這樣做時(shí)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顏笙琳將手放在初菱的肩上安慰著她,等她冷靜下來后才告訴她自己的計(jì)劃,那就是讓繆遼再見初菱一面了卻他的心愿,但初菱不能看見繆遼,因?yàn)轭侒狭障Mb不知道,這是繆遼的想法,他只想再看她一眼便回家給父母托夢投胎轉(zhuǎn)世去了,如果讓她們彼此看見,也許繆遼會舍不得離開人世,會想留在初菱身邊多看她幾眼,讓他產(chǎn)生某種執(zhí)念會對他造成不好的影響。
初菱點(diǎn)頭,笙琳告訴了繆遼會現(xiàn)身的時(shí)間,她便急忙起身對笙琳道謝后,帶著丫鬟回去了青樓,余貽看見她稍吃了一驚,眼眶紅潤好像哭過一樣,遂走過去將她拉到房間里問道“初菱,你這是怎么了?誰欺負(fù)你了?”初菱笑著搖頭“不是的,余姐,沒人欺負(fù)我,只是喜極而泣,太高興了?!?p> “什么高興的事啊?”
“沒什么,余姐,今晚讓我上臺吧,不過您放心,不會彈煞風(fēng)景的曲子了。”
“你這丫頭,什么煞不煞風(fēng)景,你要想上你就去吧,想彈什么就彈什么。”
“嗯,謝謝余姐?!?p> “我這就出去安排。”
余貽走出去后,初菱坐在放著鏡子的梳妝臺前猛地吸了一口氣,她擦掉自己已經(jīng)花了的妝容,梳好她的頭發(fā),重新打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