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登入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聆仙計劃了?！?p> 充滿了某種“仙靈科技”裝修風(fēng)格的大廳內(nèi)部，白夫人滿是感慨的聲音靜靜回響。
除開她與何悠兩人，其余四代弟子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情緒之中。
白夫人是道心穩(wěn)固，且提前有了心理準(zhǔn)備。
至于何悠，純粹是自幼心神沉靜，并且本來也沒有對于修仙界固定下什么傳統(tǒng)印象，因此，接受起來更容易些。
“聆仙計劃……樹立無數(shù)信號塔，接收仙界的信號……”
何悠低聲重復(fù)著這些字句，只覺那籠罩在眼前的迷霧緩緩散開。
簡單梳理下。
就是千年前仙界莫名消失，連帶著那些“技術(shù)”也一并失落。
句曲仙宗規(guī)模龐大，還掌握著一定的“技術(shù)底蘊”，并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與消失的仙界重新建立起聯(lián)系。
恩，考慮到句曲仙宗本就以精神領(lǐng)域的秘法著名，或許也能算上專業(yè)對口……
為此，籌備了許多年，沒有向外公開。
或許是出于安定人心，亦或者別的考慮。
在最后階段甚至將雜役以及修為低微的弟子們派遣出去，卻沒想到實驗發(fā)生了某種致命的“意外”。
以至于……作為“實驗人員”的，如同李倉長老這種七品踏空境的大強者都無法抵御，而是死在了“信號塔”內(nèi)部。
只留下被焚燒后的尸體……
結(jié)合此前意外獲取的那個“藏書閣”執(zhí)事的記憶碎片，何悠大膽猜測，導(dǎo)致這些人死亡的原因有可能是靈魂、精神領(lǐng)域遭到了某種意外的攻擊、污染。
以至于精神失常，靈魂燃燒，化為“魂火”，就此死亡。
其中部分殘留的執(zhí)念甚至在這片土地上徘徊了三百年。
這大概就是整個過程。
當(dāng)然，其中也仍舊存在著諸多的謎團。
比如說當(dāng)年的仙界為何消失，那些“技術(shù)”又怎么突然就斷代了。
這聽起來有些不符合邏輯，但看樣子，白夫人應(yīng)該也不知曉這些隱秘。
而且，句曲仙宗建造了這么龐大規(guī)模的陣列，應(yīng)該也不是無的放矢。
或許，他們知道一些什么，亦或者掌握了一些線索。
不過，拋開這些，起碼當(dāng)年的事件是梳理清楚了。
……
“說起來，仙界神秘消失，與句曲仙宗當(dāng)年與外界中斷了聯(lián)系看起來還蠻相似的，難道說，仙界消失也是源于一場失敗的實驗？”
何悠抬起頭，見四周情緒壓抑，開口笑著打趣道。
白夫人卻也是笑笑，嘆氣道：“誰知道呢?！?p> “不過，雖然這些推論聽起來符合邏輯，但還是有些單薄?！焙斡埔砸幻砉た茖W(xué)生的嚴謹說道。
“那本‘筆記’中的內(nèi)容也能作為推論支撐，”白夫人似乎早已想到了這些，道，“還記得么，筆記中說，在模擬實驗的時候，他們曾經(jīng)意外接收到了來自西陸的信號，這也佐證了太微陣列的作用?！?p> “西陸到底是什么？”何悠再次聽到這個詞，忍不住問道。
然而白夫人卻坦然搖頭道：“不知道。”
?。?p> 看著何悠訝然的神情，這位兩個孩子的媽忽然略顯俏皮地眨眨眼，眼角浮現(xiàn)笑意，說：
“我又不是生而知之，哪里能什么都知曉？”
“好吧……”何悠無奈搖頭。
“不過等回去問問老爺子，他應(yīng)該能知道一些。”
白夫人猶豫了下，說，旋即意識到話題有些扯遠了，邁開步子，徑直走向了大廳中的操控臺。
一邊觀察，一邊道：
“不過你說的對，推測終究只是推測，我看看能不能查閱一些實驗項目的文檔……
雖然一般來講，陣列中樞肯定封存了數(shù)據(jù)，需要有相關(guān)的權(quán)限才可以進入……但一些不太重要的數(shù)據(jù)應(yīng)該也可以查閱……”
說著，這位“大家長”充滿干勁地忙活了起來。
何悠定定地看著這一幕，消化著話語中的內(nèi)容，不多時，就聽到她發(fā)出一聲欣喜的低呼：
“這里可以查閱……”
眾人趕忙走過去，就看到一臺方方正正的玉石質(zhì)地的“儀器”上，白夫人的右手正按在一塊類似“觸控板”的特殊平臺上。
旋即，低低的啟動聲中，一道淡綠色的光幕從一條凹槽中吐出來。
這充滿了科幻感的一幕再次引得林嵐等人一陣驚呼。
白夫人略有些笨拙地嘗試著辨認那些按鍵旁的文字，操作著光幕調(diào)整了下視角，投影在了墻壁上。
繼而，就看到有成排的古篆字在光幕上滾動。
看著，就如同一串串指令行，令人頭暈?zāi)垦！?p> “就沒有個圖形界面什么的嗎？”何悠看到這些篆字就頭疼，吐槽道。
并暗暗決定等這次事件結(jié)束，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下這門文字。
旁邊林嵐卻是聚精會神，看的津津有味的模樣，聞言瞥了他一眼，反駁道：
“圖形界面是為了方便不懂技術(shù)的普通人操作，并不意味著先進。
甚至反而會拖慢操作效率并且額外占用資源……這些東西又不是給凡人使用的，干嘛要搞圖畫？
