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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足球

第五章 一家五口

一顆足球 張成程 4099 2020-04-17 12:00:00

  自從那天的比賽之后,齊桓愈加地認真,雖然沒有加入校隊,可是時不時地還是跟校隊隊員一起練習(xí),這自然比一人獨自練習(xí)要有趣多了。

  時間長了,彼此也都熟悉起來,經(jīng)常一起切磋討論技巧,不知不覺間,齊桓也是受益良多。

  在此期間,齊桓認識了很多愛好足球的好友,9號黃羽波、10號張奇鑫、14號洪安定……

  這天,恰逢星期六,沒有訓(xùn)練,秋高氣爽,所以齊桓也約了夏曉溪去看電影,這也是齊桓第一次單獨與女生看電影,對于兩人來說都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電影放映結(jié)束后已是傍晚,不著急回學(xué)校的兩人開始邊散步邊談心起來,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個公園,一眼望去,人還挺多,有坐著交談的,有跑步的,有滑滑板的……

  當然,最吸引齊桓的還是前面兩個玩足球的,一看到足球齊桓就坐不住了,便徑直走上前去,想與那兩人切磋切磋,剛走了兩步,由于其中一人球沒停好,足球便從他腳上滑落,朝齊桓這邊滾來。

  球滾到齊桓腳下,他便順勢將球挑起,自由地顛了起來,這一顛不要緊,完全成了他個人的表演秀,四周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在足球面前,再沒有比齊桓還要自信的人了,人們開始為這精彩的表演歡呼、吶喊、拍手叫好,就連那兩人也看呆了,沒想到公園里還能遇到這么厲害的人物。

  玩了一會兒球,時間也不早了,兩人也度過了快樂的一天,于是便搭公交回了學(xué)校。

  實話說,這一天對齊桓來說實屬難忘,除了足球之外,和夏曉溪待在一起是他度過的最美好的時光。

  走在路上,晚霞紅彤彤的一片,好不美麗,美景配好心情,好不相得益彰。難怪古人都說,最美不過夕陽紅,不過在齊桓心中,只怕是最美的風(fēng)景也比不過身旁的這位佳人。

  第二天一大早,齊桓已早早起床,正準備去吃早飯,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媽媽打來的,電話那頭媽媽呼吸聲很急促,還能聽見抽泣的聲音:

  “小桓?!?p>  小桓,是齊桓的小名。

  媽媽繼續(xù)哽咽道:“小桓……不好了。你爸爸他,他昏倒了,現(xiàn)在正在市醫(yī)院搶救呢。”

  說話間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陣的抽泣聲。

  見狀,齊桓連忙安慰道:“媽……媽,你慢慢說,會沒事的,好嗎?你慢慢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p>  有了齊桓的安慰,媽媽總算是平靜多了,抽泣聲也漸漸停了下來:“小桓,昨天你爸還好好的,就是剛剛……剛剛吃早飯的時候,突然間菜也夾不住,就……就昏倒了。小桓吶,這要是你爸爸要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怎么辦啊。”

  說到這里,媽媽又止不住地,聲音哽咽起來。

  “媽,不要哭,你先冷靜一下,好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聽著媽媽的哭泣聲,齊桓心里也很不好受。

  雖然媽媽不是個女強人,可遇到任何困難都沒在人前流過淚過,可是現(xiàn)在卻在電話里哭得稀里嘩啦,可想而知,這件事對她打擊多么大。

  “小桓啊,我已經(jīng)給你哥哥姐姐打電話了,叫他們回來一趟,我真的很害怕,你也回來一趟吧?!闭f話間,媽媽的抽泣聲依舊在耳邊回蕩。

  “可是,可是我還要上課啊,哥哥姐姐回去就好了吧!”齊桓有些不情愿地拒絕道。

  “你就聽媽的,請個假,回來一趟,啊,要是你爸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也希望你們?nèi)齻€都能在身邊……”

  “媽,你別這樣,你別說得這么嚴重,我回來還不行嗎?!眿寢尳^望的言語讓齊桓無法回絕,只得一口答應(yīng),請假回家。

  就這樣,齊桓向班主任請了一星期假,買了最近的一班火車票回家。當然,齊桓的哥哥姐姐也已經(jīng)回到家。

  齊桓的哥哥姐姐跟齊桓不一樣,兩人學(xué)習(xí)刻苦,成熟懂事,從小就是家里的希望,不像齊桓,學(xué)習(xí)不認真,一心只醉心足球,要不是英語好,現(xiàn)在也不會在這所大學(xué)里了。

