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自言自語
就在陸媛清以為兩人相互傾慕時,就聽到孔大夫說道:“我自己會水,誰讓你救我了?”
這孔大夫,嘴里說的話,和目光里的語言,也太不相稱了吧,陸媛清覺得要么就是自己剛才看錯了要么就是現(xiàn)在聽錯了。
就聽她三兄長回道:“就算是個小貓小狗在水里,我也會救的,何況,孔大夫還是一個人呢?”
陸媛清在邊上笑道:“那三兄長的意思是,我表姐連貓狗都不如了?”
何櫻此時已經(jīng)被齊方救到了岸上,正在擰自己裙擺上的水,聽到陸媛清這話,心頭一暗,向陸世康望去。
就聽他說道:“媛清,休要胡說?!?p> 何櫻也不知道陸世康這話什么意思。但轉(zhuǎn)念又想到,表哥不救自己,可能是因?yàn)樽约菏莻€女子,在眾人面前救她不太方便,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而他之所以救孔大夫,因?yàn)榭状蠓蚴莻€男的,所以便沒有顧慮。
再一想到孔大夫今日在山上時說陸世康讓他離自己遠(yuǎn)些,心里因此就更認(rèn)定是這個原因了。
一想到孔大夫的話,她便抑制不住內(nèi)心里的欣喜。
正想著時,就聽她表妹陸媛清回表哥道:“我在胡說嘛?吳山?”
吳山見她問自己,道:“大概,也許,就是在胡說吧……”
“你竟敢說我胡說?看我怎么收拾你!”陸媛清說著便開始追打吳山。
吳山便往前跑,“四姑娘饒命,我說錯了,說錯了還不行嘛?”
兩人打打鬧鬧,邊笑邊追逐著。
正追逐時,就聽陸世康道:“走,咱們回客棧?!?p> 回去路上月明星稀,青枝一個人在前面走著,衣服濕濕的貼在身上,讓她非常不適,她要快些回去洗個澡,換個干凈衣服。
陸媛清和吳山打打鬧鬧。
何櫻則一個人走在后面,她現(xiàn)在覺得不需要去刻意討好表哥了,現(xiàn)在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決定保持些許的矜持。
幾人步行回到客棧時,已是半個時辰以后。
青枝回到自己客房便趕緊拿了換洗衣服先去客房的浴房洗了個澡。由于依云客棧是明月山一帶最豪華的客棧,所以浴房是單間的,她不必?fù)?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子身份。
用了晚膳后,她提了藥箱,往陸世康房間走去,她要幫他換藥。
陸媛清一直站在自己門口,聽到孔大夫房間開門的聲音,悄悄打開門看了看,就看到了孔大夫往自己三兄長房間走去的背影。
她回轉(zhuǎn)身對何櫻道:“我換個地方去住,你身上有蟲子的味道,好難聞。”
何櫻莫名道:“我剛剛洗漱過了,也換了衣服,哪來的蟲子味道?”
陸媛清道:“你自己聞不出來罷了。你不是想自己一個人一個房間嘛?這房間讓給你了!”
說著,她便來到孔大夫的房間,順便把門從里面閂上了。
青枝全然不知她離開后陸媛清便進(jìn)了她的房間,她來到陸世康的房間,便看到他正站在窗前,邊上站著吳山。
見她提著藥箱進(jìn)來,陸世康對吳山道:“吳山,你回去休息吧?!?p> “是。三公子?!?p> 青枝對吳山道:“吳山,你別走,就在這兒等著。”
吳山在這兒,她心里放心些。
不管心里對陸世康有怎么樣的好感,她的理智告訴她,她和陸世康單獨(dú)相處一間,是個非常危險(xiǎn)的事情。
想到今日來時的轎子里,他旁若無人的擁抱和親吻,她便怕兩人獨(dú)處再發(fā)生些什么。
吳山見孔大夫不讓他走,看了看孔大夫,又看了看三公子,道:“我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走?!本吐犎踊氐馈?p> “不走?!本吐牽状蠓蚧氐?。
吳山可為難了,他想了想,還是得聽自己三公子的,于是他道:“孔大夫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等會叫我就是,我先回我那房了。”
說著便離開了三公子的客房。
青枝無奈,她總不能把吳山綁在這兒吧。
但吳山走后,她便有些不那么自在了。
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她走到窗口處,陸世康的身旁。
對他說:“陸公子,換藥了?!?p> 聲音出口她便聽出自己的噪音有一些不那么自然。
“孔大夫幫本公子脫衣服吧。”
這話雖然確實(shí)是實(shí)情,但不知為何,此時聽著有些其他意思,她道:“陸公子還請自己脫衣?!?p> 他微微一笑,將自己右邊的袖子脫了。
青枝上前,站他身側(cè)的窗前,開始幫他撕去舊紗布。
正抬頭撕紗布時,就聽陸世康悠悠說道:“孔大夫,你知道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是什么嗎?”
不回他,任他自言自語。
就聽他低低說道:“自己愛著的男子,剛好也愛著自己?!?p> 仍然不理他,繼續(xù)著手上撕紗布的動作。
“孔大夫,你知道你動人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嗎?”
還是不理他。
“就是這樣一聲不吭,任我調(diào)笑的時候?!?p> 怎么,調(diào)笑一個人還有理了?她突然轉(zhuǎn)身,從藥箱里拿出一包藥,扔在桌上,提起藥箱,道:“陸公子,今日你自己換藥吧!”
“本公子自己怎么換?”
“聰明如你,總有辦法的?!?p> 說著頭也不回地提著藥箱離開了他的房間。
回到自己客房門口時,推了推門,發(fā)現(xiàn)推不開。當(dāng)下有些疑惑,自己剛才不是沒關(guān)門么?怎么門被關(guān)上了,還這么難推?
再推,還是推不開。
以為門哪里被卡住了,于是放下藥箱,用雙手推。
仍然沒有推開。
她看了看房間上的房名,是自己的房間沒錯,房間左邊的門牌上寫著曉月。
“誰在里面嗎?”驚疑之余,她向著里面問道。
“我?!币粋€女子的聲音從里面發(fā)出。聽著竟有些像陸媛清。
“你是媛清?”
“是啊?!?p> “你在我房間里干嘛?”
“孔大夫,我剛才來時你不在房間里,我便沒和你說,這房間我用了。因?yàn)槲沂懿涣宋冶斫闵砩系南x子味。你去和我三兄長一間房吧,你們兩個男子,同一間房也沒什么關(guān)系?!?p> “你要是想一個人一間房,去重開一間不就得了?”
“這兒沒空房間了。”
她這話倒是實(shí)話,回來時她便悄悄問了下樓下的開房處,問了這兒還有空房間嗎,店小二回她說沒有。她于是開心地上了樓來。
沒有房間,才是她要的。
這是她中午一定要和何櫻同一間房的原因。
她要把孔大夫和三兄長湊到同一個房間里去。
從望山居來時的路上她便想到了這么個歪點(diǎn)子了。
她還有許許多多歪點(diǎn)子,沒有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