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名門瓦朗蒂娜
瓦朗蒂娜看起來禮貌，但并不熱情。她和宴會的客人們說話是出于禮儀教養(yǎng)，從一旁卻能明顯看出她的地位高高在上。
客人們想方設法要把談話進行下去，可是瓦朗蒂娜彬彬有禮的言行下面讓人感受到冷淡的態(tài)度，于是他們很快告擾走開。
曉忍想到剛才瓦朗蒂娜說想和他聊聊。雖然可能是客套話，他還是決定去搭話試試。
瞅著瓦朗蒂娜周圍出現(xiàn)空當，他便走上前去。
“閣下不去跳一曲嗎？您不喜歡跳舞？”曉忍說。
“舞會上的習慣，從來是男士對女士發(fā)出邀約。沒有男士來邀請我跳舞，”瓦朗蒂娜嘴角露出傲慢的微笑：“因為他們知道肯定會被拒絕?！?p> 曉忍把差點說出的邀請吞了回去。
“那真是遺憾。您看起來正是在舞場里光彩照人的年紀。”
“你能看出我多少年紀？”瓦朗蒂娜說著，眼睛撇向旁邊，一副興致索然的樣子。類似的恭維她肯定司空見慣了。
于是曉忍轉而說：“您大約四五十吧？”
她發(fā)出一聲嗤笑：“五十歲可不是在舞場里面光耀的時候?！?p> “如果從您的外表看，任誰都會推測二十歲。但是從您表現(xiàn)的態(tài)度、氣質，我才大膽往高了說。因為您給我感覺已經過了思想上倚峙自己美貌的階段。”
“你這話可就錯了。女人不管什么時候都會在意自己的相貌。況且人的內在氣質不都是年歲賦予的，和經歷也有很大關系?！?p> 曉忍假裝思考了一會：“您說得對。像您這樣兼具美好的外表和過人的氣質，真是十分難得。”
瓦朗蒂娜露出一絲微笑，像是高興，又像是不屑。
“閣下剛才說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有幸能讓您聽聞的？”曉忍問。
她聳了聳肩：“我聽說你是阿羅納克斯新的走狗?！?p> 聽對方這么不客氣地回答，曉忍不禁笑了：“我自認只是那位閣下的合作對象，可以的話我倒不想被稱為走狗。”
“阿羅納克斯給你不少好處吧。不就像主人給狗喂食一樣？”
“好處的話確實有。但真要說起來，我為他做事并非出于利益，而是別無選擇。”
瓦朗蒂娜看著跳舞的人，一言不發(fā)。
“您也知道，現(xiàn)在的聯(lián)合市是名門統(tǒng)治的，名門割據之下，其間的空隙十分狹小。只要你們愿意，你們能把僅有的縫隙也吞沒。對我而言別無選擇，任何一家名門都能把我輕易吞并。剛好阿羅納克斯是第一個來找我并給予威脅的?！?p> “如果你是想討好我然后背叛阿羅納克斯的話，那你是打錯算盤了。不是所有名門都像阿羅納克斯那樣野心勃勃、熱心權勢?！?p> “您誤解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聯(lián)合市有足夠空間，普通人可以不依賴名門而存在，那么像阿羅納克斯這樣野心勃勃的人就沒這么容易擴張權勢了?！?p> 瓦朗蒂娜把視線轉到曉忍臉上：“如果你指的是廢除魔導器限制條例，很遺憾那是不可能的。條例的存在維護了自治州的秩序，魔導器要是可以被用于私利，更多人的利益就會受到侵犯?！?p> “名門使用魔導器，難道就不是用于私利嗎？”
瓦朗蒂娜盯視曉忍，冷笑一聲：“你在挑釁我？”
“怎么會。我明白現(xiàn)在聯(lián)合市是依靠名門建立秩序，但這種秩序也有其問題。您也不贊同像阿羅納克斯這樣野心勃勃的名門，不是嗎？”
她沒有回答，直盯著曉忍，似乎在對他進行評估。過了會她才說道：“這是個陳腔濫調，在議會內早就討論過無數(shù)次?，F(xiàn)在自治州最主要的問題是資源都分布在名門手中，作為中立的市政體系過于弱小。但是來自名門的支援必然導致市政出現(xiàn)偏倚，這里需要的是不隸屬任何名門的中立人材?！?p> 說到這里，瓦朗蒂娜停了下來。曉忍靜靜地等她做出結論。
“三天后來白木園一趟?！蓖呃实倌日f：“到時我們再討論后續(xù)?！?p> ……
白木園是瓦朗蒂娜的郊外別墅。
這里樹木蔥郁、水流潺潺、空氣清新，幾公里范圍內只有她的豪華別墅，走進后只能聽見蟲鳥的悅耳叫聲。
這里離市區(qū)有些距離，曉忍坐馬車到白木園都要兩個小時以上。
這和之前阿羅納克斯的拜訪形成鮮明對比。阿羅納克斯兩次親自上門，瓦朗蒂娜則要曉忍趕兩個小時的路去見她。
這體現(xiàn)了兩家名門的不同之處。
阿羅納克斯充滿野心，他性格也傲慢，還有些虛偽。但他懂得把表面功夫做足，愿意放下架子去拉攏人心。很多人會為他表現(xiàn)出的重視而感動，死心塌地為其賣命。
瓦朗蒂娜的傲慢則直接浮于表面。她知道自己高人一等，且無意隱藏。因為她根本沒想過討好他人。
本次事情也一樣。在瓦朗蒂娜看來，是曉忍有求于她，她是施予援手的一方，愿意接見已經是給足了面子。
至于為什么定在三天后，可能她事情繁忙，但更可能是她需要審核的時間。
曉忍猜想，這幾天瓦朗蒂娜派人收集了有關他的情報，對于是否合作做了相應評估。她大概知道了曉忍通過傳送陣運輸大量商貨的事，也看過了曉忍奪取催眠戒指的報告。
如果她調查得知曉忍曾經拖延阿羅納克斯的委托，對于她的判斷應該會有好的影響。
在白木園的別墅，曉忍見到了瓦朗蒂娜的女仆。女仆沒有把他引入屋內，而是帶他到外面的庭園。
寬闊的庭園里整排白樺木筆直刺入云霄，撐著天空使其看起來更加高遠。裸露的地面上有落葉和雜草，踩在上面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瓦朗蒂娜坐在樹木下的長木椅上，她的身邊還有愛犬。
瓦朗蒂娜身穿開襟上衣，上衣的下擺僅到腰部；下身穿著緊身褲和長靴，襯得大腿十分修長。她的長發(fā)在腦后高高扎起，形成一束干凈利落的馬尾。
她的這身打扮偏中性，但能完美展現(xiàn)傲人的身材。非常有她的風格。
瓦朗蒂娜身邊的長毛犬身子高大，坐在椅子上幾乎和主人一樣高。瓦朗蒂娜一只手撫摸愛犬的毛發(fā)，臉上顯露平常難得的溫情。