  姐姐叫齊舒,一向成熟穩(wěn)重,讀書時就知道給家里減輕經(jīng)濟負擔,省吃儉用,比齊桓大五歲,現(xiàn)在在四川的一家國企上班,時常補貼家里經(jīng)濟。

  哥哥叫齊景,學(xué)習(xí)好,常年拿獎學(xué)金,慎重懂事,比齊桓大三歲,現(xiàn)在在復(fù)旦大學(xué)讀研,是家里的驕傲,要不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三人都回到家,自然是讓媽媽很欣慰,哥哥姐姐自不必說,齊桓能回來,媽媽還是很開心的。

  還好爸爸的病情不是很嚴重,這讓家里人都松了一口氣,檢察結(jié)果出來,醫(yī)生說是肺炎,再加上勞累過度,生活作息不規(guī)律,所以才會昏倒,醫(yī)生建議住院觀察幾天。

  齊桓爸爸犟起來就是個牛脾氣,一聽說要住院,立馬不答應(yīng)了,著急道:“住什么院,回家休息幾天就好了,這院哪是我們能住得起的,再說了,我身子也沒這么嬌貴?!?p>  媽媽也知道,要是齊桓爸爸犟起來,她也是沒辦法的,但是她更擔心齊桓爸爸的身體,也希望能聽從醫(yī)生的安排,多住院觀察幾天。

  可是跟他生活了這么多年,媽媽清楚知道她是管不住齊桓爸爸這牛脾氣的,于是便拉了拉姐姐的衣角,說道:

  “小舒,你勸勸你爸爸吧!這個家還得靠他呢!”

  齊舒也理解媽媽的心情,伸手握住媽媽蒼老的雙手,轉(zhuǎn)過頭開始勸爸爸:“爸,你就聽醫(yī)生的吧,住院觀察幾天,這花不了多少錢,你就好好養(yǎng)身體,醫(yī)藥費你就不用管了?!?p>  說罷,站在病床邊的齊景也開始勸他這牛脾氣的爸爸:“是啊,爸,你就聽醫(yī)生和姐姐的,住幾天院,醫(yī)藥費你不用擔心,不說姐姐了,我這獎學(xué)金剛發(fā)下來,你跟媽就先用著吧?!?p>  有了齊舒和齊景的勸慰,媽媽懸在心口的石頭已經(jīng)落下一大半了,就算不聽醫(yī)生的,也該聽聽子女的吧。

  可沒想到坐在病床上的爸爸突然又嚴詞厲色起來:

  “你們的錢就不是錢啊,有錢了就多給自己吃點好的,穿點好的。還有,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媽,你們不知道她一天天的有多想你們,一個個又天南地北的,我身子還好著呢,住什么院,不用你們擔心?!?p>  “爸,不用我們擔心,你就聽我們的,住幾天院,??!”對于爸爸的脾氣,大家都很無奈,齊舒和齊景只能繼續(xù)相勸。

  媽媽在旁邊也很著急,只有坐在對面病床上的齊桓漠不關(guān)心地說道:“你們就不要再勸了,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只是肺炎而已,又死不了?!?p>  “死不了?你個小兔崽子倒是巴不得我死,一天天不學(xué)好,就知道鬼混,見到你就煩?!饼R桓的話倒是刺激到了病床上的爸爸,使得他又開始教訓(xùn)起了他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小兒子。

  “小桓,你說什么呢?怎么能對你爸說這種話?!眿寢屄犃她R桓的話,不免有些傷心,不是冤家不聚頭,兩人又將媽媽惹哭了起來。

  “齊桓,你說話注意點,我知道你和爸爸一向不合,可是你也要注意此刻我們的心情。”看著哭泣的媽媽,齊景有些不忍,開始教訓(xùn)他這個不懂事的弟弟。

  “我有說錯嗎,他不住院就不住院,關(guān)我什么事?!饼R桓不服氣地反駁道。

  “小桓,夠了,不要再說了,你沒看到媽媽都哭了嗎?”要不是姐姐制止,兄弟兩估計要大吵起來。

  齊桓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安靜地坐在那里,心里不是滋味。

  爸爸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說道:“你個小兔崽子,惹哭你媽,又巴不得我死,我偏偏不如你的愿,住院就住院,看你還得意什么?!?p>  爸爸這話一出,仿佛換了一種氣氛,大家也都放下心來,沒想到竟是齊桓的賭氣話讓爸爸下決心住院,也算是因禍得福。