命令行界面不香嘛？”
何悠被懟的愣了下，不過在想到林嵐家學(xué)淵源，擅長陣法符文技術(shù)之后，也就只能無奈地后退一步：
“你胸小你說得對。”
“？！”
“好了，找到了。”這時候，那光幕上滾動的字符終于停了下來，“這是公開的聆仙計劃文檔，果然可以查看……”
白夫人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塵，用手腕擦了下額頭沁出的汗水——似乎操控這些裝置比與一位同級大修士戰(zhàn)斗還令人疲倦。
光幕上的文檔整齊有序，字數(shù)不多，白夫人很快就瀏覽完畢，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氣，道：
“看來我們之前的推測沒有錯，按照這篇文檔上對聆仙計劃的簡單描述，這座太微陣列的確是為監(jiān)聽仙界所設(shè)。
具體的技術(shù)細節(jié)我們無從知曉，但看起來，這些方碑尖塔似乎是起到了放大器的作用。
利用句曲仙宗修士的精神領(lǐng)域秘法，連通成一個集團陣列。
再經(jīng)過放大……監(jiān)聽‘星門’……”
“星門？”何悠捕捉到了這個詞，問道。
“是的，”白夫人深深看了那文檔一眼，收回目光，嘆氣道，“如果猜測的不錯，星門應(yīng)該是通往仙界的眾多入口之一……處于封閉狀態(tài)，只是，我沒想到，其中一個入口就在這里?！?p> 通往仙界的入口？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但顯然，那東西并不溫和。”白夫人勉強笑了下，說。
是啊。
何悠望著那光幕感嘆，能瞬間殺死幾乎整個實驗區(qū)的修士，讓一位七品踏空境強者都無法抵擋的東西，怎么可能“溫和”？
當(dāng)年，那些修士到底監(jiān)聽到了什么？
是筆記中所記述的那些“噪音”？人類難以理解的“歌聲”？
何悠思索著，疑惑著。
“好了，我們出去吧，這里沒什么好看的了?！卑追蛉说?。
林嵐有些不甘心地指著光幕與操控臺：
“這個……系統(tǒng)，沒辦法再找到有用的信息了嗎？”
“想要繞開表層，需要權(quán)限，而我們沒有。除非是嘗試暴力破解，不過我沒有那個自信，并且，就算要試，恐怕也要耗費很多時間?！?p> 頓了下，這位大家長感嘆道，“數(shù)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p> 林嵐聞言整個人顯得十分沮喪。
相比于“哨所閣樓”里那個根本沒動靜，還有點冰手的臺子，還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更好玩。
然而看得見，摸不到，真的令人喪氣。
她不信邪地跑過去又摸又按，白夫人也并未阻攔，結(jié)果整個光幕都“噗”的一聲滅掉了。
“看上去你的技術(shù)還不過關(guān)?！焙斡拼蛉さ溃欢謲共]有理會，也不知道亂按到了什么。
忽然，操控臺上彈出來一片奇怪的水晶，釋放出了一道淡紅色的光。
就像是掃描儀一般，嚇了所有人一跳。
金谷手里的劍匣差點都砸了過去。
可卻沒有發(fā)生任何異常，那水晶又悄然縮了回去。
“就讓你別亂按?！卑壮汉笈碌馈?p> 林嵐瞪了他一眼，倒也收回了手。
然而卻沒有人注意到，原本笑呵呵看著這一幕的何悠，嘴角的笑容悄然凝固。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也一片失神，混亂，倒映出一串串文字指令。
就在那片水晶開啟掃描的時候，何悠就只覺腦海中短暫眩暈了下，然后就“聽”到了一個呆板，沒有感情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滴滴……轉(zhuǎn)入神識連接模式……”
“神識烙印識別中……”
“身份驗證完成：‘仙聆圣君’何放登入系統(tǒng)?！?p> “神識連接完成?！?p> “是否喚醒‘太微計算中樞’……亦或者登入管理員后臺……”
與此同時，何悠就看到自己視野中彈出來一個“虛擬面板”，漂浮在空氣中。
是一個很簡陋的登陸界面。
可以選擇開機喚醒，亦或者登入后臺。
這意外的變故讓他措手不及，并立即意識到，無論是“虛擬面板”，還是這些聲音，似乎都只有自己能察覺——其余人對此視而不見。
他下意識地地利用精湛的演技掩飾住了自己的異常。
猶豫了下，在意念中嘗試給予“登入后臺”的念頭。
下一秒，直接投在他視網(wǎng)膜上的虛擬面板跳轉(zhuǎn)了下，換到了另外一個界面。
依然簡陋，整體似乎是一張鋪開的，由密密麻麻許多個“節(jié)點”組成的宏大的網(wǎng)！
“這是整個太微陣列的俯視圖！”何悠意識到。
然后他的注意力就被那些在陣列中，或停留，或移動的“光點”吸引！
其中一小簇正與他所處的位置重合。
“這是……代表進入了這片區(qū)域的修士？”何悠醒悟。
繼而，他的目光就投向了最深處，也是規(guī)模最大的一群光點上……并意識到了，那指代著什么。
“焚海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