  只是齊桓自己還是漠不關(guān)心地坐在那里。不管怎樣,結(jié)果總算是好的。

  爸爸住院,媽媽放心了,哥哥姐姐回到了學(xué)習(xí)工作的地方,齊桓也回到了學(xué)校。

  一星期沒碰足球,齊桓很是想念那片球場,一大早就約上校隊的9號黃羽波、10號張奇鑫還有14號洪安定去踢球,年輕人就是有朝氣,踢了一天也不覺得累,要不是天色暗下來,三人估計還能繼續(xù)踢。

  回到寢室,洗好澡,齊桓口袋里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是姐姐齊舒打來的。

  姐姐通情達理,齊桓自小就跟姐姐關(guān)系很好,什么事都會跟姐姐說,包括想去曼聯(lián)踢球這件事,家里人齊桓也只是告訴了姐姐。

  不告訴媽媽,是因為不想讓媽媽操心;至于爸爸,齊桓自小跟他關(guān)系就不怎么好,一見面就吵架,完全沒有告訴的必要;而哥哥呢,是一個比較嚴肅認真的人,兩人關(guān)系也好,只不過齊桓是知道他這個哥哥的,假若告訴了他,肯定會覺得齊桓是在癡人說夢,而且介于家庭環(huán)境,哥哥肯定會勸齊桓放棄這個愚蠢的想法,好好學(xué)學(xué)才是齊桓該走的道路,說不定還會講一堆大道理。

  齊桓當然是知道這是哥哥關(guān)心他的一種方式,只不過有些時候,他想要的只是別人能夠理解他,而不是通篇的道理。

  這一點姐姐就很貼心,每當齊桓有什么煩心事都會跟姐姐說,而姐姐呢,會仔細地聆聽,然后再提出自己的見解。

  在齊桓踢球的這件事情上也是如此,小時候家里人覺得踢球不是正路,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要不是有姐姐的支持,估計齊桓早就放棄足球了。

  姐姐會鼓勵齊桓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只不過哪怕前面的道路再坎坷,也要堅強地走下去,因為這是自己選擇的路。

  一看是姐姐打來的電話,齊桓很開心,高興地接了起來,一陣寒暄之后,姐姐開始嚴肅了起來:

  “小桓,你可不要嫌姐姐嘮叨?!闭f道這里,姐姐頓了頓。

  “怎么會呢,姐,你還不知道我嗎?”齊桓有些不解地說道。

  “那就好,我就直說了?!?p>  “什么事,你說吧,姐。”

  “小桓,你是知道我們的家庭情況的?!苯憬闳粲兴嫉卣f道。

  “嗯,我知道?!?p>  “你也知道爸爸媽媽辛辛苦苦才供我們上的大學(xué)?!?p>  “嗯?!?p>  “本來我不想說你的,可是那天在醫(yī)院你有點過分了?!彪娫捘穷^,姐姐開始教育這個不懂事的弟弟:“我知道你和爸爸關(guān)系不好,可是再怎么樣,你也不該在那天說出那種話,你真的太不懂事了。”

  說話間,姐姐開始有些生氣起來。

  “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知道我錯了……”齊桓明白姐姐的一片苦心,對自己幾天前的言語有些懊悔。

  “你知道錯了那就最好,你也知道爸爸把我們拉扯這么大不容易,還有,你也該考慮考慮媽媽當時的心情,你也該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一下,換位思考,理解爸爸這么多年吃的苦、受的罪,不要只想到自己。要不是那天醫(yī)院人多,爸爸也答應(yīng)住院,我早教訓(xùn)你了?!苯憬闶呛苌僦v道理的,只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有必要讓這個讓人操心的弟弟知道對錯。

  “姐,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睂τ诮憬愕慕陶d,齊桓也心知肚明,開始反思自己的過錯。

  “知道就好,以后跟爸爸說話時克制一下,語氣好一點?!?p>  在姐姐眼里,齊桓是個乖孩子,只不過有時候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不懂得向親近的人敞開心扉,不過姐姐還是很疼愛他這個弟弟的,又繼續(xù)叮呤道:

  “不管你做什么,踢球也好,姐姐一直是支持你的,所以你也理解一下父母,理解一下家人,對爸爸好一點?!?p>  “姐,我知道你一直很疼我,你放心吧,我以后跟爸爸說話時會收斂的。”說話間,齊桓心里充滿了愧疚,他不知道他的隨口一句莽撞的話會讓姐姐為他如此擔憂、如此操心。心里也暗自告誡自己,和爸爸相處時要多一份耐心。

  不過通過和姐姐的談話,齊桓心里的結(jié)總算敞開了許多,自己也該向溫柔的姐姐多學(xué)習(x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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